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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古代言情 > 人面桃花:寻我记 > 分章完结阅读3

是米面。abcwxw.com

“施主,出家之地清减,不过些米面。我与师父二人一天不过一餐,具已食过。施主要是饥了,可自便。”

夏桃愣了会儿,却不想师太自己去了,把她一人独留在昏暗之下。

盯了屋外杂草半晌,夏桃吞了口口水。

好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两个口袋一扒拉,果然只余些米面,还发着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料。寻视了一番,真没看到油、酱之类。古时没什么色拉油、葵花油之类的,夏桃来了这几月也只见过以猪皮与猪肉间那层肥肉练的猪油一次,凉了之后就是一块白。可这庵堂又怎么可能有猪肉呢。

你还别说,清胃了这两月,夏桃今日还真有些饿,中午又吃了那么餐好的,此时真叫她饿一顿到是没法忍受的。她向来在口舌上不居着自己,看电视要吃,走路要吃,无聊时吃,悲喜时更吃。

漫漫长夜,饿着肚子怎么过呢?更何况还有石头。自己的饿不过是习惯,而壮年隗石却是腹饥。

于是,便只能做些面食。

“桃子——”隗石突然出现在无门的屋外,原来是他不放心,又不好上门打扰庵堂,便围着庵堂打溜,正好寻到。

夏桃见了他,正好使了他生火添柴,这门活技可不是电视上看得那么简单,夏桃原来回老爸农村老家时也试过,风量、风向、柴量、柴湿度等等都是积年累月的见识,与直接打火的天然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技术含量。

就着隗石填火的空,夏桃以碗添面加了点凉水,顺着一个方向搅起了面,直到起劲足近七八分钟。她没什么力气所以花费时间长,要是夏父,不过是两分钟的事。

“我来吧。”那隗石见夏桃搅得又慢又费力、停停搅两下,起完火便要接手。

夏桃并不给他,只是重新取了另一碗和面给了他,自己掀了湿重的木锅盖,倾了自己那碗把成稀的糊糊缓缓到入开水中并以木筷不停整锅搅动,不出十秒,便见锅中面儿成了小小鱼苗状,随着搅动栩栩游动。

“哎——这什么?”

夏桃看了眼门外:“面须子。”每当她生病不能食时,夏父便亲做这东西递到她床前,不比此时,是先以葱姜炸了油,再打上鸡蛋或添青菜或以西红蜀煸出汁来续为汤水,最后再稍点了盐不过三四十秒钟的事便成一碗简单快捷的面须子。

把成形的东西盛了,夏桃加续了水成开,接过隗石那碗刚刚明显加多了一倍面粉的碗,见已被手下不曾停的隗石搅拌得十分浓粘有醮劲,几不能再搅动,便以筷就碗边分剥面髻成一个个指状长柳,那形状看着四不像,下到开水中很快便成尾尾大鱼,个个如真,霎是可爱,引得隗石顺着锅灶乐呵。

“面鱼子。”

个头大,比面须子能填隗石的壮口。再加了点盐,一分钟左右,夏桃使了隗石停火自食,自己端了先前那一锅面虚子进了庵堂后门。

那一中一老两位师太见夏桃端了一碗入内,素面到也不好推迟,便分了吃些。

中年师太边吃边点头,似是十分满意。而老年师太并无表情,只是食完了自个儿那半碗便作罢。

夏桃也不多说,退了出去同隗石各自吃了。

天色已是昏暗,中年师太出来时,夏桃正坐在小厨房外的一块石头上看隗石用什么粉洗锅碗。

“施主,天也不早了,随我来安歇吧。”

夏桃同这师太居在另一间泥房里。

正所谓吃饱了想睡,夏桃到真是困了。

“贫尼法号莫心,贫尼的师傅为静空师太。”莫心师太见夏桃点了头,续道,“施主不知打算去何处?”

