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捂住了脑袋，片刻之后睁开眼，又闭上眼睛，然后偷偷掀起眼皮看了眼面色平静无波，翻阅着经书的毗昙。
微白的夜明珠光芒下，他如雪银发流泻在胸前，长睫半垂，面容如仙，神情宁和，就如同美玉一般，周身都散发出耀人的光彩。
尊者果然是美男子啊！
那她、她喝醉了，认错人了，也、也是情有可缘。不能怪她的，对吧？
玉瑶一边为自己找借口开脱，一边偷偷盯着毗昙看，越看越觉得对方好看，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一时间看呆了过去。
尤其是注意到对方翻阅经文时，翻书的细微动作，更是久久回不过神。
毗昙，真的和寻心很像啊。
不光是脸像，连带着小动作都像！
大部分人翻书的时候，都是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封页的左下角翻开；或者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封页的左下角翻开；再不然，粗俗一点，沾一口唾沫翻一页或者五指抓翻书。而毗昙和季寻心不一样……
两人在翻书前，左手食指总是习惯性在书页上从上往下划过，最终停留在底部，无名指微扣，翻开了书页，食指则是微挑顺势将书页压下。
玉瑶装病那段时间被毗昙罚着抄写经文，季寻心在一旁看书，陪着她。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这样翻书的，当下惊诧不已。
季寻心微怔，随即笑道：“不才一直都是这样翻阅书卷的。”
当时，她还笑着说道：“那可真怪。天底下应该找不到第二个人像寻心一样翻书的了……”
如今，现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还真有第二个人。
难道……
朋友做久了，小动作也会跟着一样吗？
玉瑶有点儿疑惑，呆呆看着毗昙又翻了一页书卷，一时间没说话。
脑海里，恍然出现一些零碎的片段。
像是梦境一般，朦胧不清。
她好像记得，她似乎扯着毗昙说，他和寻心是同一个人？
看来，她是真醉得不轻。
竟然连这种诡异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啦。
堂堂佛门巨擘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还弄个小分身出来自娱自乐吗？
玉瑶“啧”了一声，瞬间打消自己的胡思乱想，只把那些模模糊糊的零碎片段当成梦境。
这般想着，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又落在了毗昙身上。
察觉到一道不明的视线，毗昙抬眸，本能地看了过去，对上了一双澄澈清亮的明眸，对方也正睁着大眼睛看他。
目光对上，他指尖微颤了一下，复又垂下眼，盯着手里的经书，淡声道：“醒了？”
玉瑶应了声，意识到自己还窝在人家的床上，慌忙下来，套好鞋子，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尊者。”
“晚辈、晚辈……清月来找晚辈喝酒，晚辈不小心喝多了……若是有失礼无状之处，请尊者恕罪。”
不等毗昙开口，她主动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毗昙微微颔首，没有抬头看她，只道：“桌上有醒酒丹，可缓解酒后头疼，你拿去吧。”
玉瑶这才注意到摆满经书的书案上，多了一个瓷白的瓶子，迟疑了一下，小步上前将小瓶子拿起，紧紧握在手里，神情诚恳地道了声谢。
毗昙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挥手让她离开。
这是怎么了？
心情不好？还是她在醉酒的情况下，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惹恼了他？
玉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毗昙，直觉他有点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犹豫了几秒，开口问道：“晚辈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尊者生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