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如果你今天没来，我会相信那些传言的，但你来了，说明你心里是装着丁梅的，而丁梅和你撇清关系，是为了做大事。”
丁晗脸上的冷笑一僵，讷讷道：“你知道什么！”
“丁梅已经死了，被放干了血而死，死得很痛苦。”我说道。
丁晗别过头去。
我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她嫌弃的甩开：“我没哭，她不值得我哭！”
“好吧，把你请来，是有一件事想问你。”
“问。”
丁晗转过头来：“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但是，是有价的。”
“随你开。”我直接问道：“你们这行流的孩子都埋在哪里？”
“你问这事干什么！”丁晗脸色急变：“这是个忌讳，多少钱我都不能说。”
行有行规。
看得出来，丁晗对丁梅是有一定感情的，但这部分感情，不足以让她犯了忌讳。
“丁晗，如果让人知道，你半夜流出来偷偷见警察，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吗？”慕枫站出来唱黑脸：“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丁梅是死于谋杀，现在很多人都失踪了，我们怀疑这些人都被杀掉了，如果你不想步入后尘，就乖乖和我们配合。”
“你！”
丁晗被吓到了。
她隐隐知道丁梅做的什么事，丁梅被放干了血而死，她想想就不寒而栗，如果被人知道，她和我们偷偷见面，下场必然会难看，她后悔了。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告诉我们，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怎么保证？你们把我害惨了！”丁晗气急败坏。
“我们可以给你安排车票去省城，你在省城住几天，等案件侦破，你就安全了。”
“那我还怎么回这行？哪个鸡头还肯要我？”丁晗怒喝。
劝妓从良，这事千万别干。
我摸摸鼻子：“我可以帮你找个鸡头。”
丁晗盯着我半晌，咬牙切齿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想方设法嫁给你。”
我立刻头晕目眩，这都什么事啊。
“在大黑山，有一个叫十所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黑诊所，技术不错，我们都在那里做手术。”丁晗咬牙道：“而那些没成型的孩子，都葬了大黑山里。”
“之前新闻报大黑山被化肥厂污染，是不是为了隐藏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我忽然想起这个新闻，新闻说大黑山被附近的化肥厂污染，绿水青山变成了黑山臭水，整座山都散发着弥漫的臭味儿，感情是为了掩盖葬得漫山遍野的死孩子啊。
“没错。”
丁晗无奈点头：“有些姐妹被男人骗着怀孕，本以为能找个好归宿，结果都被男人骗了钱跑路了，孩子越来越大，瞒不住的时候只能去十所流掉，大黑山整座山都是尸骨，所以用化肥厂的臭味掩盖，没有人会发现的。”
我感到不寒而栗。
“那个黑诊所是谁开的？”慕枫问。
“你要端掉那个黑诊所？不行，你端了它就有人知道是我告密的，我们这行是永远藏不住秘密的！”丁晗无比认真道。
“告诉我。”
“是一个姓蒙的，具体叫啥我也不清楚。”丁晗无奈说道。
“这个干多少年了？”
“二三十年了吧，以前十所有两家黑诊所，但有一家在几年前消失了，全家人都不见了。”
“叫什么？”
“我就知道姓房，其他的都不知道。”
慕枫看向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了，麻辣烫案二十四具尸体，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人认领，就是因为全家都被杀了，自然没人认领。
而被杀的人，从事着见不得光的职业，他们有的甚至没有身份，所以被杀掉后，根本无人认领尸体。
这就导致了麻辣烫案至今有十一具尸体，没法辨认出身份。
“咱们回去就按照这个思路去找，肯定能确认所有受害者的身份。”慕枫道。
至于黑诊所的事情，慕枫没法管，这种事不从根源截断，关了这家，还有第二家起来。
“走，咱们去大黑山。”
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堂哥负责把丁晗送回去，然后早晨堂哥再来接我们。
“咱俩不能开车去大黑山，做老乡的车走。”慕枫非常谨慎，我俩的每一步动作都被幕后黑手提前知晓，所以不得不防。
慕枫请了人，负责建衣冠冢，我俩则趁机消失，去找账本。
大黑山距离市区十二公里，算是近郊了。
我俩搭乘一辆货车，行驶了五十多分钟，今天早晨下雾了，路很难走，我们到达大黑山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这么大的山怎么找？”
大黑山不大，只能算一个大土包，但真搜的话，那可就非常大了。
这漫山遍野的，估计都是尸骨，怎么找啊。
慕枫也没招。
“张槐，你说廖汉杰就不担心尸体忽然冒出来吗？”
一具成年人的尸体，和未成形的孩子尸体可大不一样，如果被化肥厂的污水冲出来，或者被农人给挖出来，那就没法解释了。
“廖汉杰应该不怕。”我目光闪烁着：“为什么不怕呢？”
“孙佳玲的帘子上写着墓，而不是坟，或者荒野什么的，说明她妹妹极有可能葬在墓里，可廖汉杰杀人藏尸不可能给立个墓吧。”
慕枫说到这里，我俩猛然警醒。
大黑山靠近树林子一带，真有人把死者葬在这里，都立下了石碑。
“廖汉杰那个损货，会不会鸠占鹊巢？把别人的墓给盗了，把孙佳玲妹妹的尸体埋进去，所以他丝毫不担心被人发现。”我猛地想到。
“那也太损了吧。”慕枫也想到这里。
树林里的墓，那都是寿终正寝的人，人家把先人葬在里面，廖汉杰却来个掉包计，人家子孙后代天天磕头祭祀的，感情都是给孙佳玲妹妹祭祀。
“那会在哪个墓里？”
树林子里墓真不多，也就六七个。
“这个墓在几年前应该被翻开过，孙佳玲把账本藏在了里面，就是说，她妹妹被埋进去的时候，孙佳玲是看到了的。”
慕枫从树林子里往外看，能遮住视线的位置不多。
从位置反向推理辨别，范围又缩小了，只有两个墓符合，其中一个骨灰盒墓，那就只能是另外一个了。
农村很多情况还用土葬，只有死在医院的才被强迫用火葬的方式，所以我们很容易辨别出一个土葬墓。
幸好，大雾给了我们掩盖，我俩又客串盗墓贼，把那个土葬墓给挖开。
结果，真找到了一具年轻女尸骨，尸骨旁边，有一个油纸包。
账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