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够，岸边水浅，放不下一个人，他很快就站起来，挣扎着要跑。
然而，大奔的车灯猛地亮起，周民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直接把强哥撞飞，撞进了深水里。
夜晚的浪花声，盖住了强哥的惨叫声。
被这么近距离的车子撞，人死不了，却也不好受，关键还泡在冰冷无比的江水里，腿上还受着伤。
他算看出来了，如果不说实话，他今晚绝对死在这。
想到这里，他伸出一只手，慢慢爬起来，嘴里吐着水，混合着血沫子：“我说，我都说！”
撞这一下撞得实在不轻。
我让他上来，他踉跄着走上来，结果被一个浪花给拍倒，我没去扶他，而是催促他快点上来，周民则轰油，还要再撞，吓得强哥连滚带爬上来。
他看见我就哭了：“大哥，你到底哪条道上的？”
“你他吗话还挺多！”我给周民打个手势，他心爱的大奔又要朝他撞了过来，他张牙舞爪的惨叫，眼泪刷刷流。
“我不问了！啥也不问了！”
他之所以怀疑，因为我这手段摆明了是黑道上的，但我却拿警方案子作伐，所以他搞不清楚我的身份。
“说。”
“这个人在我这买过佛牌。”强哥浑身湿漉漉的，被冷风一吹，冻得浑身哆嗦，想上车暖和暖和，所以很快就撂了。
“哪年买的？”
“十几年前了吧。”强哥哆哆嗦嗦说：“大哥，咱们上车说，你就算问我老娘的八卦，我都告诉你。”
我让他上车，他跑到副驾驶上，打开暖风，浑身哆嗦个不停。
“你咋记得这么清楚？”
“他每年都会买一个新的，所以我对他印象很深。您刚开始说丁万奇，我表示没听过这个名字，但见到这个人我就知道是谁了，毕竟我们这行，大家都不露真实姓名的。”
“但他，我记得很清楚，他每次都买最凶的，就为出名。这些年，他在我手里买的佛牌，有十几个了。他现在也名声大噪，成了远近闻名的雕塑家。”
强哥还知道丁万奇的名头，看来丁万奇保密工作做的一般。
“最凶的？从何说起？”
“对，就是最凶的，这种最凶的小鬼极为难遇到，至于什么叫最凶，也没有具体量化，和死亡时间、死亡方式有关系。这种小鬼制作成的佛牌，最是灵验，但也最容易遭到反噬，被反噬者要付出一枚器官作为回报。”
“器官？可以用其他人的器官代替吗？”我问他。
强哥一愣：“这，这要问专业的大师。”
“你认为可以吗？”我问他。
“应该可以吧。”
难怪丁万奇要搞恐怖人体展览，制造噱头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缓解小鬼的反噬。
这个秘密是怎么被郑妍妍发现的？
“继续说。”
“既然最凶的小鬼极为难求，而丁万奇给的价码极高，我们就不得不人为制造出最凶的小鬼……”
就是杀害婴儿！
我目光猛然变得凌厉。
“跟我没关系，我也是听说的，我没参与过！真的！”强哥被吓到了。
“说流程。”我压住怒火。
“一般的小鬼，就用死婴就行，我们和医院有合作，死去的婴儿会卖给我们，我们则会给婴儿父母一笔钱，算是正常的合作。而特殊的婴儿，接生大夫在特殊时间段接生了婴儿，就跟我们报价，合适的话，我们就会买下来。接生医生会找个名目，把孩子弄出来，比如送进保温箱里，专业的大师就会用特殊方法制成佛牌……”
“那医生怎么跟家属交代？”我眼中怒火翻涌。
“这种事情不多见，医生每天接诊那么多患者，出一两次事故是很正常的，所以根本不需要给家属交代，替换个死婴直接走流程就可以了。”
“你们还是人吗？”我把车载暖风挑成了空调，呼呼的冷风吹着，把强哥吹得嗷嗷惨叫：“大哥，跟我没关系啊，我就一个小卒子，只是听喝的命。”
“丁万奇要的都是这种特殊佛牌？”我问他。
强哥点了点头，哆哆嗦嗦的说：“大哥，关，关了空调行不行？太，太冷了，真的太冷了！”
“一年要一个，死了十几个婴儿，都没出事？”我问他。
“我们做的天衣无缝，肯定没事。”强哥弱弱的说。
周民让他详细说说，又调回了暖风。
“我们做事不会就找一家医院，我们和全国很多家医院都有合作。如果时间充裕，我们会找那种未婚女生生产的孩子，她们怀孕也是一时冲动，所以更愿意和我们合作。”
强哥垂下头：“如果实在不好找婴儿，去福利院找五六岁的小孩子也可以顶替，只要让这小孩子挑在阴年阴月阴时死亡，也可以用的！”
这么说，王淑梅收养乐乐，最初的目的根本不是喜爱，而是要做成小鬼！
如果乐乐知道王淑梅的初衷，他还会那样喜欢自己的妈妈吗？
未必了吧。
说来真的很讽刺，乐乐最喜欢的妈妈，收养的真正目的，是要把他养成小鬼，而乐乐呢，居然是患有侏儒症的一个成年人，他对王淑梅产生了畸形的爱，最终导致了，他带着王淑梅一起走向毁灭。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王淑梅改变了这个想法。
“你们真他吗不是人啊！”我怒骂一声，然后又调成了空调。
强哥瑟瑟发抖，他不敢说，你才不是人好吧？我说了几万次了，我只是一个小喽啰，你偏偏把我当成大boss处理，我他吗招谁惹谁了！
“好了，让他把话说完。”周民制止我。
齐老头也觉得我脾气太大，我这人就像是炮竹，一点就着。
这个毛病一直都有。
“大哥，我知道这个丁万奇一个秘密，能不能调成暖风？我真的快被冻死了！”强哥哆哆嗦嗦的说。
“快说！”
强哥哭丧着脸看着我：“能不能先调成暖风，阿嚏！我真的受不了了，大哥。”
我调回了暖风状态。
他才说道：“这个丁万奇，买了十几个佛牌，气运一路走高，却从来没遭到佛牌的反噬，我经营卖佛牌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