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宁，还是林涤啊？”我目光闪烁的问。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很重要的。”
许宁避开这个答案：“张槐，我们算朋友吗？请帮我把父母的坟建起来，我银行卡里还有一笔钱，我的家里有一套父母的衣服，你葬在里面，我对不起二老，来生我再报答他们。”
“好！”
许宁的家早就被翻烂了，所以这是许宁真正求我办事，而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他父母的骨灰被扬进了江里，只能建一座衣冠冢。
“谢谢。”许宁真心的跟我说。
审讯室开始沉默。
慕枫看着许宁，良久，才开口：“你为什么杀害张维成？”
“我没有杀害张维成！”许宁立刻拒绝。
“哦？那案发时你在哪里？”慕枫问。
“在家。”
“有证人吗？”
许宁摇摇头：“没有，但我没有杀害张维成。”
慕枫笑道：“张维成的尸检报告显示，行凶者擅长用刀，我听说你是个用刀的高手？”
“是。”许宁承认。
“张维成被割掉舌头，割掉的舌头摆在桌子上，我们发现的时候人还没死透，从刀法来看，很像是你的手段。”慕枫道。
“可我没有杀人，钱明是我杀的，张维成不是。”许宁昂首挺胸道，脸上带着骄傲。
“狡辩是没用的，我们在你家搜到了一把刀。”
慕枫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看：“这把刀是你的吗？”
“是。”许宁承认，这是一把短刀，有点像军刺，有两道血槽，刀锋极为锋利，他喜欢玩刀，自然又收藏刀的癖好。
“上面有张维成的血，经过鉴定，张维成是被这把刀杀害的。”
慕枫一句话如炸弹一般重击在许宁的胸口上。
“不可能！”
许宁这般反应，和当初审问凶手是我的时候，一般无二。
命运真的讽刺。
我脱罪了，许宁却成为了杀人凶手。
“不用激动，许宁，你该了解我们的审讯程序，没有证据，我是不会轻易提审你的。”慕枫把我给骗了，我没想到慕枫手上真有许宁的证据。
我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慕枫不想和我对视。
许宁缓缓坐下。
像他这样骄傲的人，最不允许身上有污点，他绝对难以接受的。
而慕枫恰好抓住他的软肋，原来慕枫准备从许宁身上找到突破口，打开局面，这招有点阴险啊。
“你想知道什么？”许宁也想到了慕枫的目的。
“林大叔，叫什么？”
许宁死死盯着慕枫，恨不得把他吃了。
只要他说出口，今晚必死无疑。
慕枫这是拿他的命引蛇出洞！
我能理解慕枫，和张延珍、刘燕、涂刚相比，许宁是警察，他的本事强过这几个人，是最有希望活下来的。
但我已经说了，刘燕已经暗示我们，找到账本，就能知道七年前的秘密。
慕枫为什么还要选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我不知道。”许宁拒绝回答，他不想当那个诱饵。
他不怕死，但怕死得不明不白。
如果他死了，张维成的死真栽在他的头上，该怎么办？
慕枫站起来，不再审下去了。
许宁哀求地看着我。
我于心不忍，毕竟许宁杀害钱明，是给我们线索。
可我们真的陷入死胡同了，我明白慕枫要做什么，双管齐下，快速找到突破口，和幕后黑手决一死战，只是方式上过于残暴了。
我避开他的目光。
“呵呵！”许宁惨笑两声：“张槐，选你入局，我果然没看错人。”
这话充满悲凉。
我是许宁选择入局的，却因为我，他陷入绝对险境。
“林恒元！”
慕枫瞳孔微缩，慢慢转过身，又问了他一变：“林菀、林涤的父亲，是叫林恒元吗？”
“是！”许宁咬牙切齿，慕枫就是想害死他。
“感谢，我会给你单独安排一间监牢，不许任何人探视和打扰，你的安全会得到绝对保障。”慕枫道。
放屁！
你就是想把我孤立起来，然后让幕后黑手派人杀我。
这就是你的引蛇出洞计划。
慕枫没有再审，因为他的目标不是林大叔的故事，而是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
他替换掉全部冰城警员，换上外市警员，负责看守这四个人。
一切饭菜，都要经过检验才可以送进去。
慕枫下达一条死命令，让看守的警员先吃，吃完半小时后，再给刘燕、许宁等人吃。
这规定让警员们很不满。
“你这招太损了。”我吐槽慕枫。
“张槐，看清楚现实，我们在拿命在赌，许宁已经必死无疑了，发挥他的剩余价值，又有什么错？”慕枫看着我：“你就是太仁慈了，只要把我们的对手逼出水面，他才无从遁形。”
我长叹一声。
“我们去找孙佳玲藏的账本。”慕枫拍拍我的肩膀。
“你的脚能走吗？”
“拄拐呗，得找人开车，不从警队里找，让你堂哥来。”慕枫还是无法百分百信任警队的人，找我堂哥，是因为我堂哥和本案没有直接利益关系。
“起早我先给许宁父母立下衣冠冢，这是我答应他的。”我说。
慕枫皱眉：“许宁是不是在暗示我们什么？”
“应该没有，他家里的东西早被翻烂了，不可能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他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这个当口让你给他父母立衣冠冢呢？早些年为什么不立呢？”慕枫现在疑心病很重。
“也许他怕暴露呢？”
慕枫摇摇头：“绝对不是这样，走，咱们去许宁家。”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慕枫却跟打鸡血一样。
给堂哥打电话，堂哥给我喷个狗血淋头，还是堂伯骂了他一顿，他才哼哼哧哧来，跟慕枫索要二百块钱出车费，这货钻进钱眼儿里了。
驱车开往许宁家，慕枫却在半道下车，换了台出租车，去调查孙佳玲的账本。
“你怀疑你的车也被监听了？”
慕枫点点头：“敌人很狡诈，我们不得不防，让你堂哥开慢点，咱们调查完，再打车回来。”
敌人狡诈，他更狡诈，提前录好音，录在警务通里，在车里播放，我们俩则换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