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呀，那些掉入水里的土匪，好像骨头渣都没剩，都被鬼面婴吃了，为什么鬼面婴独独留下老土匪的脑袋？
“阿兴，把老土匪的脑袋捞上来！”
“啊？”阿兴懵了。
“快点捞上来。”我催促一句，他只能用树枝去勾那颗脑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土匪的脑袋取上来。
我怀疑，逃出升天的办法，就藏在这颗脑袋里！
为什么赵猛、老土匪的脑袋鬼面婴没吃？肯定是这两颗脑袋上有鬼面婴讨厌的异味，才让这两颗脑袋意外残存下来。
我忍住恶心，拿着老土匪的脑袋端详。
“靠，你还有这癖好？你他吗比我狠！”震天雷是土匪，也没抱着脑袋看，关键这脑袋的眼珠子还死死盯着你，那种悚然的感觉他都做噩梦，最恶心的是，我居然还闻了闻这颗脑袋。
“松油味？”我皱眉问震天雷：“附近哪有松树？”
“我他吗知道吗？”震天雷却盯着老土匪的头颅说：“你抱着个死人脑袋闻，啥味啊？”
“你闻闻看？”我没听出来震天雷反讽我，我把老土匪脑袋递过去，震天雷吓得差点从树干上掉下去，拼命晃荡脑袋：“快拿走！靠！”
“上面有股松油味，我怀疑鬼面婴讨厌松油味，只要我们能在身上抹上松树油子，就能活下来！”
“真的？”阿兴惊叫一声：“我知道哪有松树油子！”
“哪儿？”
“在江心岛的老林子里，有很多松树，山洪之前，老土匪进去解大手，所以碰到了松树油子。”阿兴说道。
“老林里离咱们这边多远？”我问。
“三十米吧。”阿兴想眺望找到老林子方位，结果低矮的树木都被淹没了，一片汪洋，去哪找松树的位置。
震天雷低声道：“我们抱着这颗脑袋，能不能出去？”
“你试试吧。”
鬼面婴又不是傻子，老土匪应该头发上弄到了松树油子，身体不照样被吃干净了吗。
我们必须想办法弄到松树油子，否则鬼面婴如影随形。
按照阿兴说的，松树林应该往上划，我们三人合力清理尸体，把枪托当成浆，划动木桩，三十米距离不远，但穿过密密麻麻的鬼面婴群才是最难的事情。
“要是老子，直接往下游飘！”震天雷不同意去找松树油子，因为那只是我的猜测，冒这么大风险去验证一项猜测，真是疯了。
“这段木桩速度快，还是鬼面婴速度快？”我问震天雷。
“我支持小哥。”阿兴站在我这边，投票比例二比一，震天雷虽然不爽，也只能乖乖干活。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阿兴说的松树林，但取松树油子需要潜水下去，下面聚集着鬼面婴，下去会死的。
“我去！”阿兴咬了咬牙，打算豁出自己的命来救我。
我摇了摇头：“不管谁下去都是十死无生，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按理说鬼面婴厌恶松树油子的味道，那么为什么这么多鬼面婴如影随形？没离开这个区域？”
“你推测错了呗。”震天雷满肚子牢骚。
阿兴慢慢站起来，双手张开维持平衡，眺望江面，天色已经濛濛发亮，视线谈不上好，但也没有之前那么糟糕了。
“小哥，那块没有鬼面婴，附近很大一片区域都没有！”阿兴惊叫一声，语气充满惊喜。
“划过去！”
我们三个齐心协力，木桩划到了那个区域，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一个鬼面婴都没跟着！
鬼面婴在离我们三米外游弋！
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水下是一片松树林，鬼面婴讨厌松树油子的味道！
“这回有救了有救了！”震天雷激动至极，看着我说：“张槐，幸好跟着你，我才得救，谢谢！谢谢！”
我摆摆手，等了大概五分钟，也没有鬼面婴进入这片区域，我才彻底松了口气。
而刚松了口气，无与伦比的饥饿感和虚弱感直接袭来，我们仨都瘫在木桩上。
“饿，太饿了。”震天雷现在眼里只剩下食物。
“小哥，我也饿。”阿兴眼泪含在眼眶里，这个坚强的汉子，居然被饿哭了，这才是挨饿的第一天啊。
别说他们，连也饿得前胸贴后背，我咬了咬牙说：“划出去就有饭吃了，咱们快点去取松树油子。”
“啥时候能划出去？”阿兴眼巴巴的看着我。
“天亮就能吃上饭了，再忍一忍。”我躺在木桩子上，安慰他们，其实我有种预感，我们所有人都会死的。
阿兴自告奋勇下去取松树油子，我们三人只有他能下水，震天雷则戒备的看着我。
“我没必要杀你。”我以为他还顾及我俩之前的仇怨呢。
“你不饿吗？”震天雷却问我：“我这身肉，够你俩吃饱了，你真没动杀心？”
我悚然一惊，吃人？
那我跟金大胆还有什么区别？
震天雷冷笑两声：“这乱世里，谁没吃过人呢？你要吃我，我也没说的，只求你最后一件事，把我的骨头带出去，埋在我的假象，姜家窝棚，离小古屯十里地。”
“我不是禽兽，不会吃你的。”
“呵呵！”
震天雷把我的保证当放屁，等饿急眼了，人就会变成禽兽，弱肉强食，不止针对动物。
阿兴露出头来，捧着松树油子出来，我们快速往身上涂了一层，然后阿兴居然压低声音跟我说了一句让我匪夷所思的话：“小哥，咱俩把他吃了吧，吃了他咱俩还能活下去。”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阿兴，震天雷说的没错，人被逼急了和禽兽无异。
“再等等，天亮找不到食物再说。”
如果我这个时候断然拒绝，阿兴必然和我离心离德，所以我只能拖字诀，震天雷洞悉我的心思，冲我冷笑两声，幽幽道：“等我死了，就不好吃了。”
我懒得搭理他，我们三个同心协力往回划。
果然，鬼面婴厌恶我们的味道，离我们远远的，大家集体松了口气。
经过我们盘踞的大树旁边，居然还有几个人苦苦支撑，其中之一就是彭天华，他运气也好，大树倒了，他却蹲在树干上，硬撑着见到我们。
“把他们救下来！”
震天雷最讨厌我爱心泛滥，斗米恩升米仇，就像那个老土匪，我要救他他死了便要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