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还有一具尸体呢，我们得快点回警局。
取走胶卷，慕枫给了二百块钱，老板死活不要，慕枫还是放下了。
他仔细检查胶卷，确定没被调包，走到了这一步，说实话我们谁都不信了。
慕枫想走正常程序。
但我认为会遭到杀身之祸，陈航手下肯定还有杀手，如果他知道照片交上去了，必然动用全部关系，杀掉我们的同时，走上层路线，把照片取回来。
别怀疑，看到了那个人，我已经开始胆寒了。
至于崔岩用炸弹炸死陈航，就别做美梦了，如果陈航那么好弄死，张延珍、张小琴、刘燕、丁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那你说怎么办？”
“公开，发到网上去！借用舆论的力量，逼着上面不能暗箱操作！”我斩钉截铁。
“可我们会遇到更大的阻力，说不定我们会有生命危险。”
慕枫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以陈航的势力，把慕枫污蔑成黑~警，轻而易举，在舆论上占据制高点，再派杀手杀我们，水到渠成。
“所以我们要提前占据道德制高点，只要掌握了舆论，他们势力再大，也奈何不了我们。”
“好吧，按你说的办。”
慕枫豁出去了。
走到这一步，想不豁出去也不行啊，没有退路了。
“咱们把车放在警局，然后去警局发视频，你这些年肯定有很多媒体朋友吧，不惜一切代价发动起来，我们要掌握舆论，才能占据主动。”
“可去警局……”慕枫犹豫。
慕枫这个人，做大事瞻前顾后，做决定优柔寡断。
“灯下黑，陈航再厉害，也不能在警局刺杀我们，他们只能给我们扣个帽子，利用警力抓捕我们。但是，只要我们在网络上卷起腥风血雨，就算被抓，网友会把我们救出来的。”
慕枫还是下不了决定。
“车上有个死人，如果不去警局，我们可就洗不清嫌疑了，陈航必然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咱们就洗不清了。”
“可有行车记录仪啊。”
我笑了。
慕枫明白了，我这是给陈航设套啊，如果陈航用这个名义抓捕我们，网络上就会出现行车记录仪的全程监控，他是忠是奸一目了然。
“你这招太狠了。”慕枫无奈答应：“我这警察生涯，一定会结束了。”
是啊，队伍不会允许挑战机器的人存在。
“为了正义。”
车子停在警局门口，慕枫忽然定定地看着我：“张槐，你做这些真的为了真相吗？”
“也有私心，和你们在一起我更安全。”我吐露出真心话。
慕枫表示不解。
“有人在梦里要杀我。”我无比认真道：“我只有活跃在人群里，才能降低被杀死的概率，我现在也搞不清楚谁要杀我，谁能用梦境来杀人，反正我的心里极为的不安，在破案的过程中，我心里很安稳，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想杀我的人，暂时没出现，也许他被我感动了，他可能也想真相大白之后，再对我动手吧。”
没错。
那个潜入我梦境，篡改我记忆的人，要杀我！
我很多天前就意识到了，所以我拼命破案，拼命让自己忙起来，让自己活跃在警局里。
这是我保命的手段。
听完我的话，慕枫长叹口气，幽幽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看着我的眼神明显放心了。
我们走进警局，开始我们的计划。
慕枫做警察这么多年，在媒体方面很有人脉。
我们录制了几条视频，把林恒元案、411案、红衣连环杀人案、KTV凌辱案、除夕案、麻辣烫案，六宗案件梳理起来，利用证据串联。
然后发动媒体的力量，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
而网络热度这个东西，是真金白银买来的。
慕枫花了很多钱，买大量水军炒热度，他虽然不是专业搞新闻的，但流程还是知道的。
我们手里有证据，陈航是不知道的，所以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下一步。
就等陈航上套了。
果然，当网络热度甚嚣尘上后，陈航慌了，陈航立刻有动作。
以车上不明尸体为由，把我们抓起来，带队的居然是齐国成。
“你隐藏得真深啊。”我万万没想到，齐国成居然也是陈航的人。
而且，严笠果、李建义死后，冰城公安局出现权力真空，齐国成顺势上位，一切顺理成章，而齐国成大奸似忠，暗地里也是给红袖组织卖命的。
“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齐国成笑道：“慕枫、张槐，我们怀疑你们杀人，所以请你们配合调查。”
我们被抓走了。
网络上，热度被狂降。
微博热搜从第八名，降到了第十七，再刷新一次又降到了第二十六，再刷新一次就出了热搜榜。
慕枫有钱，但陈航不但有钱，更有权。
全网的热搜都在降。
大量水军指责慕枫是黑~警，列举出条条证据，导致慕枫毁誉参半。
甚至，转载这些视频的媒体、自媒体人，都收到了警告信，要求删除不正当言论。
很多媒体人、自媒体人都选择退却。
没人愿意用鸡蛋碰石头。
慕枫想当英雄，想当正义的使者，但他们不会为正义当陪葬品。
陈航已经大获全胜。
对我们的审讯也落下帷幕，齐国成把屎盆子扣在我们的头上，牢不可破。
我和慕枫以杀人罪被逮捕。
按照正常程序，要经过各级签字，然后提交到检察院，检察院核准后移送法院，进行宣判后再执行，这个过程短则三四个月，长则几年。
可杀害拾荒者案件的流程跟坐火箭一样快，一个晚上审核通过，移交法院，第二天法院开庭。
陈航在网上散播慕枫杀人的谣言，导致慕枫的风评一落千丈。
幸好，我们有后手。
行车记录仪的视频发布出来，直接逆转局面。
陈航因为急于给我们定罪，又急于在网上洗清冤屈，中了我们的圈套。
借着这波东风，第二波宣传又开始了。
媒体人就像是追逐臭味的苍蝇，有利可图后蜂拥似的扑上来，陈航那些反击根本没用，在利益面前都是纸老虎，除非他愿意给全国自媒体人发一笔钱。
慕枫的风评扶摇直上，他发布的几条视频将势不可挡，任何阻拦的势力，都会被撞为齑粉，直接捅破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