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反复叮嘱强子，让他立刻把刘燕查清楚。
“我知道你们做鸡头的，手里有一本账。”齐国成冷笑道：“账里记着手下人的全部信息，估计比我们户籍科知道的还多。”
这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我尽量，我尽量。”
强子消失在夜色里，我们回警队，把从强子嘴里知道的廖汉杰信息汇总给慕枫。
本来我们还想去夜场摸查，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廖汉杰的事情出了偏差，我们最好不要在夜场露面，以免打草惊蛇。
“今天够累的了，先睡一觉，明早再说。”
到了警队，李建义给我安排休息室睡觉，但慕枫把我叫过去了。
“发生一件突发事件。”慕枫表情有点绝望，专案组成立四天了，却仍是一头雾水，慕枫承载了巨大的压力，而且他赌上了自己一世英名。
“什么事？”
“耿建和李春桃，把舌头割了。”
“什么？”
我吃了一惊，他们为什么要割掉自己的舌头？
“是魏鹏威胁的吗？”
“不得而知。”慕枫摇摇头：“他们知道孙佳玲死在警局了，所以他们把舌头割掉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治疗呢。”
四宗案子又蒙上一层阴影。
“我想见见魏鹏。”
“我建议你不要，魏鹏这个人做事不会顾念私情的。”慕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而且，魏嘉良目前正在办移民手续。”
“去哪？”
“瑞士。”慕枫说道。
“这是要跑路了。”
“也许吧。”慕枫幽幽道，他冲一杯速溶咖啡，问我要不要，我拒绝了。
除夕案牵引出来的人，孙佳玲死了，耿建、李春桃夫妇割掉了舌头。
麻辣烫案牵连出来的人廖超死了。
整个案件愈发扑朔迷离。
沉默了许久，夜空了飘起了清雪，进入2022年雪来的很勤。
“411大案涉案人廖超、魏嘉良都出了事，为什么韩明却活得好好的，慕组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韩明，今年三十七岁，开了家中介公司。”
慕枫对韩明情况还是有掌握的。
“但最近一段时间，韩明在外地出差，还没有回来。”慕枫幽幽道。
没回来？
不对呀，许宁说韩明在冰城啊。
“韩明在1月20日买了一张机票去上海了，我们联系了虹桥机场的地勤，监控显示，韩明确实下了飞机。”慕枫十分确定。
不对不对，许宁不会说错的。
“近二十天了，还没回来？”我纳闷。
“房屋中介行业不景气，根据韩明公司的人说，韩明正在准备转行，去上海也是寻求新的商机。”
“那你联系过韩明吗？”
“联系过，韩明也说了，应该会在正月十五后再回来。”
我皱眉：“慕组长，你是给韩明打电话？还是微信联系的？”
“打电话。”
“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我忽然道，但慕枫可是老刑侦：“你怀疑麻辣烫案的尸骨里，有韩明的尸骨？”
“对，活在世上的韩明，可能是假的。”
“那打电话没用，我让人找韩明的DNA，验证一下就知道。”慕枫立刻去办。
他也越想越不对劲，411大案的三个犯罪人，一个死了，一个人心惶惶，只有韩明一直活得好好的，难道不奇怪吗？
但结果是令人失望的，早晨慕枫顶着黑眼圈叫醒我：“没找到韩明的尸骨，我们的想法可能错了。”
我看了眼手机，六点五十，睡眠太少脑袋有点痛，我骨碌坐起来，说道：“但我们现在都没法证明，在上海的韩明就是真韩明。”
“他手下的员工可以证明。”
“你信吗？”我反问慕枫。
真别说，慕枫也不信，现在的技术，能够模拟一个人的声音，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韩明的父母呢？”
“韩明的父亲是退休干部，母亲则经商，韩明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在省城工作，老两口退休后，也都搬去省城居住了。”
“韩明还有妹妹呢。”我笑容讥讽。
慕枫不置可否。
“他妹妹叫什么，能联系上吗？”我问慕枫。
“叫韩萌，在一家出版社工作，我们试图联系过她，但她声称和哥哥韩明永无往来，还叫我们不要打扰她，根据我们的调查，她和哥哥韩明关系应该都不好。”
“看来是联系不上了。”
慕枫点点头。
“慕组长，你说如果一个人想假冒另一个人活着，有多难？”我忽然问。
“冒充一个人很简单，但冒充一个人想骗过他的父母至亲，几乎不可能的。”慕枫沉吟着问：“为什么这样问？”
“韩明在411大案之后，就变得舅舅不疼姥姥不爱，是不是有人早就冒名韩明活着呢？”
“你的意思是，韩明早就死了？”慕枫吃了一惊，这个想法过于天马行空，毫无理论依据的。
“慕组长，记得吗？麻辣烫屋闹鬼。”
慕枫瞳孔一缩：“你怀疑韩明的尸体在麻辣烫屋里？”
“我怀疑韩明是假冒的。”
慕枫目光闪烁：“走，我们去看看。”
我去卫生间洗漱完毕，慕枫驾车去麻辣烫店，店铺早就被拉上了警戒线，贴上了封条。
拉开卷帘门，腥臭之味扑鼻而来。
现场已经清理完毕了，已经没有有价值信息了。
“你想怎么找？”
“砸！”
如果周民在，他可以阴魂指路，如果苏雾在，他能以卦算出来，我就啥也不会了，来硬的，砸！
我准备好了大锤工具。
“先别砸。”慕枫皱眉，手指顺着墙墙壁摸索，从堂食大厅到厨房，尤其是厨房，墙上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黑黑的污渍，是做饭熏的。
“张槐，你摸一下，这上面是不是有油？”
“厨房的墙壁哪有没油的？”我摸了一下，不但有油，还有血呢，黏糊糊的特别脏。
“这油味道不对。”
慕枫皱眉道：“食用油不是这个味道。”
“那是地沟油呗。”
我闻了一下，什么也没闻出来。
“不是，你按照这个轮廓砸一下。”慕枫指着墙壁说。
“你的意思是，尸体极有可能藏在墙壁里？这油，是尸油？”
说起来极为惊悚，尸油浸透了墙壁，流了出来，要不是烟熏火燎的厨房墙壁做掩盖，早就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