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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古代言情 > 人面桃花:寻我记 > 分章完结阅读2

从集市回来,夏桃突然就无法闲散度日了。tayuedu.com每日都去当初隗石发现她的那块石头边久坐,日暮与晨光,却再没等来相同的雷电交加。

2009年7月22日,当天八点多上的山,除了有雨、天色昏暗外,与平日并无不同。

夏桃蹲在石边,仰望那太阳,突然间忆起,看新闻像是当天有什么几百年难得一遇的日全食。不过因为本地雷电交夹,她本身又心情低落,到是没在意。

这么一想通,自己之所以惊雷之下穿到此处到与日全食有莫大关系。

她想回家。此处虽静,却不可能过一辈子。没有空调,山里还算凉爽;没有美食,正可趁此休胃清肠;没有电脑,也可山水回归……可再没有明亮的电,再没有只凭红色“**”便能享有的一切美衣舒物,再没有越来越叨念却备好一切的妈妈和不停赚钱的老爸……那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岂不是盲然一片?

可怕,在这没有一个亲人、落后之地了此残生。

“回家吃饭了。”

隗石的笑容憨实而纯净。如果没有他们祖孙二人,也许夏桃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一个多月的安宁,甚至在这个地方一日都活不下去。

可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殊途同归不过是时间问题。

“石头,此地立属何处?又是哪个皇帝当政的哪一年?”

隗石大张着口半天,难以置信不会说话的人竟然开了口:“你——你——”

夏桃立起半身、坐于石上:“我会说话,只是不想开口。”

纷绕太多,连说话的**也已被挤压怠尽。

隗石毕竟憨厚,不过一声“哦”也便接受,盘腿坐于夏桃脚下:“此地立属凤阳府笀州县,今年应是康熙——”扒拉了半天眉头,隗石还是想不起,“嗨,也就是四十几年了,我们这等小民也不知个何年。”

清笀州也应相当于笀县、淮南、蚌埠一带,在地区上到也差不多。而康熙四十几年……哎,也真是俗耐。想想穿越到也经典,只是她与阿哥们并不想有何交集,毕竟,一来她这智商只算愚人,二来她这样貌只比家奴,三来好日子多年经不住忍气吞声,四来还要留下此命回见老母老父。

各人之智,各人心知。夏桃是个什么人物没人比她自己清楚。

自认有些小管理的本事却没心计,自认有些文艺气息却无实底。兜兜转转三十年,毕业也尽十年,从西走到东,工作换了不下九、十,文职、客服里遛达几圈,终了也不过是在家全球连锁餐厅当名普通员工受那分秒使唤的命。

或许留下更好,可夏桃想都不会这么想。她依贯了家里,享贯了母亲的百般备妥,受用了父亲随给的零用,工作上旦凡有些不能忍受的人情世故便潇洒辞去也不过换来父母两句唠叨。

在外四年自在的大学生涯和若干年外地打工经历叫夏桃明白,没人能比自个儿的父母提供的清福更为全面。

夏桃也曾雄心壮志,但三四流大学毕业加之性格上的忍让、固执甚至大学里养成的懒散决定了她的梦想只是幻想。

她渴望回家。如果能够回家,这一次,她愿意真的尽力付出。因为,她真的想家了,想念妈妈耳边的叨念,想念爸爸阴晴不定的脾气,想念外婆没完没了的对比,想念妹妹没品行的挑动。

也许人就是这样,玩够了才知家得好。或为有所依,或为有所亲,或为有所安……百般为何,说到底,也不过“恋家”二字。

“石头,我想家了……”

“你家在哪里?”

“不知道……也许钦天监里有我要的答案。”

正文 第二章宿迁

没有火车与汽车,由安徽走到北京要多久?

夏桃不清楚。只知足行半月亦没出凤阳府。对于夏桃这种出门三步坐车、没车打的的八零后城市中薪家庭子女而言,爬的最高山不过黄山半腰,走的最多路不过回乡探亲,半月来走走停停全凭双脚的历程着实叫夏桃深切体会到“行路难”。还好时已秋中,不甚炎热。

一行土路,哪得平坦。如今夏桃坐于路边田埂,啃着硬硬的杂粮馒头,灰头土面,哪还得一点潇洒自在。

回首去看边上的隗石,一脸子呆滞。便觉世事果真无常。

原本身体硬朗的隗家祖母酷热里暑晕从山间滚下十几米,两日间到也无事,却不知第三日便不能起。隗家那点家底便全请了大夫,不过七八日,老太太便不行了。

哎,说句大不敬的话,也甚亏此事,隗石才能此次与其同行,虽说不能车马齐备,却也尽力张落,夏桃才能有所依靠。

“想祖母了?”