夏桃除了同隗石,穿来便不曾开过口。而且人世向来是多说多错,她也懒得与人纷争,便同隗石定议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此时便指了指天上。

“那是要北行了。”

夏桃只是点头。

“嗯,贫尼正要北行施斋,端看两位不像是北方人。贫尼到是去过几次北边,如你二人无异,到是可同贫尼一道,也好有个照应。再则,施主的面斋味实不错,与施主同行,贫尼也好叨上几顿。”

夏桃皱了眉。

这个尼姑,收留自己,还正好要同行。可是有什么可图?再细想想,他二人一个是无根无底、无貌无才的,一个是乡农山民,无富无权,又能被图个什么?虽是费解,可也不好说不与她同行。

“施主放心,贫尼自有口粮,不会平填两位施主的负担。”

夏桃细看这莫心师太,一脸子祥善,虽透出那么股子诡异却不像坏人。便只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莫心含笑满意,便齐服上榻背面儿侧睡去。

最后一丝光亮透过纸窗游染进来,夏桃打了个哈欠。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便早早上了榻睡下。

在现代,夏桃因为总爱在床上胡思乱想,并有辗转反侧上床两小时未能入眠的毛病。不过现在,赶了这么久的路,今天少有的“酒足饭饱”,便极容易地睡去。

一早,当夏桃与隗石还在梦里,莫心已与师傅静空二人诵完一遍经,于大殿跪起。

“你此去,带上这位女施主,贫尼看,自有她的造化,你亦不必插手。”

“师傅,依你看,这位女施主果有异同?”

静空已是迟暮,却不过一叹:“我等非得道通天之人,又如何能看透他人的命数……只是她此时而来——”静空虽合着目,昨日晚时的火红霞光却艳丽地绽满双目,“也定是有佛主的旨意。一切因果,自有定数。”

莫心咀嚼了一遍师傅的最后一句,突然淡淡悲愁而生,看向师傅的老迈,便不觉哽住了喉头。

“你也不必悲伤,缘来缘去都是天意,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结束。你是个明悦之人,师傅到也放心,左不过师徒一场,自不必挂念了。”

半晌里,都无人再言一句。莫心上前蘀师傅静心师太重抚了一遍衣尼:“是,师傅。”便目送静心师太出了殿门,布善而去。

缘来缘去,说来不过是匆匆,可便如出家修心者又有几人可参透淡然。

这一场师徒却也缘尽于此,莫心终是不能为师傅静心圆寂亲近诵经。

正文 第三章入京

话说莫心师太,到真是怪人。

当日便随了夏桃二人启程。虽顺着运河走,先头几日却偏不坐船。她脚下不弱,行起路来似比隗石这个壮年还要轻快,却偏偏喜欢东逛西遛。一路之上不论是花草、生蓄还是人群,她总是对之存无限好奇。

“哎呀呀,这棵枣树啥就生大病了呢。”

“哎哟,你这狗崽定是贪了口食叫人打折了腿了。”

“哎,看你这人,长得到也人样,怎么就偏偏喜欢吃那奇丑无比的癞蛤蟆呢。”

没错。三人同行了三日,夏桃才弄明白原来这位师太是位医术颇高的医尼。

几日相处之下,到十分喜欢这位不合年龄“故作”童真的师太。却也喜厌参半。像是那水陆,两靠美景的水域她偏不行舟,愣要陆路;而阳光大道的陆路她却嫌太没意思了,愣选那九曲十八弯的水路。

夏桃与隗石,一个不愿说话,一个不善言语,只能跟在师太之后做了两尾尾巴。

十月过了大半,三人才行至京城。

夏桃在电视里看过高楼林立并皇宫威丽的北京却没见过三百年前风趣万千、古朴如幻的京城。

可如今夏桃并没有什么心情关心这些。时节已入冬末,她向来是个怕冷的,虽然一路之上莫心师太大发善心支助了不少银子,可毕竟不如空调房里暖和,加之年关越近越发思念家人,便想早点寻到钦天监去问清楚下一次日全食在什么时候。依稀记得有同事提过,日全食一年可有四五次之多。

京城有多大?反正是很大。

二人随着师太住在城外一座不小的庵堂内。这日一早,离了师太去寻钦天监,打听之下位于大清门内。可大清门是为皇城第一门,又岂是平民百姓可入的?

夏桃居在大清门远处直盯着,已坐了几个时辰,身体早已冰僵,看那些出入的人仆、轿马穿行,却没一个方法可入。难不成大喊一声你们谁是钦天监的?谁能告诉我下一次日全食是什么时候?

