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英又垂下头，没说什么。
“账本也是假的，孙美玲不是被杀的，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她的死，反而被你们利用了，把账本藏在了她的尸体旁边，至于孙佳玲留下的线索，那也是你们精心设计的，就是给我们设计的吧？唉，我们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得计，结果还是被幕后黑手耍的团团转，我们是真的蠢啊。”
“不过，我们也算误打误撞，把你给抓住了吧，你是一个很重要的证人，终有一天你会开口的。”
我长舒口气：“对了，负责监视张延珍的人是谁？”
“刘台长。”慕枫接口道：“我们第一次见刘台长，刘台长假装想不起张延珍这个人，但还是他向我们提供了张延珍的信息，他明显把我们往张延珍身上引。”
“一定是他，现在我有点佩服张延珍了，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作案，靠的不光是聪明才智，还有几分运气，只要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他就会被人随时灭口。”
“我们的人到了。”慕枫收到短信，走到房门前等待开门。
我盯着韩英：“你一句话都不用说，你的后半生会在监狱里过得很开心，到时候刘燕也在里面，你说她会怎么对待你呢？”
韩英浑身一抖，有时候活着未必有死了舒服。
慕枫打开门，进来五六个雷厉风行的人，关上门后和我们依次握手，领头的叫蓝正奇，是省城刑警队大队长：“这个人我会帮你们看好。”
“谢谢。”慕枫把蓝正奇拉到走廊里，简单把情况说了。
“怎么会这样？”蓝正奇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慕组长，这案子的复杂程度，我干了三十年刑警都闻所未闻啊，现在又横生波澜，破案更变得遥遥无期啊。”
“希望不要，我发给省厅的照片，密码专家能够破译吗？”慕枫还对账本抱有一丝希望。
“问题不大，但需要一点时间，按照你们现在的分析，那个账本就是个假的，迷惑我们用的，破译出来又有什么用？”蓝正奇不理解。
“敲山震虎。”
的确没用，但幕后黑手百分百确定账本就一定是假的吗？
真的账本谁又见过呢？
人心隔肚皮，他会百分百相信韩英、孙佳玲和韩芳吗？未必的。
“那就干脆弄一个假的账本出来，反正敲山震虎，你怀疑谁就写出来，然后突审一把，说不定能有收获。”蓝正奇这招是把水搅浑。
但慕枫正在引蛇出洞，做事要一点点来。
正商量着，慕枫手机响了，许宁中毒了！
“到底怎么回事！”慕枫吼道。
他安排的警员，都是外地调来的，在本地没什么关系，而且许宁等人的吃食，必须由他们先吃，半个小时后再给许宁吃，这样还能出现问题？
“警员也吃了，但他没事啊。”
“送哪个医院了？我先赶过去，李队，保护好现场，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动现场。”慕枫不担心，因为特殊监狱里全程监控。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许宁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这招险棋，算是把许宁给害了！”慕枫点个卯后，立刻回警局，查阅监控。
监控显示，中午十一点四十六分，许宁忽然口吐白沫，人事不知。
之前和之后都没有任何异常。
反复看了十几遍，也没找到问题所在。
慕枫还把整个监区的视频给看了，都没有问题。
“许宁的饭，你吃了吗？”慕枫把负责看守的警员叫来，问道。
“吃了，不信您可以看监控。”
幕后黑手再疯狂，也不敢在警局里杀害警察的，就算他想，执行任务的人也不敢疯到这个地步，那就不是挑战警方了，而是挑战国家机器了。
“许宁有什么吃的东西过敏吗？”
“没有。”我肯定的摇头。
“这就怪了。”
慕枫指尖敲动桌面，他怀疑问题还是出在饭菜上，李建义正在审讯公安局后厨人员，凡事参与了许宁做饭、送饭的人，都被重点排查。
“张槐，你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
我没好气道：“许宁出事的时候，李建义在哪里？”
“在外执行任务。”
“章教授呢？”
“和队里的密码专家在一起。”
我目光闪烁：“严局在哪？”
慕枫瞳孔一缩。
严笠果是副局长，后勤也归他管。
“在，在办公室。”有警员回答。
“把严局请过来。”
公安局就是一面镜子，全连着监控，根本无从遁形。
“你怀疑严局？给我一个理由。”慕枫问。
“只是单纯的怀疑。”
慕枫见我不肯说，也没逼问，而是让人把严笠果请来。
严笠果来的时候很不情愿，言语中充满不客气，进来后气呼呼坐下：“你们怀疑我？我为什么要杀害许宁呢？就因为我是分管后勤的副局长？”
“严局，许宁不是饭菜中毒。”
“那更跟我没关系了，这个案子我全程没有参与，最多只是旁听罢了，甚至我一直非常支持你们，我为什么要在这个当口除掉许宁呢？”严笠果大喊冤枉。
“严局，先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哼，我倒要听听，你要说什么。”严笠果很不爽。
“刚才慕组长对许宁的呕吐物进行了化验，发现许宁不是食物中毒，而是氰化钾中毒。”
严笠果打断我的话：“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严局，你今天好像有点心神不宁啊。”我盯着他，严笠果看着有点心虚。
其实是这个老货故意的，他宦海沉浮这么多年，不可能连这点城府都没有。
“我昨晚没睡好，你管得到吗？”
“氰化钾您肯定不陌生吧？您说许宁是怎么接触到氰化钾的？”我问。
“那我怎么知道？”
“盘子，给许宁送饭的盘子上，涂着氰化钾。”
“你有证据吗？”严笠果不断打断我的话。
我盯着他：“严局，听我把话说完，你再打断我，可以吗？”
“你说吧。”
“食堂给许宁送了一个涂着氰化钾的盘子，氰化钾接触皮肤是不会致人死亡的，因为监狱里环境并不好，许宁并不能饭后洗手，而他在饭后十几分钟后，用手摸了嘴巴，导致氰化钾进入嘴里，导致他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