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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历史 > 晋烬 > 第十三章:大哉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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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老人击壤于道,观者叹曰:“大哉,尧之德也!”老人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何有于我哉?”——《帝王世纪》

——

“你们果然还是怕朝廷,怕我们世家!真是,当我是假的呢!”

从陈非的角度来看,他一番暴怒,威胁不推行就去幽州都督那见真章,最终还是起了些作用,这不,王太守当场拍板,要求上谷郡马上,从快从速大力推进春耕事业。

在朝廷下令开仓之后一个多月,上谷郡终于要发放粮粟良种了,张家也带头捐粮捐粟,鼓励百姓拓荒,尽快恢复农田耕作事业,见有人带头,众豪强们纷纷跟进,齐声宣布捐纳私黍以助民,誓要还上谷一个朗朗乾坤!

离开的时候,陈非洋洋自得,眉飞色舞,一个劲自夸,什么他一席话语就让庸官豪右醒悟,重拾良心。

只是皮初还垂头丧气,心思重重,一点都不高兴,他觉得庸官豪右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只凭一席话语就改变策略?那王太守还不是避重就轻,只答应了春耕,就把陈非给糊弄了过去,对彻查渐氏被灭一案推三阻四,大讲一番道理,最后什么承诺都没说!

见皮初作此情状,心情大好的陈非还好言相劝,说既然豪强与官吏们答应施行方略,皮牙门就要相信他们必会忠诚于朝廷,不会有碍,春耕既行,康朱皮就无甚力量反抗朝廷了,他们大可以腾出手来去找乌丸大人和边郡将领们去讨论调兵及之后的安排,之前商定的策略必然能大获成功!

一连十数日,陈非都在忙于规划应该调多少兵来应对妖贼康朱皮,进而考量应该由谁统领才能既体现朝廷天威,又能快、准、好地消灭妖贼势力,如果他亲自领兵行不行?如若不行,是不是还要请护乌桓校尉派大将出马?

而官吏豪右们也没闲着,他们纷纷兑现了诺言,张鹭家堆得满仓满谷的粮食成日地派人往外送,说是要送到沮阳县里开粥铺,赈济本郡百姓,也贷给百姓作良种,支持他们春耕。

转眼各乡春耕已然铺开,今日,陈非在张家及几位边军将官的陪同下,先在祁氏乌桓的大坞谈论了刀兵之用。被大晋封为乌桓率善归义侯的乌桓大人祁市彬彬有礼,十分恭顺,特着全套中原服饰,摆出一副深慕华风的姿态来与陈非交流。

不仅于此,祁市还拿出几石黍麦,说这些是准备送给乡野百姓春耕用的良种,颗颗皆粒大饱满,祁市自称是他家人亲种的好黍好麦,亏有朝廷洪福庇护,才在去年的地震与洪水灾荒中,不仅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还获得了丰收,保证了他一族人平安无恙。

接着,祁市又指着坞外马球场上正在挥汗如雨,争抢如风的数十精锐骑兵,说是他家的部曲儿郎及远房血亲,皆愿效忠王事。祁市拍着胸脯许诺,说不管陈非要打谁,只消一声令下,祁市就能集结部队,召来全家敢战勇武之辈,为王师前驱。

一番谈笑风生,接受祁家的马屁与“效忠”之后,陈非感到十分愉悦,用诗经的典故称赞他“飞鸮食葚而怀好音”,还提醒祁家,务必注意渐氏的前车之鉴,要提防康胡儿铤而走险,最近一定要操练兵马,勿要松懈。

归义侯受高门称赞与关心,“大为感动”,连说不要紧,若康胡儿敢来,“自有办法让他有去无回”,临别时还送了陈非十匹骏马,陈非以公事不可收礼为由,推让再三,才勉为其难收下一匹,权作友谊的象征。

主客尽欢,陈非策马返回张氏坞,一路春风得意。他眼瞅着路边的州郡公田里,已经有农夫扛着锄头,推着踏犁,在努力耕作了,喜鹊鸣啼,杜鹃布谷,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全是我的功劳啊!”

