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没食欲，所以摇头：“我们得回去了。”
姜茶说着，从包里拿出钱包。
顾廷夜见状，连忙拿出钱夹，将里面的现金全部拿了出来。
顾廷夜将钱给姜茶，姜茶愣了一下，然后接过。
外婆摆手，不肯收。
“茶茶，我现在这个年纪，花不上什么钱了，你自己留着吧！”外婆眼睛红红的，“你妈走了，你还没成家，以后多得是花钱的地方。可惜我跟你外公帮不上你什么忙，”
想到姜茶一个人，外婆心里特别心酸。
姜茶将钱强行塞到外婆手里。
“您拿着，今天请大家吃饭的钱，我得出。”姜茶说了这个理由，外婆这才接下。
开车回去的路上，姜茶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姜茶和顾廷夜坐在后座，姜茶接电话，顾廷夜几乎能听到她电话里传来的外音。
警方跟姜茶说明了情况后，姜茶的情绪十分平静。
挂了电话后，姜茶将手机放进包里，没有说话。
姜茶表现的越是平静，顾廷夜的内心越不安。
顾廷夜宁愿她大哭大闹，发泄出来。
姜茶微微侧头，看窗外荒凉而陌生的景色。
这里是母亲的故乡，现在，她就要离开母亲的故乡。
等到了繁华的大城市，她会重新回到工作中，日复一日，生活，工作，忙碌，心里的伤痛，会一天天淡化。
没有什么是不过去的，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淡化的。
顾廷夜看着她的侧脸，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是姜茶先开了口。
“警方说是你家保镖做的。”姜茶的声音很轻，“你们家保镖这么厉害吗？”
顾廷夜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没有主人的命令，也可以随便动手打人吗？”姜茶的声音淡的不像话，不悲不怒，说到这里，姜茶终于转过头来，看向顾廷夜。
姜茶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我猜对了吧！就是你妈妈做的。
“茶茶，我会让警方继续调查，如果是我妈指使的……
“有什么好调查的。保镖一口咬定没有人指使，你妈也不会自己承认……还能怎么调
查？对你家保镖严刑逼供吗？”姜茶的语速极快，“顾廷夜，我没有怪你，这件事和你无关！我只是恨，恨我自己。”
姜茶说到这里，侧过头，看窗外风景。
她不知道用何种心情面对顾廷夜。
一切都太讽刺了。
如果她没有和顾廷夜在一起，就不会和顾廷夜的妈妈结怨。
妈妈也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虽然妈妈身患绝症，终避免不了一死，但是患病而死和被人当街殴打而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妈妈那么好强，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如果她还活着，她该多么痛苦啊！
如果妈妈没有患上癌症，在知道顾廷夜的妈妈不喜欢自己的时候，妈妈一定会强力阻止她和顾廷夜在一起。
她受不了这种屈辱，也不会让姜茶受这种气。
可惜没有如果。
“姜茶，对不起。”顾廷夜无力的看着她毅然决然的侧颜，想挽回什么，可是很清楚自己挽回不了。
这句对不起，让姜茶心态有些崩。
“你是以你自己的立场说对不起，还是代替你妈妈说的？”姜茶盯着他的眼睛，质问他。
一向占主导地位的顾廷夜，乱了心神。
“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所以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姜茶红着眼睛，眼里是仇恨，“如果你是代替你妈妈说的，请你收回你的道歉！我不接受！我不会原谅你妈妈，如果你非要帮她道歉，那你现在就让你的司机停车！”
顾廷夜喉结动了动，解释：“我站在自己的立场说的。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家人，对不起。”
姜茶不想听任何道歉。
因为妈妈永远也回不来了。
感觉自己一旦接受了任何一丁点道歉，都是对妈妈死亡的侮辱。
姜茶不再回过头看他，也不再开口。
一路沉默到达a市市中心，姜茶开口：“停车。”
司机从后视镜看顾廷夜的脸色。
“停车。”顾廷夜开了口。
司机立即减速，将车子开到旁边停稳。
待车子停稳后，姜茶推开车门，打算下车。
顾廷夜攥住她的手臂，不想放她走。
“放手。”姜茶的声音冰冷无情。
“茶茶……”顾廷夜看着她的背影，心如刀割。
“我还有事要做，你放手。”姜茶用力将手臂抽回来，然后#39;砰的一声，摔上车门。
她没有回头，大步离开，最终彻底消失在顾廷夜的视线里。
司机尴尬的开口：“顾总，现在去哪儿？”
“回家。”
姜茶从顾廷夜的车上下来后，到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回到出租屋。
警方要她拿验伤报告或者王蓓的病历。
姜茶回到出租房，将东西拿了后，再打车去警局。
将资料交给警方后，一名中年男人找到姜茶，跟她谈话。
“对方想给你补偿，让你开个价。”
姜茶反问：“他有家人吗？”
对方愣了一下：“姜小姐，你什么意思？”
“我去把他的家人弄死，然后找到他，让他开个价，看看他是什么心情。”姜茶嘴角微微上翘，语气很讽刺，笑容更讽刺。
“姜小姐，赔偿和刑事责任是不矛盾的。他给你赔偿，但依然要负刑事责任。”对方跟她解释，“你不要赔偿也可以。”
“我不要。”
“哦，你的诉求是让王力……”
“你是谁？”姜茶看他开始讲案件，感觉很奇怪，“你是王力那边的人？”
对方摇头：“顾先生没跟你说吗？我是他给你请的律师，这是我的名片。”
姜茶拒接名片：“杀人犯是顾家的保镖，律师是顾家请的，您不觉得很可笑吗？”
律师能理解她的心情。
“姜小姐，顾先生跟我说过，如果能找到证据证明是他母亲做的，不必留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姜茶只是冷笑。
“姜小姐，我是金杜律师事务所的老板，你可能不了解我们这一行，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的能力放在全国，也是top级的……”
“那又怎样？”姜茶反诘，“你是顾廷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