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则制造了耸人听闻的麻辣烫案，杀害了二十四个受害人，至今我们都没搞清楚这二十四个受害人的真实身份，你们的目的，不是制造恐慌，也不是杀人取乐，更不是用这种方式复仇，而是希望警方重启411案的调查。”
我停顿一下：“现在，警方不但要重查411案，也立案调查林大叔案，还死者一个真相。”
刘燕呆呆地看着我，呢喃道：“我有这么高尚吗？”
“英雄未必高尚，妓女未必卑鄙。”
刘燕看着我笑了，笑容有几分妩媚：“如果你是我的客人，我以为你要不花钱呢？咯咯咯。”
慕枫皱眉，对刘燕这种低级玩笑很不舒服。
画风确实不太对啊。
英雄不应该义正词严吗，这么轻浮是认真的吗？
“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我讨厌那些男人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样子，所以我要杀人泄愤，小警官你把我分析的这么高尚，我愿意免费陪你一次。”刘燕咯咯笑着，带着病态的她格外有几分姿色。
“注意影响！”慕枫一拍桌子。
不对劲。
如果是七年前的刘燕，也许会这么轻浮，但她已经嫁给张延珍了，往往对婚姻最忠贞的人居然是妓女。
她在暗示我什么？
我走到她的面前，认真道：“孙佳玲的悲剧不会重演。”
等等！
丁梅，丁晗！
这两个女人什么关系？
丁梅是张小琴的闺蜜，丁晗是刘燕的闺蜜！
如果丁梅、丁晗是姐妹的话，那么丁晗是不是也是复仇计划中的实施者之一呢？
“杰嫂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我们是做皮肉生意的，人家却是管着我们的，我们命贱，死了也没人会哭的。”刘燕笑着：“小警官，你不要离我这么远，淋病不通过空气传播的。”
“够了！”慕枫爆喝一声：“刘燕，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刘燕抽抽嘴角，靠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镇痛剂的药效上来了，她说话也有精神了。
“廖汉杰、廖超身上的淋病是不是被你传染的？”慕枫问。
“是。”刘燕直截了当：“小警官把我形容成大英雄，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把病传染给廖汉杰和廖超，也是他们父子做事情太恶劣，根本不把我们当成人，却还指望着我们赚钱，这种人就该受折磨！”
“那张延珍为什么要杀掉廖汉杰呢？”
“也许，延珍是为了给我报仇吧。”刘燕不愿意说真话。
慕枫还要问，我打断他问这种没营养的问话。
“刘燕，你和孙佳玲关系怎么样？”我问。
“还行吧。”
刘燕低下头，不愿意多说话。
“丁晗和丁梅是姐妹关系吗？”
“是啊，我们都是姐妹。”刘燕似笑非笑地抬起头。
“孙佳玲就死在了这间审讯室里，到现在警方也没有头绪，你和孙佳玲关系不错，你跟我们说说，孙佳玲会自杀吗？”
慕枫皱眉，认为我问的和本案无关。
但是，刘燕根本不会谈论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因为孙佳玲的例子摆在眼前，她想要自保，就不会说出口。
刘燕还不说。
我告诉她：“我会为你争取一个单人居住室，不受人打扰，不止你，张延珍、许宁、涂刚都会得到相应的待遇。”
“谢谢。”
我在消除刘燕的后顾之忧。
她才缓缓道：“杰嫂做过两年妈妈桑，所以知道我的苦处，她是个能理解别人的人，她很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
就是说，孙佳玲很惜命。
她手里的账本必然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没错，我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想知道孙佳玲手里掌握的那个账本。
我怀疑，廖汉杰手里的账本，是关于林大叔的，而在七年前，廖汉杰的保护伞程志明死亡，范青山被双规，孙佳玲偷走了廖汉杰的一部分账本。
所以那上面，必然有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
想揭开七年前的秘密，钥匙就是账本。
这是刘燕提醒我的。
当我说孙佳玲的时候，她故意说孙佳玲死了会有人哭，可孙佳玲和家人关系搞得很僵，还有，她处处说孙佳玲的好话，这和我们调查的情况正好相反，说明刘燕在故意留下破绽，把我们的思路往孙佳玲身上引，这样一来，孙佳玲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账本喽。
慕枫又问了很多关于林大叔案的情况，但刘燕守口如瓶，弄得慕枫气急败坏。
镇痛剂药效开始散失，刘燕支撑不下去了，审讯不得不终止，慕枫出审讯室的时候铁青着脸，没帮刘燕说一句好话。
等到了没人看到的地方，慕枫笑道：“演技怎么样？”
我翘起大拇指。
“我们必须找到孙佳玲藏的账本，七年前的秘密，就在账本上。”慕枫可是老刑侦，这点诡计还能看不出来，他之所以气急败坏，是为了给刘燕做掩护。
“给刘燕、张延珍、许宁、涂刚申请单独牢房，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慕枫点点头：“再提审张延珍、许宁。做戏要全套。”
张延珍全程装傻充愣。
但我看到许宁的时候，许宁胡子拉碴的，本来很帅的面孔上却挂着沧桑之色，他的鼻子有点歪了，这就是整容的后遗症。
“张槐，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坐在这里，你在审讯我。”许宁看着我笑了，笑容还是那样灿烂。
我鼻子发酸，许宁……不，许一鸣很伟大，他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冒充林涤活着，为了给我们提供线索，他杀掉了钱明，他和林大叔一家毫不相识，最后却为了他们一家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是啊，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没想到有这一天。”我唏嘘道。
许宁轻笑。
“你后悔吗？”我忽然问他。
许宁笑容愈发灿烂：“为什么后悔？这十年，我过得很开心，比我以前浑浑噩噩的活着强多了。以前我是个让父母不省心的家伙，老爸找了很多关系，让我顶替他的班进了电视台，等我进去后才发现，是个合同工，当官的喜欢画大饼，吊着下面快点工作，我早就厌倦了这一套。我变成许宁，我很开心，活得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