陈非想到这,不禁才性大发,跨在马上便作赋一首,句句皆典,对仗工整,词藻华丽,称赞大晋庇佑四海,官贵仁慈有德,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风景。

旁边众豪强、老兵大都圆瞪大眼,面面相觑,不明觉厉,只觉得陈非一气呵成,说了一长串声律铿锵的句子,其中大量生词怪典,完全不懂意思啊!

只有张鹭帮忙解释一二,他们才纷纷作恍然大悟状,开始拍马屁:

“陈参军大才,大才,我等不及,这辈子都不及啊!”

“果然还是朝廷厉害啊,若无朝廷治理安抚,这天下的百姓便都要饿死了!”

“是啊,是啊,这万里江山和几千万户百姓能够享受太平盛世,全仗当今天子好,中宫好,宗王都督都好,还有陈参军这种国家栋梁好,好啊!”

正当众人在满面和煦的春风中谈笑互吹时,随着有些凉意的风儿,从田中飘来阵阵民谣,语调悲凉,词句粗鄙,与陈非作的赋完全不能比,却无孔不入,一个劲地往众人的耳朵里钻:

“春季来,闹饥荒,百姓遭殃。

有钱豪强,粟麦装仓,种田儿郎,饿断肚肠。

夏季到,热难当,吏役夜忙。

白日肩锄,三更翻犁,管家催要,忙弯脊梁......”

悲歌中,众人的欢笑戛然而止,陈非的脸也一下就阴了,沮阳县尉立刻派骑从去看看谁这么扫兴,唱这种污蔑朝廷的歪歌,可那骑从还没靠前,歌声便一直不停,曲调愈发响亮:

“秋季至,秋收忙,谷麦打场。

硕鼠黄狗,把我粟抢,硕鼠黑狗,说咱欠粮。

冬季里,雪满岗,直逼我亡。

灶台无粮,肚腹枵枵,少郎哭娘,少郎哭娘!”

“是谁在唱!娘的,有地种,有粮吃,还唱这些歌,真是苦虫贱得慌,饿一饿就好了!”

豪强们顿时骂骂咧咧起来,骑从回来禀告,说是种菜田的吏民唱的。

“这群老不死的贼贱吏丁,大发慈悲让他们种地,居然还敢诽谤朝廷!”

沮阳县尉愈发恼怒了,张鹭则立刻看向身旁的私兵部曲,他们长相凶恶,皆骑着骏马,背着弓刀,时刻不离左右,大多数人是本地有名的游侠儿,有些人则是亡命徒和劫犯惯犯,被张家匿为部曲,县吏不仅根本不敢查,反过来还要避让他们。

见家中少郎使眼色,张家部曲们心领神会,即刻刀剑出鞘,露出阴狠的笑容,就要进田里替长官家主们“分忧”。

“慢着,我亲自去看看!”

陈非阴沉着脸,喊停了张鹭派部曲去的打算,当即跳下坐骑,不顾自己宽衣博带和众人高呼,毅然走进田中查看,旁人没办法,只得紧紧跟随。

只见一些面黄肌瘦,头发稀疏,衣服单薄褴褛的人正在犁地播种,他们说是吏,看上去却与农夫无二,说是耕种州郡公用的菜田,以供官吏们吃饭,可陈非举目望去,几十个农夫只有一头瘦牛,有人在哆哆嗦嗦地徒手播撒种子,有人在持犁翻土,犁铧都卷刃破了好几个口子,一看就是用了好些年了。

看到一位衣冠奢丽的贵公子跑进田里,吏民皆惊骇莫名,他们本来唱着悲凉而带有反抗意味的歌谣,但见到真正的上位者及其爪牙时,他们还是大为畏惧,一个个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这是护乌桓校尉府的陈参军!是当今太子的卫队长之子,乃是从洛阳天上来的人物,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疍吏贱役,愣着做什么,还不跪下磕头,想吃鞭子么!”