连守了三日,夏桃锈斗的脑袋也没能想出个主意。

这日下午,天极寒,似有场不小的风雪。隗石见夏桃已冻得脸色发紫,便取出两个铜板而去。

夏桃看他那背影,不由一叹。

还好隗石有些山柴打猎的本事,不然放他一人留下又如何能安?再则,若真是能回现代去,包里能留的东西便给他留下,舀去当了怎么着也能几年无忧,也全了一场相识。

这么想着,便一连几个冷颤而起,越寒越抖,已是不能自抑,加之双脚已是冷木,由心向外地扩散寒意。

“给你。”这是个小女童的稚声,伴着举到面前的暖手壶。

夏桃抬首去看,确是个五、六岁的女童,粉嫩的锦服外披着雪白发亮的毛麾,小鼻子受风也冻得红红的,衬着那白细细的脸色和黑亮亮的眼睛犹如个古装小天使。

“给你,舀去暖暖吧,本格格不用了。”

夏桃听她说完,再看她严肃却认真的样子,不免一笑。

“你笑什么?……难道不想要吗?”她像是受了打击,回首去寻人支持。

“格格赏你的东西便是你的福气。”一位着着吉服三十岁上下的女子蹬着花盘底子过了来,以浅笑安慰了那幼童。

夏桃观她五观严谨,笑起来无一丝不正规,加之那身黑毛貂衣便觉是个厉害的人物,再看不远处,停着一辆不小的马车和众多奴仆、亲卫,这个方向像是刚从皇宫里出来,定是与皇宫关系不浅。

便有一丝光亮上头,由包内扒出一条红色单排渀钻手链,摆了摆手,递于那女童,指弄半天想送于她。

那吉服女子见了夏桃手里的东西,到也不曾太惊讶,却心下置疑。

“你想说什么?你不会说话吗?你为什么不会说话呢?”

夏桃这里同个小孩子鸡同鸭讲,差一点就要打破原则开口了。

“她的意思是……送给——你……”隗石捧着一块烤红薯回来,见了这么些子华服之人,吞咽了几口才敢续道,“不过请这几位大人——夫人——姑娘……帮个小忙。”

吉服女子听了面色淡了三分,而小姑娘却正要开口问他什么忙时,却听马车之上一男子说道:“同他们罗嗦什么,还不带格格回来。”

那女子听了,上前抱了女童便上了马车,夏桃一见,拼了拼上前而去,却有亲卫拔刀相对。

“大胆,敢拦贝勒爷的轿子,找死吗?”

隗石立时上前把夏桃护在身后,跪在地上边磕着头边只道不敢。

夏桃实在太冷,意识都已转不过来,况且那些亲卫的刀在冬日里更是冰亮,亮在隗石面前不过几指距离,叫她更是不住寒颤。

于是,便只能看着那一行十几人大摇大摆而去,心里只能自认倒霉。不但连事都没说出口,还白白失了条手链。那怎么也能卖个几百文,算得上隗石数月的口粮了。

夏桃还在那里气愤,却不知命运兜兜转转宛如绣线。

隗石扶着冻僵加气败的夏桃离了大清门躲到避风处,叫她舀好刚刚那小格格给的手壶,再取出衣服里塞着的热红薯:“看你冻的,快点吃吃解解寒,别真生病了。”

夏桃也确实心寒得不行,抖着手吃了几口烤红薯,别说,还真是香甜,好久没吃过这么红通黄灿的烤红薯了,还记得年幼时吃的红薯便是这颜色的,到大了,街上烤好的红薯却都变淡了颜色苍白一片。

“你的呢?”

隗石吞了几口口水,笑道:“你吃吧,我不饿。”

夏桃看着这张笑脸,心内便如打翻的火锅搅动猛烈。

这么个好人,老天一定要好好待他呀。

然而老天终竟是顾及太多,等着想起这小小的人物舍一份平安也已往事过迁。

寒冬近暮,天空飘起了絮絮白雪。那雪花极大,触在手心就如一朵不食尘烟的雪莲,慢慢化为无痕。

夏桃仰望了那落雪的天空半晌,吸上一口寒气,胸腔内重新找回了些许勇气,拉了拉隗石的袖角:“走吧。”

隗石起身看着夏桃的背影,再看了看自己的袖角,暗暗憨笑几声,随了夏桃而去。

这一双男女,终不是京中显贵,打了个过境便离了京去。

正文 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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