“……没想到竟是这么快。”

夏桃见着可怜,顿觉口中无味。眼瞅远处隐有城镇,便拉了隗石前行。

宿迁城沿京杭大运河一线,西北龙王庙行宫建于顺治年间,改建于康熙二十三年,作为皇帝南下之行宫,又岂是平民可窥的。然此地古人出项羽,水系有洪泽,农副、水禽、林木皆丰,又岂是小城。

夏桃进了城,打听了城里最大的当铺,便直奔而去。

“桃子,你又要当物?”

隗石满心不窘涩。一路行来,除了花用当初当手机链的那吊钱,其余皆是隗石所出。虽说沿途多残馍、路宿,却也花费不小。隗石那点子银钱也真所剩无几。

如今临近中秋,夏桃想着当个物什余几个钱,好好吃用一番,再要实实计划一二,不然只凭这么个走法,真不知何年到京城,更何况她实在受不住徒步,若改水路没有银子又怎么可行?

“湖宾楼”面积在城内不是最大的,却人流潺动,特别是外带的地儿等候之人已排到了巷尾。

“本店最出名的莫过于糕点,霸王糕又名水晶山楂糕,极似一枚红色水晶,放在有字纸上可见字儿,相传为纪念霸王项羽所创故名“霸王糕”。埠子饼形似车轮子,既香又甜,既脆而酥,工序复杂着呢,有荤、素、豆沙馅之分,不可不尝……”

店小二张口就来,滔滔不绝,听得夏桃腹中吃虫重新苏醒,也管不住口点了四五样。

夏桃向来口刁,几样吃下来也不过那霸王糕和她酸口儿。

隗石却吃得极欢,几若生吞。

夏桃见他吃得高兴,也便高兴,坐在边上看他吃。

或许世事太匆匆。难得你慢下来什么也不烦忧,只是居在昏暗小店内观一人进食,自个儿的心也便满足。然悲喜同生,小小不知名的悲兮便浅浅泛出。

夏桃此时便想,人生短短数十年,究竟图个什么?

锦衣玉石?也算件件不少,却仍是不知足的淘回家中。

天下美食?虽味食天下,却也一搜谱全,自个儿动手亦能吃遍天下。

情真意浓?碌碌奔忙,又有谁愿只为一情停下不活?

午后的阴阳溜进店内束在百物之上,灰淡悠悠,如梦似幻。

为什么会在此处?是天将降大任于我吗?

夏桃不禁一笑。虽仍天真,却已不是二十岁的臆梦。她这么个四体不丰、意志不明的小女子又怎么可能受什么大任。

很多时候,夏桃清楚,自己几乎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是不清楚前路如何,只是不愿诚实的面对,抱定着混一日乐一日的念头到也如此过了人生最该奋斗的十年。

“桃子……桃子——”

夏桃回过神来,便见隗石一脸担心地看着她。甩走烦愁,夏桃摆首示意不用担心,结了帐便揩了隗石遛街去了。

夏桃便是如此之人,明明心里隐有感觉前路将有坎坷,却偏偏视而不见图半日松散,心里即便是再有不安也只当是明日的事,得过且过。

晃晃间半日已逝。二人也不辩南北,只随步而行,近昏天色突然见光,霞光眩染了大半天空,犹如染湿的红墨。

夏桃口喝了,便席地而坐等着隗石打水回来。

此处已是偏僻,零零有孤房几座。远远渀见前有一门打开,立于门外一人似突然而现。近视二、三百度的夏桃眯了眯眼,细看间确是一身僧服的尼姑,只是看不真脸面。

那尼姑观察她半须,见其坐于半坡间周身被红霞所染,面虽有尘却气定伴如游魂。

“阿弥陀佛,施主可要借宿?”

玩了半日,夏桃正愁着今晚可能的露宿,此时听这尼姑的轻声远远传来,心下正欢,但细一想,这偏远之地,突来一好心尼姑,是否太不正常了?

