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孙佳玲浑身哆嗦，像是癫痫病似的，嘴里不断有白沫涌出来。
“你怎么了？医生！快叫医生！”李建义惊叫，整个审讯室炸了锅了，立刻准备送医院。
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孙佳玲就死了。
有人不想让孙佳玲开口！
是警局的人！
所有人心里都蹦出这个念头。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慕枫、章文景脸色阴沉难看，严笠果、李建义则低着头，静得让人恐惧。
“我要亲自尸检。”慕枫打破了沉静。
“对不起慕组长，是我工作失误……”
慕枫摆摆手，打断李建义的话：“今天进过审讯室的人，都要配合调查。”
“我一定配合。”李建义立刻道，他满脸懊悔之色：“慕组长，可不可能孙佳玲来警局前，被人下了药？”
“我会查。”
慕枫发现，冰城警局的水很深啊。
会议开下去没必要了，慕枫冷冷道：“大家继续做自己的事吧，这事我会向省里申请，派专人继续调查。”
这叫缓兵之计，稳住冰城警局。
敢在警局内杀人，可见孙佳玲手里的料多么大，也可见警局被渗透成什么样子了，而从好的方向分析，也看得出来，幕后人坐不住了，案件的进展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核心机密。
到底什么秘密，能让幕后之人铤而走险呢？
慕枫想不明白。
他亲自做尸检，得出的报告居然是过敏性癫痫，而孙佳玲有没有过往病史已经查不到了，她隐姓埋名六年，她的所有信息都清空了，查不到了。
慕枫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四宗案件，扑朔迷离，现在又出现第五宗案件，他经手浩如烟海的案件，这是最复杂的一件案子。
想不通，想不透。
烟头弄得满地，却还没思路。
“慕组，还在想呢？”章文景走进来，章文景身材不高，戴着厚厚的眼镜，双目炯炯有神，脸上总带着笑容，很容易拉近人与人的距离。
“怎么也想不通，你有什么事？”
“麻辣烫案的尸骨确定了十一具，信息都在这里。”章文景递过来一个文件夹：“剩下的十三具尸骨的DNA在数据库里没有比对，只能让民警从失踪人口里找了，估计时间要更长。”
慕枫皱眉，如果说除夕案是凶手计划报仇，麻辣烫案又为了什么呢？
凶手杀了二十四个人，这二十四个人里有411大案的涉案人廖超，究竟是复仇，还是另一桩案件，全都扑朔迷离起来。
慕枫翻阅文件：“这些人都跟家属核对了吗？”
“都核对了，基本上确定。”
“这些家属就没一个报案的？”慕枫皱眉，换个角度想一下，如果他儿子、女儿失踪了，早就报案了，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动静？
“也有人报案，但基层民警只是报备一下，并没有去找。”章文景苦笑道，这是基层约定俗成的规矩，失踪人口是没人给你找的。
“哼。”
慕枫冷哼一声：“社会背景调查了吗？”
“都比较复杂，麻辣烫案的凶手应该是随机杀人，这里面的受害者有学生，有务工人员，有无业游民，五花八门，看不出什么来。”
“重点排查剩余的尸体，凶手杀人必然有原因。”慕枫道。
“好的。”章文景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休息休息，熬几天了，身体撑不住的。”
慕枫点点头，会议室门关上，他靠在椅背上，琢磨出现的所有线索，却越想越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李建义有了新突破。
慕枫赶紧穿上衣服，赶往刘寄松案的案发现场，居然又把我叫上了。
“慕组长，找到了拾荒者的落脚点。”李建义引着慕枫到一桥的桥洞子。
桥洞子里剩下一堆散乱摆放的破旧棉絮、掉了漆的暖水瓶、几个黑不垃圾的炒锅、角落里还堆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瓶瓶罐罐，从桥洞子墙壁上被烧水煮饭熏黑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是拾荒者的“家”，而且住的时间还不短。
“这么冷的天怎么住人？没人送去救助站吗？”慕枫皱眉。
“根据救助站的同志说，这个拾荒者精神有问题，送到救助站几次，都自己逃走了。”李建义回应。
慕枫冷笑：“逃走就算了？救助站的工作做得真差劲。”
李建义尴尬地笑了笑。
“人呢？”
“我查了监控，从案发当天就再也没回来过。”
慕枫让技术科带回去检验，问李建义：“你有什么看法？”
“很有可能被害了。”
“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拾荒者？”慕枫反问。
“他极有可能看到了凶手行凶的过程，甚至看到了凶手的脸。”李建义这样推测。
我却摇摇头：“不可能，凶手没时间杀第二个人！”
大家都看向我。
“我们之前计算过，凶手杀人到回到家里只用了不到八分钟，他没有充足的时间杀第二个人。”
“那是你把张延珍作为凶手来判断的，万一凶手不是张延珍，或者张延珍的帮凶呢？”李建义反驳我。
“如果有帮手，凶手为什么没写下xxx都该死的话？之前三起案件，现场都被凶手精密布置，但这一次，凶手显然没时间精密的布置现场，所以凶手没有帮手，而且时间紧迫。”
听了我的分析，众人不语。
“那这拾荒者去哪了？”李建义问我。
“他精神有问题，很有可能走丢了。”我这个结论站不住脚，从拾荒者的“家”布置来看，拾荒者是每天都住在这里的。
“跟救助站的人要他的信息，然后扩大搜索范围。”慕枫当机立断。
“好。”
李建义立刻去办，他把我叫来，问：“张槐，你认为除夕案的凶手一定是张延珍吗？”
“八分之八十。”
“等我布置下去，咱俩去摸摸张延珍的底。”
“好。”
李建义让小田带队去搜索拾荒者，他则带着我去电视台。
台长却说：“我对张延珍了解不深，你们可以去找老台长，张延珍跟着他工作十几年，他最了解张延珍了。”
“那您了解刘燕吗？哦，就是张延珍的爱人？”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