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有人欺负他了？
玉瑶有点儿懵，转头看看众僧，众僧也是一脸茫然，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要去买义发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对方眼眶发红，垂着脑袋站在原地，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玉瑶心里暗爽了一会儿，这才斟酌开口，迟疑道：“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屠康抿着唇，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身上的僧袍上顿了顿，眼底红光更浓了，“因为元赋被杀，天一门宗主现在下了令，不允许任何修士擅自离开天一门，所以我……无法下山为师姐买义发。”
“哦。没有就没有吧”玉瑶摸了摸脑袋，倒也谈不上失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没了头发，感觉整个脑袋都轻了，脑袋瓜子转得比以前更快了——
就因为买不到义发，屠康就一副难过得差点哭出来的样子？
他们之间的师姐弟感情还没有深到这种程度吧？
她微微眯起双眼，再次看了眼屠康，食指不自觉轻点下巴，试探开口道：“你刚才路上有碰到什么人没？”
“没有。”屠康如实回答。
一路上没遇到人……
那就不存在发生什么让他难过的事情。
玉瑶略一思忖，视线又在他脚边的青虹剑顿了顿，提醒道：“你的剑掉了。”
屠康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立马弯腰捡起青虹剑，紧紧握在手里，然后有恢复成之前的模样，半天都没动一下。
不正常。
这家伙很不正常啊！
玉瑶在心里暗想着，往前走了几步，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错过他任何一丝神情，开口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事儿了？”
比如，上次他太过冷淡，于瑶闹着跟他分道扬镳。她幸灾乐祸地想着。
伴随她清泠的声音，一股淡淡的异香扑面而来。
等屠康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他面前，正仰着脸，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没、没有。”屠康看着她，神情有些闪躲。
玉瑶不应声，只是深深蹙眉，一双清亮澄澈的眼睛倔强盯着他看，摆明是不信他的说辞。
被她眼都不眨地盯着，屠康的脸越发红了，他抿紧了唇，然后缓缓掀起眼皮，像是凝聚了全身的力量让自己有勇气迎视她，暗暗吸了一口气，稳稳心神道：“我只是看到小师姐的头发没了，所以有些难过。”
印象里，她是最爱美的。
没的是她的头发，又不是他的，他难过什么？
还是那句话，他们之间的交情有好到相亲相爱的地步吗？
正常情况下，他不是应该在一旁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吗？
眼下这么一副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模样，是要闹哪样？做给谁看呢？
玉瑶直觉他极其不对劲，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正想开口再问点什么，就见彻心上前，拍着她的肩膀，对屠康憨厚一笑，粗声道：“哎呀，头发没了有什么好难过的！没听过斩断三千烦恼丝，从此无牵挂吗？”
“这是好事啊！”
玉瑶点点头，摸着脑袋，自我安慰道：“可不是，没想到光头还挺凉快的，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犹如被佛光沐浴了一般，让人觉得冲着这点加入万佛宗似乎也不算什么坏事儿……果然是头发少，没烦恼啊！”
闻言，彻心等人哈哈大笑，“小师妹说得对！有这等领悟，还不加入佛门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玉瑶玩笑道：“难道我还不算是佛门中人吗？头发没了，师兄也叫上了，还不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