县尉赶过来,举起马鞭就打,鞭子暴响间,吏民顿时呼啦啦跪了满地,纷纷向陈参军叩头请罪。

大晋的吏民,社会地位不高,众人皆知,工作之杂重,也不是什么新闻了,鼓吏管时辰,门吏守大门,津吏护渡口,监吏看监狱,桥吏护桥梁,甚至还有管油库的油库吏,管太守县吏吃喝的典菜吏,帮着管文书的典笔史和书吏.....

杂活,吏包干,但种地也不能落下,否则浮食之人太多,会使社会不稳定,吏往往忙碌于本地城市和官属,但吏的家属还要居住在乡里耕田,作为标准的编户齐民而为州郡被称为“菜田”的公田,确保不会“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他们不仅要种田,还要交税,不仅要交税,一旦打仗,还要背粮提供后勤支持,甚至亲自上阵,比如“武射史”就要紧跟太守、都尉,持弓护卫。

相对于奴婢、佃户、部曲,吏民的社会地位要高一些,还能享受一些经济上的利益,例如州郡菜田课税较低,故许多吏民也由豪强庶流或者宗族大户的子弟担任,以享受这类优惠。

但小自耕农面临的危机,吏民一样不能免俗,沉重且稳定占据家庭劳动力的劳役,会折磨垮一个正常的家庭,时常爆发的天灾更是令他们束手无策,像如今这般农田大多被毁,抛荒严重,重新耕种十分困难的情况,穷困吏役们无钱置办耕牛和大型农具,便只能陷入更重的困境中。

“谁教你们唱这个的!”

陈参军懒得和一群疍吏斤斤计较,只问是谁教的这首歪歌。

“是.....是......是鸡鸣山义舍的百姓......教,教的。”

“谁,你再说一遍?”

“回陈参军话,是鸡鸣山一个黄头胡儿教的,他的人马喜欢唱这些歌,少年郎们不懂事就乱学啊,并没有歹心,陈参军高抬贵手啊!”一个年纪最大的老头赶紧供出康朱皮来,叩头如捣蒜般地求饶。

“饶了你们,想的倒美,刚才让你们不许唱,怎么不停!”

县尉不依不饶,随后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望向陈非:“陈参军,由郎君说,该怎么处置他们?”

“幸好今日遇到了我,否则,呵!尔等继续耕地吧,以后不许唱这种下俗臭肉的不臣之歌了!”

说完,陈非摆摆手,示意此事就此作罢,县尉、张鹭及其部曲本来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教训下这些不懂事的吏民,却见陈非完全不肯,便无可奈何地收了手。

“尔等种田,郡县里拨发给你们春耕的种子,都拿到了吧!”陈非问道。

“啥,啥?”吏民们不明就里。

“陈参军问话呢!我等拨给尔等的良种,都收到了么?快讲,如实讲,休要漏了半分实情!”

县尉登时喝骂起来,吏民们战战兢兢,又伏在地上叩头,一个个眼神闪烁,动作逃避,声音参差不齐,小声地答道:

“有,有!”

“都给我们发种子了,都是好种子啊!多谢太守恩德啊,我等没齿难忘啊!”

“谢谢张使君!谢谢侯使君!”

“听不见,大声点!”张鹭喝道。

“多谢陈参军,多谢王太守,多谢张使君、侯使君!再生之德,小民永世难忘啊!”

