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许宁也一夜没睡，他在梳理案情。
看我满头大汗的样子，给我倒了杯水：“做噩梦了？戴着手铐睡觉睡不踏实吧？”
我懒得跟他逗闷子，嘴唇干干的：“给我倒杯水。”
“还指使上我了？”许宁虽然抱怨，还是给我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我使劲灌了几口，慌乱的心才平静下来。
虽然不知道进入我梦里的是什么玩意儿？
但起码知道了，我记忆被篡改跟梦有关。
那个声音，是凶手吗？
“许宁，我想听听几名死者，和你们怀疑对象的声音。”我忽然说道。
“连许哥都不叫了？”许宁冲我笑了：“你也对这案子感兴趣了？”
“能不能办？”我有点急，我担心时间长了，我忘记了这个声音！
“死者的录音我能给弄来，至于怀疑对象嘛……我去想想办法，你等着。”许宁比较信任我的，原因更可笑，因为我能和死人对话。
如果不是李建义不允许他插手案子，他肯定会带我去见见死者。
大概四十多分钟，许宁匆匆回来，打开手机，一条条放给我听。
“都不是。”我摇了摇头。
“什么都不是啊？”许宁有点懵。
“我在梦里，听到了凶手的声音。你不信就算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做梦，听到了凶手的声音？咋的，凶手还给你托梦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别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好不好啊。
本来许宁是不信的，但愣了半天，他忽然问我：“你真能和死人说话？”
“死人怎么说话呀？但我能让鬼魂说话。”
许宁一愣，表情居然变得无比激动起来：“你，你能让我跟我姐说说话吗？”
已经死十六年了，灵魂也不知道是在阴间还是地狱。
但看着他悲痛的模样，我有点于心不忍。
“只要我能听听我姐的声音就行。”许宁又泪如雨下。
他和姐姐的感情实在太深了。
他家里穷，父亲早死，母亲卧病在床，姐姐除了完成学业之外，就要打工赚钱，给母亲买药治病，还要供姐弟俩上学，姐姐死了十六年了，他没有姐姐一张照片，姐姐的音容笑貌只能深刻的记在心里。
“张槐，你帮帮我！”
“好，但不是今天，我会让你见你姐姐一面。”我吐出一口浊气。
“谢谢，谢谢。”许宁不断感激我，作为一个很理智的人，他其实是不信我能让死去十六年的姐姐对话的，但他的本心又希望我说的是真的，他太想姐姐了。
收拾一下心情后，许宁看着我说：“我相信你。”
就在这时候，抖音上一段视频火爆了。
那是一段在公交车上偷拍的视频，一个穿着很潮的老头，在公交车上偷摸一个穿着打扮前卫的女孩屁股，那个女孩敢怒不敢言，几次躲闪，还是逃不过老头的魔掌，直到公交车到站，女孩才终于逃似的下车。
近几年随着自媒体发展，公交车猥亵事件越来越多，而敢挺身而出报警的却越来越少，一般都是偷拍者发出来的。
然而，聚焦警方视线的不是猥亵事件，而是这个老头的身份！
姜育才！
奇怪的是，姜育才有一辆路虎车，又是做生意的，家里不太缺钱，为什么还要乘坐公交车呢？专门猥亵吗？
许宁把这个视频给我看，我第一句话就是：“这种人死的真该！”
“这一系列凶杀案应该是有预谋的，这段视频公开，对姜育才的形象打击是非常巨大的，之前他的死在网络上获得很大的同情，毕竟一个老人莫名其妙在除夕夜被杀。
但这条视频一出，姜育才的人设算是彻底崩塌了。
“那两个受害者也不是啥好鸟，看着吧，还会有视频公布出来的。”我耸了耸肩，这种事我不打算管了，换做是我，我也想杀了这种货色。
“我们查了视频的IP地址，你猜发现了什么？”
“不会查到我家了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宁点了点头。
靠，我他吗是出不去了！
那个凶手，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呢？
这案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在梦里，我依稀听到那个声音，我就没想明白，现在更是糊涂了，为什么拿我当靶子呢？我跟这个凶手又有什么仇怨呢？
“李队回来还会再审你的。”
“我家人呢？”
“你父母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李队估计怀疑你口中的周民，是假死托生。”许宁知道，李建义是个无神论者，他认为周民可能确有其人，但这个人，可能是没死。
“那跟我也没关系吧？”我有点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的感觉。
“配合调查吧。”
许宁给我倒了杯水：“张槐，我知道你对这几个受害人有抵触，但是否犯罪，该如何判罚是要遵循法律的，个人是没资格给任何人判私刑的。”
与其说是劝我，不如说在洗脑自己。
他也是受害者啊。
半个小时后，李建义回来，我就被带到审讯室去，这是我第三次接受审讯了。
“我也不绕弯子了，那个视频许宁也给你看了，给我解释解释吧，为什么视频会从你家发出来？”李建义直截了当。
“我被关在这里，你说我怎么知道呀？”我没好气的回答他。
“注意态度！”
李建义声音一沉：“你口中的周民，现在在哪？”
“我真不知道他在哪，之前我一直认为他在我身边的，可许警官说，我是一个人来的，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所以我也搞不清楚周民去哪了？但我可以告诉你，周民确实还活着。”我没必要隐瞒，因为做这种没必要的隐瞒，对我更不利。
李建义点了点头，问我：“他为什么假死托生？”
“等你见到他，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张槐，注意你的态度！”李建义又重复一遍，显然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
“李警官，我解释不清楚，等你见到他，你一看便知。”
李建义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对交代问题是有抵触的，许宁把他拉出来低声说几句，他才明白，原来我认为这几个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