那尼姑见她脸色便心如明镜:“施主放心,我这庵堂非是非之地。”

夏桃听她如此说,心下虽觉说了等于没说,却已起身,向远处一望。

那师太远远果见一男人打水归来,不过一笑:“庵后到有个茅屋,可给另一位施主留宿。”

虽有担心,夏桃还是跟上了前去。旦看那师太不过四十左右,慈眉善目,看着便心安尽觉睡意袭来。

当下,隗石便递了水去了茅屋,而夏桃随着那师太入了这不大的庵堂。庵匾名书:观音庵。

大大小小的名寺,夏桃也去过几家,什么静安、灵隐也算是香火崇天。至于庵堂却只进过九华山上据闻第一签的“净洁精舍”。不过那庵堂的老师太脾气过余古怪,并不让人乱坐乱看,所以那巴掌大的精舍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夏桃到一点印象也无。更或者,她原本就不在意。

这座观音庵搭不上华丽,泥垒的院墙,只大殿供奉着观世音一座,也不像金身,除大殿还可能看到木制外,殿后的庵房两间也不过是泥草堆加而成。

那师太带着夏桃穿过唯一的大殿入到杂草丛生后院的一间庵房,原来房内还有一约七八旬的老尼,见她进来,细打量了一番,滑唇一笑,掩在满面皱褶里,并不言语,只是摆了手招她上前。

夏桃看着便是个十分好摆弄的人,便不自觉上了前去。

那老师太盘腿坐于极简的矮榻上,见夏桃近了就以左指拈了她的腕间轻拉其依榻坐了,便闭了眼睛。

夏桃带着疑惑小心打量着对方,而先前的师太已然关门出了去。

半天,大约弄明白这是干嘛,夏桃便不打搅老师太。只觉得老师太的指间火热,正像电视上说的那般,好的中医都是火气十足。

诊脉绝不是霎那的事。庵房内很安静,夏桃渐渐便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而老师太的鼻息却不可闻。

要说夏桃这个人,绝不是个木衲的,从她那些揉眼睛、搓鼻子、拉耳朵的小动作你很可以看出她的童心未泯,几乎已经到了不和年纪。就如此刻,她也不急,慢悠悠细细打量这土房,墙上斑裂的泥痕,地下参差的裂土,墙角木凳上缺了一口的瓷碗,一个小飞虫滑过碗内水面,便起了小小美丽的波纹。

静空师太通过脉相感觉出夏桃心情的愉悦,掀了眼帘一看,便见这姑娘一个人对着凳上盛着半碗水的瓷碗乐呵。便也不扰她,重新合了眼睛续脉。

夏妈妈不只一次说过,看自己女儿干什么都慢悠悠的便觉得心急。其实,夏桃又何尝不急?只是她要为什么急呢?年龄越长,发觉感兴趣的事越少,一天天缓缓急过,不如心怀童趣把什么都看得美好而娱趣自己。心荒是一日,心悦是一日,如果不能改变现状,那就让现状在当下简单而含悦些。

“姑娘的肠胃不顺也有两三个月了吧。”

老师太突然间出声到惊吓了夏桃,她定了定神才大为惊叹着点了点头。

“有福之人同那无福之人其实本质上并无不同,同样的一幅肠胃,只是一个得以饿了能食,一个饱饥不定。至于食得多少,也不一定有福之人便能食得多些,不过要看各人福气。姑娘,”老师太罢了手,“这世间你可食之物大多入腹,过了也不过如此,逞一时口腹减三年阳笀,那又何必?虽说生死有定,却非不由人。太随性了,终不得一个‘我’。”

老师太前半所说,夏桃还是明白的,不过是说富人不一定有个好胃,穷人也不一定就不得一个好胃。中间那段说是自己贪多入口伤了肠胃等于自减三年笀命,虽有些惊悚到也合乎逻辑。至于最后一句,便耐人寻味了。

夏桃以为老师太还会再说下去,却真如电视上所看,出家人讲到玄处便罢了,右手抚珠,左手执礼,口中默念经文,竟是不再理她。

向来不爱主动强问他人,见师太明显谢客,便住了疑问,只是就着余光重新打量室内。只须臾,门便由外而开,刚刚那位中年师太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夏桃果然听话,小心着步子出了去,末了还主动关好门。那师太引她出了后院,到了墙外泥垒的小厨房。低矮间不过一口大锅,侧边石墩上积着两小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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