“有就好!有就好!好了,他们都是良民,勿要吓唬,”

陈非见吏民们又惊又怕,断不敢隐瞒,便心满意足地以手抚须,安抚一番之后,又随口问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哼,还算识相。”官长豪右们亦抛下几句话,忙不迭地跟上陈非走了。

见到那队耀武扬威的车马渐渐远去,吏民们才从地里爬起来,其中一人愤然往旁边吐了口唾沫,骂道:“贷粮贷粮,四分一利,年底就得还,不还明年利滚利,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还非贷不可,不贷就打,我看真就是不让咱们活了!”

众农夫骂骂咧咧着,抱怨郡县把原本说好的春季赈济粮,以利息高达25%的高利贷的方式贷给他们,不贷不行,年底结清的做法。

一个吏民低声唱起来:“鸱鸮鸱鸮何日来,将此硕鼠吞腹中?康帅康帅今日到,将此恶狗踏泥中!”

“喂,你这不怕死的狗奴,唱什么不好,唱那《四季篇》,差点闯下大祸!现在都不知悔改,怎么还变本加厉,唱起《鸱鸮歌》了!不怕县尉他们回来打断咱们的腿?”

那老者大惊失色,连忙过来捂那唱歌人的嘴巴,被年轻吏民避开:

“阿叔,咱们是怕他,他们怕康胡儿的刀枪也是怕的要死!就会仗着些狗奴悍匪欺负咱们,有种去打鸡鸣山朱皮坞啊,打下来,阿翁我给他们种地,种死拉倒!”

“算了,算了,成郎君,无刀无枪,咱们还有土地,亲戚还在官署里做活,丢了吃饭的碗可就不好了。”

“是啊是啊。”其他吏民附和着和事佬的说法:“实在不行,到时候再找康神仙借粮种,他不是说了么,只要入了他那啥义舍,都可以贷粮种,一分息都不要!就是不知道入了义舍,康神仙说的要牛三分佃,不要牛一分。”

“太便宜啦!文堡主的佃至少也要三分,我就担心便宜没好事,咱还是再看看,小心为好。”

“是啊,万一康神仙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你说的什么话,康神仙哪里会撒谎?”

吏民们议论纷纷,以至于手头的农活都慢了下来。

另一头,陈非回张氏坞后,越想越不对劲,好好的农民,朝廷的赤子,怎么就被康朱皮的妖歌给惑了心窍?

“不行,我得去一趟鸡鸣山,当众戳穿他康妖贼的真面目,让百姓知道好歹!”

说着,陈非一杯酒都没喝完,就又要往外面冲,亏得皮初耐心,以“不要打草惊蛇”和“妖贼凶悍,大张旗鼓,万一动刀兵,己方兵力未足,难占上风”为由,苦苦相劝,好说歹说,才把暴脾气的陈非的火气压住。

但陈非想来想去,还是心有不甘,索性提出化装成商贾庶民,答应绝不与康朱皮起冲突,只是去知己知彼而已。

皮初这才答应,两人换了便服,带上侍卫,告知张鹭去向后,便轻车简从地驰往朱皮坞。

远方高大雄伟的鸡鸣山突兀在天地之间,脚下荒芜的土地据说已经是康朱皮控制区,春日的泥土已焕发出生机,有不少农夫已经在忙于耕作,陈非与皮初下马,想找几个黔首询问一二。

“陈郎君,你看!”皮初指着田野里,略微地摇了摇头:“他们倒是有些好东西。”

耕种郡县公田的吏户,只有一头瘦牛,农具破旧不堪,人也困乏萎靡,而这些康朱皮“控制”的百姓,虽然衣物显露出他们去年遭灾的困苦,但此时的精神明显要好许多。

牲口农具更不必提,放眼望去,田里有好几头健壮的耕牛——都是康朱皮前不久从渐氏的牧场里抄来的。

农夫们有些一人赶着两头耕牛,拖着犁铧足足有一尺多长的铃鑓大犁,犁是好铁铸就,能更轻松地给田地破土;另一边,一头健牛拖着一个三叉形的耧车,叉尖上是小犁,亦在翻土,后面跟着二个农夫,一人在破开的三道沟壑里徒手播种,一人挥着鞭子赶牛;而不远处的土地上,还有一辆一模一样的耧车,也是被健牛牵引,只不过车身上加装了一个木盒,盒上开了三个小口,插入三根长管,盒后连接根木杆,后面只跟着一位农夫,牛在前行,农夫则一边赶牛,一边不停地拨弄那木杆,就有种子从木盒上的小孔流出,顺着长木管,落到开好的沟壑中。

“这是耧犁车么?”

