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十点，劳务市场公告栏前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姚明轩秦雪和小刘站在其中、一个手拿高音喇叭的女人扫了姚明轩一眼，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到了一边。“我们这是纺织厂招聘，男工笨手笨脚效率不高，一边去。小妹子你想找什么工作，跟姐谈谈。”
“看你这副细皮嫩肉的样子，应该刚大学毕业想找个地方实习吧？”秦雪被口罩遮住的半张脸，面皮抽动大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是的呀大姐，我想找一个日结而且能够提供员工宿舍的厂子。毕竟我一个小姑娘，一个人住也不太方便。”
“小丫头你这话骗得了别人可是骗不了姐姐，边上那个傻大个是你男朋友吧？我们厂子也可以给他介绍别的活，你们跟我来。”大姐，挥手，早就等在一旁的几个年轻人一拥而上，小刘也趁乱跟到人群中间。
“利华纺织厂，一天80包吃管住。如果你可以接受加班的话，薪资待遇还可以更上一层楼。老板是个女人，厂子里面的工人90%都是女的。你放心，来了以后咱们就是好姐妹，绝对不会有人难为你。”
“可是我没有工作经验，而且我是和男朋友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身份证之类的也没带，这样也行吗？”看着大姐在键盘上忙碌的手指，秦雪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可能离莲花工作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这有什么的？来我们这种工厂工个不是有几个故事的人。放心没身份证不会怎么样，而且我看小姑娘长的这么漂亮，绝对不会是骗子，再说了，都是在流水线上工作，一根镙丝钉你都拿走部，机器你们俩也拿不走呀，现在只怕你担心会被工厂骗，我是一点不怕你们两个给我耍什么小花招。”
胖大姐从自己的腰包中抽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个数字89，另外一张得给姚，写着90。
“去那里排队，小伙子，干什么去，一个人来的吧，看你这副精壮的样子，就知道能干力气活。你就别和他们瞎掺和了，大姐保证给你找一个工资更高的活。来来来你去那边！”胖大姐不由分说当小刘推到了另外的队伍中，姚明轩和秦雪沉默的站到了这一排。
和基层群众打交道的时间久了，姚明轩也悟出了一点道理，有的时候隐藏身份反而比直接亮警官证更有用，有些人对警察有着天然的敬畏和敌意，反倒很容易产生逆反心理。受到惊吓，以后再想让他们开口，可就难了。
“姐。你给我们介绍这工作靠谱吗？虽说福利待遇倒是不错。但是我还想再犹豫一下，挑一挑。毕竟我们两个也是第一次工作。”
“明白你的顾虑，放心吧、这一片符合条件的厂子都在我手里攥着呢。我给你挑的绝对靠谱，不管是福利待遇还是其他的条件，这个纺织厂都是独一份，你去了绝对不会吃亏。信我的准没错！你这脸蛋在厂里混个小领导不成问题，就是你男朋友？”胖姐犹豫了一下，“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好像没什么劲儿。”
“你放心。他就是长的白，实际上很能干，他不会给我拖后腿的。”
“其实工厂招人一般不喜欢这种一对儿一对儿的，到时候很容易生出事儿。争风吃醋的事时有发生，不过既然你们两个信了胖姐，那我也就给你们做个主，进场去吧，工资一天一结拿的都是现钱。就住在离这不远的社区，外面的环境差，里面的装修好着呢。二十人一间宿舍，三餐由厂里的食堂提供。”
“二十个人一宿舍？这得把人压缩什么程度，才能让正常的三室一厅小房间里睡二十个成年人。”
“当然和你们那学生宿舍没法比，这种宿舍只是给大家休息的地方，每个人的东西都不多，除了你们身上穿的这套再加一套换洗衣服之外，就剩些铺盖枕头什么的了。走的时候也什么都不用拿。不过我可得给你们打好预防针，别想着干到顶不住了偷偷逃跑，被工厂纳入黑名单，以后同行也不会再要你们的。”
“没想到这工厂的制度还挺严格的。但是那我们两个都没有身份证件是不是很容易被查出来呀？”
“你不懂，我们这是宽进严出，只要你身体健康，手脚灵活就能进打工作，反正你们干的是日结的活，工作量肯定要比成手大，要求也没有那么多。但是，可不能中途撂挑子。毕竟现在招工不容易，我也是觉得和你俩有缘，所以才会跟你们说这么多。换其他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你透个底。有不少像你一样情况的小妹子，都是通过我介绍到这厂里工作的，老板和我已经合作多年了，保证不会坑你们的。”
“那我们需要签订劳务合同之类的吗？”
“不用，有胖姐在这，这就是信誉的保证，只要你们踏踏实实干活，就能领到该领的钱。”
姚明轩和秦雪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工厂的福利待遇这么好，着实吸引人，但凡是光想着好处却不想坏处是不行的。
姚明轩飞快的给秦雪发了条微信，还跟？
秦雪毫不犹豫的回了一个字，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纺织厂，能把我怎么样呢？
“你们这些人和他一起去坐那台大巴车，你们这些跟我走。”秦雪和姚明轩抢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胖姐又强行在他们中间塞了一个瘦小的小女孩。
“将就着点，很快就到。咱们尽量跑一趟，把所有人都给送过去。”胖姐是这里的大姐大。一声令下，几个开车的司机也以及其他帮工的男人有条不紊的带领已经拿了号码牌的男男女女上车。
车子摇摇晃晃朝着山里开去，秦雪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逐渐稀少的村庄还有绵延不尽的绿树，心里直打鼓。幸好手机还有信号，否则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胖姐，你不会把我们骗到哪里去做坏事儿吧，违法乱纪的事儿我可不能干。我们两个虽说一门心思想赚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