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昙敛眉，拒绝了盖天扬的好意。
一直默不作声的谷和风笑道：“盖宗主，你忘了毗昙尊者也是精通医道之人吗？你这药……指不定还不如尊者自己炼出来的好呢？再说了，你能想到的，我会想不到吗？”
好歹是东道主，他老早就给各位宗主送了不少丹药，灵草了。
盖天扬不由一怔，讷讷地收回丹药，勉强笑道：“瞧老朽这记性……谷宗主办事最是周到细致，老朽竟然忘了。”
谷和风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啊，就是爱操心。这段时间就在我这边好好养伤吧，莫要再操心其他了。”
盖天扬无一不应，把众人送至院外，方才停下脚步。
戚缘跟在他身后，直至众人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似感慨道：“毗昙尊者，果然名不虚传。”
“嗯。”盖天扬面上带着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万佛宗与修真界有毗昙，真是一大幸事。”
高兴之余，一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跟着苍白起来。。
戚缘忙伸手搀扶，语带关心道：“不是说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吗？为何到现在还未好？”
“已经好多了。”盖天扬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面色轻松道：“只是一时不察，着了那魔修的道，轻伤而已。”
戚缘凤眸沉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二人相处几百年，盖天扬十分了解他，见他面色冷峻，不说话，只管拿着黑黝黝的凤眼瞅他，就知道这是生气了。
“真没事。倒是你……”他转移了话题，视线落在他腰间，明显与他不搭的绿色香囊上，玩笑道：“这是哪里来的小东西？莫不是哪个女修送的？”
戚缘凤眼微垂，瞥了眼香囊，面色淡淡道：“不是送，是我找人讨要的。”
嗯？
真红鸾星动了？
盖天扬愣了愣，“是谁？”
戚缘摇头，“不知。”
语毕，脑海里又浮现一双乌黑透亮的明眸，以及乱糟糟的高马尾，不禁再次皱起眉头，语气冷淡地补充了一句，“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人。”
因此，没必要问对方名字。反正香囊已经到手了。
这一下，盖天扬更想不明白了，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不知对方是谁，为什么还要对方的香囊？”
戚缘淡声道：“我喜欢这香味。”
理所当然的口气，理所当然的态度，眉宇间矜傲冷淡，似乎本该如此才对。
盖天扬：“……”
即使相处上百年，有时候他都会被戚缘的某些行为震惊到。
他被戚缘搀扶着往回走，恍然想起了戚缘的嗅觉其实有点儿问题，如今能闻到香味，有了喜好，那是不是证明他的嗅觉已经恢复如常了？
思及至此，不由惊喜道：“你的嗅觉……恢复了吗？”
戚缘挺拔的身子微不可察的滞涩了片刻，凤眼微垂，缓声道：““并无，与之前一样。”
若非嗅觉关系，他压根儿不用费尽心思寻找对方。
只要稍微一嗅，便可知道这香囊是用何种香料制成的，又何至于日日在青云峰附近徘徊蹲守？
察觉到对方的僵硬，盖天扬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在他眼中，戚缘是天之骄子，如天上明月，莹润明珠。
而这世上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明月有缺，明珠有瑕了。
他嘴唇微动，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年，见他眼有郁色，神情却仍与之前一样冷傲，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把安慰的话说出口。
戚缘他，根本不需要不痛不痒的安慰。盖天扬想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会好起来的。”
就如同之前……
戚缘不也挺了过来，找到解决方法了吗？
“嗯。”戚缘缓缓攥紧了指节，迟疑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