皮初仔细端详了一会,发现其中的妙处,便与陈非交谈,说他幼时在乡村所见的耧,皆是“耧犁”而非“耧车”,即第一种形式,需要二人一牛来耕地,而那第二张耧车,则将开沟和下种紧密结合在一起,只需一人一牛就可以同时犁种三沟,效率大为提升。

皮初越看越觉得好:“真是妙啊!想不到康胡儿还会些农学,到时候边军屯田也可用此物。”

“妙什么,无非是耧犁加窍弧罢了,有什么可妙的!”

陈非摇了摇头,指着那正在运转的耧车,博物学知识又一次涌到了嘴边,只听他愤愤不平地说道:

“耧犁是先汉治粟都尉赵过所作,距今数百年,有何可奇?我又听说乡野村夫,嫌以手提篮,随手撒种,种必乱拨,有浪费之嫌,故有人以干葫芦制成一器,名唤‘窍瓠’,窍口加一管,播种时手摇窍瓠,则种籽顺管而流,不撒不溢,此皆中夏之法也!康胡儿将耧犁与窍瓠合二为一,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不算他的本事。况且耕地种田,能不能有好收成,光靠奇技淫巧怎么行,还是要靠圣人的教化与治理,否则天下大乱,尊卑失序,纵有一千台耧车,又顶什么用?”

陈非一口气说完,看着有几个自耕农出身的随从,眼神中还带着疑惑,便怒气冲冲,跺了跺脚,喝骂道:“不过是奇技淫巧而已!我早就听说康胡儿好美色,喜妖女,《尚书·泰誓》曰,商纣‘郊社不修,宗庙不享,作奇技淫巧,以悦妇人’,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随从们这才点头称是,那些农夫忙于耕地,也没注意陈非这边,只有两个挂着腰刀的年轻人一边参与种地,一边疑惑着望过来,似乎在戒备。

农夫们忙碌了好一阵子,陈非他们也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耧车之外的什么奇怪东西,再有独特之处,可能就是皮初察觉到,那些健牛、大犁、耧车似乎是公用的,有几个农夫们一边耕地,一边大声叫嚷催促,说耕完多少多少亩土地,就该把牛与耧让与他们用了。

除此之外,这块土地上既无怪力乱神,也没有人带着农夫们焚香读经,荒废农事,连黄巾裹头,持九节杖的道人都看不到半个,只有陈非一行人不事农桑,傻不愣登地站在那“发呆”,看上去反而是最奇怪的。

事情越是正常,陈非越觉得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不其然,陈非的等待没有白费,种地的农夫中有几个年轻人,他们赶着牛,也不顾远方有陌生人在驻足观察,径直扯着嗓子唱起歌来,开头还是之前那“春季来......夏季到”的歌词,只是后面加了一段,曲调与台词一改前面的悲苦愤懑,自带一股对未来的期盼与昂扬:

“……腊月卅,新年到,守岁放爆。

穷儿困郎,若想太平,快迎鸱鸮,快上大道。

男女乐,老少笑,家家有田。

牛同使,饭同吃,子子孙孙皆温饱。”

——

郡大田,武吏年满十六,便课米六十斛,十五以下至十三,皆课米三十斛,一户内随丁多少,悉皆输米......年及应输,便自逃逸,既遏接蛮俚,去就益易,或乃断截支体,产子不养,户口岁减——《宋书·徐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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