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怎么会用这么阴毒的手段呢?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被收养的乐乐,是不是也是为了养小鬼?
那又是什么原因迫使王淑梅放弃了这个想法呢?
王淑梅已经死了,已经没办法从他的嘴里得知我想知道的一切了。
“她把器官寄给你,是不是想把霉运转给你呢?”
周民这个说法吓了我一跳。
“我都不认识这个郑妍妍,她为什么要害我?”
“这世界上几十亿人,他为什么非把这些器官寄给你呢?”周民反问我。
“我他妈哪知道?”一听养小鬼,我心里瘆得慌,真有点害怕。
“如果说丁万奇是靠养小鬼成为艺术家的,那么这些年,他一定给别人寄出过一套器官,这个器官又寄给了谁呢?”
“肯定是寄给,他想把霉运转给的那个人。”
我陷入僵局。
周民说,近些年生活条件变好,婴儿夭折率不断下降,就算养小鬼,也找不到合适的小鬼,而丁万奇手里一定有可用的小鬼。
那么,丁万奇一定是自己动手,制作小鬼。
把婴儿以秘法弄死,制成小鬼。
“操,连婴儿都不放过!那他还是人吗?”我义愤填膺。
“如果他是人,会让他的信徒割下自己的器官吗?”周民反问我。
这种人早就不是人了。
不过周民的思路启发了我,丁万奇一定是自己制作小鬼。
那么婴儿的来源渠道,就十分重要。
我招呼周民,去医院看看。
有的无良医生,会以各种名目倒卖婴儿,比如说告诉父母婴儿得了疾病夭折了,为了不让他父母心痛,医院就直接处理了,其实把婴儿卖给了人贩子。
也有一些农村家庭,对孩子看管不利,导致孩子独自在家的时候,被人害死。
我曾经看到一条新闻,就是一个村民家庭的孩子,被穿上红色衣服,嘴里叼着秤砣,吊死在房梁上。
这就是人为的制作小鬼。
所以我认为丁万奇得到婴儿的渠道,要么是医院,要么是福利院。
这样贸然去医院也没用,找不到黑产业链,去了也是白跑。
得找专业人士。
我联系齐铮,齐老头是缝尸匠,和医院有关系,因为医院要处理一些特殊尸体,要求到齐老头身上。
我把情况跟齐铮说了下。
“张槐,这种事我劝你别管。”齐老头破锣嗓子说话。
“为啥?”
“这种黑产业链,里面有着巨大的利益,你搀和进去,指不定开罪了那尊大佛,到时候真相大白了又如何?你可就惹上一身骚了。”齐铮劝我。
“少来这套,想报复我无所谓,我接着就是。”我还真不把那些赚脏钱的人放在眼里。
“唉,我劝你咋就不听呢!”
齐老头生气道:“这里面的水深着呢,你想啊,医生为什么敢倒卖婴儿?什么人接盘?这些婴儿被送去哪处理了?先不说干这行的都是亡命徒,就说这行里的脏水如此之深,上面没人罩着你信吗?张槐,不是我良心已泯,血凉了心不热了,而是你这么做断了人家财路,人家会要你小命的,犯不着为了别人的事,搭上自己的小命!”
齐老头把话说的很严重。
“可我就想管一管,把天捅破了也无所谓!”我还真就杠上了,倒要看看,能蹦出来什么魑魅魍魉。
齐老头还要劝我,但我一句都听不进去。
他不得不帮我。
我们约在十二点在市医院后门见面,见到他,他跟我说。
“医院就是个销金窟,别看写的好听,救死扶伤,但你不给钱,哪个医生给你治病?”齐老头冷笑:“这是个大染缸,多少人在卖儿卖女?又有多少人为了钱付出了良知?”
“少兜圈子,直接说干货。”我吐槽他。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有的人泯灭良知,生了孩子不想养着,又舍不得直接抛弃,就在医院找门路卖掉。买卖双方不见面,钱货两讫,不问前程,不问去处,这是规矩。但据我所知,这些孩子能活着被卖到没孩子人家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在转手的途中死了,死也不能白死,会被装进特殊容器里,养成了小鬼。”
“你也知道养小鬼?”我吃了一惊。
齐老头则笑我孤陋寡闻。
“婴儿死得越凶,小鬼越灵验,所以眼看着婴儿不行了,都会选个大凶之地,用最惨的方式,把婴儿弄死,滋长其煞气,温阳其灵魂,然后又放进佛殿,整日里沐浴着经文,七七四十七天鬼成,然后卖给有缘人。”
齐老头说:“你想找到渠道,我帮你找,但断人财路的事情万万不能做!”
“为什么?他们倒卖婴儿,把 婴儿制成了小鬼!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我言辞凌厉。
“呵呵!你怎么是强买强卖?你怎么就不想是你情我愿呢?”
齐老头冷笑着问我:“你知道多少年轻女孩未婚先孕,有的不能流掉,那么这些孩子生下来,要怎么处理?张槐,你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你想不通,总以你的价值观行事?你早晚会吃亏的。”
“这样的有,但把健康婴儿换成病孩子的,难道就没有吗?”我厉声问他。
“你跟我撒气干什么?”
齐老头语气一弱:“张槐,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是哪点吗?用圣人的眼光看待世界,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真正的世界是灰色的。”
“少啰嗦,领我去见人。”我不想听他的说教。
齐老头是个只问利益,不问过程的人。
他还要警告我,但我瞪了他一眼:“别逼我。”
“好吧,我认识你真的倒霉!”齐老头叹了口气。
这条黑渠道如果不是熟人领上门,根本是找不到的,幸好有齐老头领路,不过看齐老头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就知道,从今天开始,这条渠道彻底对他关闭上了门,甚至还会下追杀令,杀了他。
齐老头领我见的人叫强哥,长得獐头鼠目的。
“想要个小鬼?”他叼着烟,直言不讳的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