因为心里藏着事儿，玉瑶也没有多做挽留。
见季寻心离开后，她探头四下张望了片刻，确认周围无人之后，关上房门，径自走到桌子前，望着站在桌子上的灰鸮问道：“小灰，你以前是不是见过季寻心？”
“见过。还见过好几次呢！”灰鸮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你都是在哪儿见过的呢？”
“有在我看守的庙里啊，有在季家大宅啊，还有在城南的大戏台啊……反正除了姻缘桥之外，我不管去哪个地方，都很经常碰到他啦。”
“啊？你们这么有缘分啊？”
玉瑶有点儿吃惊，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灰鸮看，酸溜溜道：“你可真让我羡慕，我活了这么多年，都不能随时随地碰到他……难得遇见他一次，都要忍不住高呼上天保佑，暗自开心好久。唉……不能比啊……不能比啊……”
这话说的。
灰鸮瞅了她一眼，有些无力吐槽。
再听她话里的语气就跟争宠掐尖的深闺怨妇似的，忍不住抖了一抖，唯恐她心生嫉妒，拿它开刀，便扇着翅膀，急忙解释道：“我和他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别乱吃飞醋。再说了，我喜欢的是好人，是美好的雌性，对他这种雄性生物，我、灰鸮、守门大将军，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见它一脸紧张，玉瑶忍着笑，摆手道：“好吧。勉强相信你了。”
“好人，你真是好人，实在太通情达理了……长得好看，性格又好，还讲道理……天啊，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完美之人！！”
灰鸮狂吹了一通彩虹屁，把玉瑶哄得飘飘然之后，才凑近一小步，歪着脑袋看她，眼神亮晶晶，略带期待地问道：“好人，他们都叫你小玉，我也能叫你小玉吗？”
玉瑶点头，毫不在意地说道：“当然。名字不过一个代号而已，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咱们暂放一边，先说说寻心的事情吧。”
“寻心的家就在山城，你在山城遇到他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想问一下，寻心家里还有哪些人啊？你知不知道，他和毗昙尊者是什么关系呢？”
“毗昙尊者？”
“就是刚刚我们遇到的那位。”
“啊。他是毗昙尊者啊。”灰鸮恍然大悟，回想到那姿容出尘，满是佛气的男子，眼神不由发直，痴痴笑了一声，“长得还挺好看的。”
玉瑶：“……”
你这样子，使得方才说喜欢我的话很没有说服力啊！
依我看，你喜欢的不是我，是长得好看的人，不管对方是雌性还是雄性。
“注意，口水要流出来了。”玉瑶提醒道。
许是她鄙视的小眼神儿太过明显了，灰鸮很快就回过神，收敛了心神，摇晃了一下脑袋，正色道：“我哪里有流口水？”
说着，身体却很诚实，不由自主弯下身子，鸟喙在桌布上擦了擦。
意识到上当之后，它极快站直身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立马转移了话题，一本正经道：“你说的那什么毗昙尊者，我不认识他……我在山城也从未遇见过他。不过……”
它抬眼望着玉瑶，一脸认真地问道：“好人，嗯……小玉，你有没有发现你那个叫寻心的朋友和毗昙长得很像啊！”
“是有一点儿。”玉瑶点点头，随即小手一挥，不在意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身为山城的飞禽，竟然不认识毗昙尊者，这像话吗？”
“啊？他很有名吗？我一定要认识他吗？比起他，我更应该认识季寻心才是吧？”灰鸮奇怪道。
这话说的玉瑶都惊奇了，不由震惊道：“你是不是山城的啊？毗昙很有名的啊！他怎么可能会没名？比起寻心，你不认识毗昙才让人觉得奇怪好吧！要知道寻心不过是个寂寂无名的散修，而毗昙却是你们整个山城的骄傲啊！”
见灰鸮满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玉瑶忍不住皱起眉，嫌弃道：“就你这还守门大将军……消息真是一点都不灵通……”
说着说着，恍然想起它年龄还小，这才刚成年不久，算起来还不到四岁呢，见识短浅，不知道也正常。
于是，便耐心解释道：“你是不是没听说过你们山城的传说啊？毗昙尊者和寻心一样，都是山城出身哦。据说，尊者出生的时候，正值冬月，整个山城的荷花都开了，有仙人预言他以后会振兴佛门，修成大道，成为在世佛陀……”
“……如仙人所言，尊者周岁之时，果然独自来到了修真界，拜入万佛宗名下，成为一名佛门弟子……再然后，就是你看到的啦，尊者的师父常觉住持涅槃之后，尊者成为万佛宗的领头人……在他英明的领导下，几近倒闭的万佛宗一跃成为修真界第一宗门啦……”
“你说，就这样传奇的人物，你不应该认识吗？”玉瑶反问道。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可是我们修真界经久不衰的传说呢。大家都眼巴巴等着尊者成功飞升，验证仙人的预言呢。你说，是不是很厉害？”
似被她的话所震惊到，灰鸮不禁“啊”了一声，一双猫眼瞪得更圆了，不可置信道：“你、你说的是、是他啊？他、他才是那、那倒霉孩子吗？”
“什么倒霉孩子？”玉瑶没好气地看了它一眼，“毗昙尊者这叫倒霉的话，那我们这叫什么？叫霉运罩顶吗？人家修真路上顺风顺水，一点波折都没有哦。你看看，不过几百年的功夫，人家现在就成为佛门巨擘了！”
灰鸮不懂什么佛门巨擘不巨擘的，它只知道季家人都很倒霉就是了。
见玉瑶一脸羡慕，它有点儿怀疑人生。
季家那孩子的人生……在她看来，真是极好的人生吗？
反正换成是它，它肯定不愿意过这种人生的。
原以为小玉挺聪明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啊……
灰鸮迟疑了片刻，忍不住出言说道：“你这传说是从哪里听来的？”
“修真界里都这么流传的啊。找不到源头了。”
灰鸮淡淡“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这传说和我听到的一点都不一样。”
难道还有其他版本？
玉瑶双手托着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好奇道：“那你听到的是什么版本？”
“据我听说的，这是一场阴谋啊。毗、毗昙是吧？他好像是被人拐走的……他俗世的爹娘为此还大病了一场，后来郁郁而终……好好的家庭就此四离五散……”
“这、这不能吧？”
玉瑶倒抽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道：“饭、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谁、谁敢拐走尊者啊？尊者他……又不傻？还会被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