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昙轻轻“嗯”了声，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思绪纷乱。
说他痴愚也好，说他执迷也好，他还是觉得那道剑气……或与玉瑶有关。
灵锡没在这问题上多做纠结，笑也笑够了，转头看向裴辛，一字一顿道：“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想把人交出来吗？”
裴辛捂着胸口，没吭声，摆明了不配合。
“若不愿交出，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灵锡面色一凛，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凶悍的戾气，重新运起周身灵力，掐起了剑指。
裴辛冷哼，眼里乌沉，还是与前两次一样的回答，“本尊说过，她已经死了。”
已死之人，只怕魂魄都已经入了轮回，他上哪里找回交给他？
从第一次听到这话的震惊，再到现在的平静，灵锡冷静到可怕，就像是表面平静的海面，底下藏着汹涌波涛。
“交不出，那就受死。”他沉声说道。
一日不交出，他一日不停手。
看是他魔界的人数多，还是他手里的剑更胜一筹。
裴辛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作为一界之主，岂是那么容易被人威胁到的？
他沉着脸，面上同样浮现一丝狠厉，“好大的口气。可惜，你的剑术配不上你的骄傲。”
灵锡冷了脸，知道他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眉眼往下一压，没有多余的废话，更不让在场其他的人插手，两人与裴辛缠斗在一起。
裴辛不甘示弱，即使刚刚接下那蕴含雷电之力的剑招受伤不轻，却仍是咬着牙，与灵锡交手了数百招。
自半个月前裴辛回到魔界，正式与灵锡对上，两人陆陆续续交手两三次，对彼此的招式和修为都了然于心。
灵锡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之前与人对战根本没有尽全力，一为试探对方的修为，二是因为身份的缘故，留了手，希望对方能主动交出玉瑶。
毕竟，裴辛是魔界的尊主，不是随便一只阿猫阿狗，杀了就杀了，还需要好好考虑衡量各方的平衡。
但如今……
见对方仍是死鸭子嘴硬，不愿意交人，灵锡的耐心彻底告罄了。
如果小六真不在，那作为始作俑者的裴辛更应该下地狱向小六赔罪！
面对裴辛再也不掩杀心，一股铺天盖地的，不加收敛的杀意从他身上尽数倾倒而出，垂在袖中的指节动了一动，寻了对方一处破绽，毫不留情一掌朝对方的胸口拍了过去！
“噗——”
裴辛呛出一口血，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打飞出去了三丈远，重重摔在了地上，胸口骨骼尽碎！
“你……”他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胸口，神情看起来狼狈可笑极了，“你，你竟有此等修为……”
这才是修真界第一剑者真正的实力。
这就是修真界修士惧怕青徽宗的原因？
对上裴辛错愕的面容，灵锡冷哼一声，他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
他抬步走近，垂下眼看着他，就像看一只可怜的蝼蚁一般，“到现在，你还要垂死挣扎，而不愿意选择老老实实把人交出来吗？”
对方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让久居上位的裴辛感到阵阵耻辱，尤其还是当着不少魔修和修士的面。
他死死咬紧了牙，从没想过自己登上魔尊之位后，有一日还会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任谁都能践踏一番。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他不愿意让人看轻，不愿意向人摇尾乞怜，不愿意屈尊于任何人之下……
是的。
他不愿意。
为此，他离开了阿桃，带着他的决心来到了魔界。
从寂寂无名的小卒，一步一步踏上了魔界的权势巅峰。
却没想到，在此时此刻还会让别人踩在脚下侮辱。
他攥紧了手指，漆黑眼里是坚决而冰冷的光，勉力从地上坐起来，靠在一块巨石上，气血翻涌间，侧过脸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抬手制止身后魔修的动作。
“交人？呵、呵呵……我说过，她已经死了。”他扯了下嘴角，脸上露出个姑且称得上微笑的表情，“成王败寇，本尊技不如人，败在你手中也无怨言。你要杀便杀就是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