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案子你们都听说过什么呀？”我若有所思的问。
“时间太久了，都忘了。”老郑说。
“是呀，这人生太精彩了，那案子最多有点印象，再多也记不住啊。”刘三媳妇咧着嘴说：“还是说大美妞吧。”
“姐你知道大美妞头婚时候住在哪吗？”我问。
刘三媳妇一愣：“你咋问这个问题呢？”
“怎么了？还有人问过你？”
“是啊，七年前一个警察就问过我，我说不知道呀，看那架势我要是知道的话，得杀了我，还警告我以后不许乱说话，我犯下的事都记录在案了，如果我说错了话，就把我们全家都抓紧去！”刘三媳妇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恐惧。
这他吗是警察吗？是他吗土匪吧。
“别怕姐，这位是全国级刑侦专家，这座城市的所有警察，都归他调遣。”我安慰刘三媳妇：“如果让你再看到那个警察，你能不能把他指出来？”
慕枫冲我竖起大拇指，找到那个警察，就是走捷径了。
“能！太能了，我之后做噩梦里总有他，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刘三媳妇认真道。
老郑摆摆手：“我这记性不好，记不太清了，怕给你们添麻烦。”
我笑着说没事。
“弟，但我不想再见到他，我害怕。”刘三媳妇又开始抖，说话又磕巴了。
我赶紧拍拍她的后背：“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危险的，现在警察信息都录入系统了，你在手机上给我们指出来就行。”
慕枫用手机登陆冰城警察系统，把全市警察信息调出来，逐一让刘三媳妇指认。
结果，一个没找出来。
“会不会退休了？”我皱眉。
“不会的，当时他也就三十多岁，这才几年呀，怎么可能退休了呢。”刘三媳妇说。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有人假扮警察。
“你真不知道刘大美以前住在哪吗？”
“真不知道，大美妞从来不说以前的事，我知道的都是几次她喝嗨了，才说出来的，事后都绝口不提。”
“那她喝多了还会说什么事啊？”我又问。
刘三媳妇想了很久，皱眉道：“都是点零星小事，现在都有点想不起来了。”
“哦，有一件事，我现在想想有点奇怪，大美妞有一张很老的银行卡，没有芯片的那种，银行几次给她打电话催她换卡，她都不换，那种卡在自动取款机不能用，只能去柜台上用，每次都要排很长时间的队，每个月十号，她都要去银行。”
“去银行干什么？”
“那不知道，可能跟那张卡有关吧。”
“卡呢？”我问。
“被收走了呀。”
刘三媳妇说：“我们都怀疑，她那卡里有钱，不然她每个月去银行干啥？还能给别人打钱呀？不可能，她早就跟老家父母兄弟断了联系。”
一个人，隐瞒自己的过去，必然有问题。
还有一张神秘的银行卡，肯定不简单。
“对，有一次刘婶阑尾炎手术，钱不凑手，刘婶儿子就跟大美妞借的钱，哦，不算借，一分利抬的，当时街坊邻居给做的见证嘛。那次她就是去银行取的钱。”老郑忽然说。
“哪个银行？”
“那不知道，她不让人跟着去。”老郑说。
我看向刘三媳妇，她也摇摇头：“时间太久了，我根本不记得了。”
也对，没人会刻意留意一张银行卡的。
“那次手术花了一万多呢，不小的数啊，我们这块的人，谁家里有一万块呀，有的也不住这地方啊。”刘三媳妇说，老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慕枫出去打电话，让人去银行查，刘大美在银行有没有账户。
答案是没有，注销纪录也没有。
也对，前些年银行不用自己名也能办卡，流程很松，而且这张卡已经注销七年了，网上没有纪录很正常。
这条线索又断了。
“姐，你之前说大美妞和她丈夫收养过一个孩子，那孩子她总提过吧，他们离婚后孩子呢？”我问。
“送回福利院了呗。”刘三媳妇说：“有的人对亲生孩子都不亲，何况是领养的孩子呢。”
“你的意思是大美妞不喜欢领养的这个孩子？”
“当然了，同性相克。”刘三媳妇说。
领养一个小女孩，还能搞出宫斗戏来了？这都哪跟哪啊。
“是她那个老公非要领养的，后来他俩离了婚，孩子肯定送回福利院了。”刘三媳妇说。
乔柏丰还领养过一个孩子，卷宗上可没写。
我们查了一圈，发现刘大美也离奇死亡，所有纪录都被销毁。
等于兜兜转转，除了可疑之外，什么干货都没有。
我们告辞刘三媳妇和老郑，刘三媳妇嚷嚷道：“弟，上家里吃肉啊，咋走了呢？”
“还有正事，正事忙完了，我就来姐家里吃肉。”我俩留了电话号，加了微信。
“好吧。”刘三媳妇恋恋不舍的送我们下楼。
回到车里，我和慕枫保持沉默。
什么都没查到。
但我忽然收到一条信息，是刘三媳妇发的微信：“弟，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我们立刻过去！”
我们下车回到大院，去了刘三媳妇家，刘三也很热情，就是长得獐头鼠目的，这对夫妻也是绝配，老公特瘦，跟瘦竹竿似的，老婆特别胖，天生一对。
“我跟你姐夫是配吧？”刘三媳妇搂着刘三，满脸得意。
我竖起大拇指：“绝了。”
“就说我弟有眼光、”刘三媳妇忙忙活活端菜，让我们在家里吃。
就却之不恭了，刘三倒上了酒：“这杯姐夫敬你，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但咱俩一看就有眼缘，以后咱们就是亲戚。”
“成。”我喝了一口，这酒特冲，鼻子冒火。
“这是小烧，六十多度呢。”
真正的好酒未必是茅台、五粮液，很多小地方的纯粮食小烧也特别好喝，经济实惠口感还好，本地人都趋之若鹜。
“好酒。”我喝不了白酒，这玩意喝两口就上头。
慕枫本来办案期间不喝酒，但客随主便，也抿了一口，就进入话题。
“我想起来了，她搬来第二年，她家里闹过一次事。”
“她到底搬来几年了？”
“七年，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我最后一个孩子流产了，到现在就有十四年了。”刘三媳妇说。
“那到底是什么事？”
“一个小孩来她家闹，好像是要一张照片，大美妞挺厉害的，打了那孩子好几个耳光，说什么白养她了，现在想想，那孩子估计就是大美妞的养女。”
“叫什么？”慕枫眼里燃起了光芒。
“好像，好像叫……”刘三媳妇又想不起来了。
刘三吃了颗花生米，幽幽道：“好像叫什么小琴。”
什么！
我和慕枫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张小琴？”
刘三媳妇狠狠捶了刘三一拳，刘三一屁股坐地上：“你对女人总是记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还记得那个狐狸精呢？”
刘三无比尴尬，从地上爬起来，但他媳妇一屁股坐在他胸口上，他跟翻壳王八似的，手脚划水想翻过来，但他的小身板哪里扛得住他媳妇，只能哀嚎道：“有外人呢？这不说正事呢嘛！老婆，给点面子，求求你了，再坐我就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