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来作案，你能保证雪地上不留一丝痕迹吗？”
许宁这话我可不敢接，如果借力鬼魂，确实能做到，但如果真说了，我又会被列为第一怀疑对象。
“我就跟你闲聊。”许宁发现我变得守口如瓶。
之前我要博取他们的信任，洗清嫌疑，现在嫌疑洗清了，我自然不愿意多说话。
说白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两件案子和我没啥关系，我不想管。
许宁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问我要不要，我拒绝后他点燃，狠狠吸了几口，坐在我对面：“听过411案吗？”
我不是本地人，我还真不知道，但这个数字有点熟悉。
“411凌辱案。”
我还真听过，我刷抖音时候关注过一个专门讲本地悬案的视频号，真说过411大案。
“十六年前，411大案。”
许宁淡淡道：“一个上高三的少女在下晚课路上，被三个人轮奸后杀死。”
他说的很简洁，事情却极为凶残。
2006年四月的晚上，高三学生成群结伴下晚课回家，一个少女被三个流氓纠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入小巷子里凌辱，事后三个小流氓害怕犯罪，捅了少女七刀，旁观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没有一个人阻止，眼睁睁的看着花季少女被凌辱被虐杀！
最可笑的是，这三个小流氓因为年龄不满十六周岁，只在少年管教所管教几年，就被释放了。
“这案子？”我抬头看向许宁。
许宁眼角泪水划过：“被害者是我亲姐姐，知道我为什么当警察吗？我要盯着那几个凶手，只要他们犯一点点错，我就要把他们抓起来，绳之以法！”
我心里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恨他们！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只要能换回我姐姐来，我付出什么都愿意！”许宁泪如雨下，挺大老爷们哭得像个孩子，我也很心酸。
他抹了一把眼泪，把烟头叼在嘴里，可眼泪把烟火浸灭了，他弹火机，可手抖得根本弹不开火苗，我帮他点燃，许宁拉住我：“知道我为什么总问你吗？”
“廖汉杰，就是当初三个凶手之一的父亲！”
我瞳孔一缩！
这是复仇！
“我不知道是给我姐姐复仇，还是天理昭昭。”许宁擦干了眼泪：“说来可笑，我心心念念的报仇，现在仇人的父亲死了，我却要为他主持正义，我愧对我姐。”
我没法安慰他，更没法评判他的对错。
“张槐，帮帮我。”
“我不是警察。”
“但你能找到凶手，不是吗？你有一个死人朋友，他肯定知道点我们不知道的！”许宁万分期待地看着我。
原来他是希望我做这事啊。
“好吧。”
见我答应下来，许宁脸上露出笑容。
“KTV凌辱案和411有关系吗？”我忽然问他。
许宁脸上的笑容僵硬：“应该没有。”
“我想看看卷宗。”
“卷宗不能给你看，我可以简单告诉你案件情况。”许宁娓娓道来。
受害人张小琴是KTV公主，因为长得很漂亮，很多顾客都愿意点她陪唱，而张小琴也算是洁身自好，不提供色~情服务。
案发当天，龙凤之约208包厢有四个男人，喝了很多酒，对张小琴上下其手，要给钱被张小琴拒绝了，后来就用强了，当时张小琴叫喊声很大，过往的服务员、巡逻的保安、隔壁包厢的顾客都听到了。
经过法医检验，张小琴是心脏病突发而死。
这不和十六年前411大案一模一样吗！
只是411大案没人报仇罢了。
“乔柏丰（第一起案子受害人）、姜育才、廖汉杰，保安、关系网、打手。”
我列举三个死者，和对应的身份：“这三个人，极有可能是案发时的旁观者，尤其是姜育才，他的不在场证明绝对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报仇？”许宁皱眉。
“不一定是报仇，而是一种宣泄，宣泄旁观者的冰冷无情。”这是我的看法。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会被卷进案子里？
我看了眼许宁，如果按这个角度分析，许宁才有最大的嫌疑。
“我是警察，不会知法犯法。”许宁认真道：“那你认为，还会有下一个死者吗？”
这不废话吗？
当时所有目击者都可能是下一个被猎杀的对象！
“你认为是谁？”
“我他吗知道啊？我会算啊！”我发现许宁啥也不是，就知道问我问我问我，还不把全部案情告诉我，让我连懵带猜的，有意思吗？
许宁见我火了，安慰我两句，但我躺在沙发上：“困了，睡了。”
“先别睡，我还有点事想问你。”
“你是警察，查案子不比我厉害呀？你问我有什么用啊？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啥事都靠猜。”我对他真无语。
“这案子涉及到了廖汉杰的儿子，我不能插手调查。”许宁道。
“靠！”
我更懒得搭理他了，像廖汉杰这种人都该死全家的，你还帮他查真相，纯属自虐。
许宁没打扰我，但等我醒来的时候，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整个警局都空空荡荡的，墙上布满了蜘蛛网，墙缝里长出了野草，警局大楼年久失修的样子，这他吗是幻觉吧？
一定是幻觉！
我不可能穿越到未来去呀，看这厚厚的灰尘，估计荒废二三十年了。
“不对，这不是幻觉！而是我的梦！”
我猛地意识到，有人钻入我的梦里，篡改了我的记忆，让我产生记忆错乱的感觉！
是谁！
我强行睁开眼睛，发现我依旧躺在许宁办公室的沙发上，许宁奋笔疾书，眼睛亮闪闪的，仿佛在写什么旷世文章。
更不对了，许宁又不是作家，些什么这么开心？
还是梦！
我长舒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驱除心里所有杂念，享受在梦里的感觉。
然而这个时候我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那声音似近非远，又听不太真切，好像在说：“所有人都该死！”
呼！
我猛地坐起来，梦境戛然而止！
那声音咬牙切齿，那语气恨天恨地，仿佛全世界都欠他的一样，他恨所有人，而这句话，跟三个死者死尸前留下的话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