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开弓，用枪托去打鬼面婴，但是，我身体却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掉进水里，我奋力划水，关键我是个旱鸭子，就会几下狗刨。
震天雷见我落水了，他想跟我一起跳下来的心思顿时泯灭，抱在树上多活一分钟是一分钟。
可是，大树咯吱咯吱摇晃，树干已经被吃空了，大树随时都会折断。
“槽！”
震天雷咬着牙，把装砂金的布袋拿出来：“老子的全部家当都他奶奶的便宜你们了！”
他打开布袋，黄澄澄的金子照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还活着的土匪、淘金客们眼珠子瞪得溜圆，他们累死累活图的是什么啊，不就是砂金吗。
“都他奶奶的便宜你们了！”
震天雷当空砂金扬入江里。
“不要！”有土匪被金子迷了眼，惊叫一声，竟然扎进水里去抢金子！
这样的土匪居然有七八个，全都扎进水里去捞金子。
而震天雷瞄准机会，顺势跳到那根悬浮的树木上。
随着入水的人增多，我的压力骤减，没错，从我入水到震天雷跳下来其实才三五秒的时间，我浮上水面，多亏震天雷拉我一把，把我拉上了树干，我浑身都是血，很多地方被鬼面婴咬到了，血肉模糊。
“谢了！”我劫后余生的喘了口粗气，真的，即便是灵魂状态，我也有可能死在这里。
“少说没用的，带我走出去！”震天雷用枪托扫走准备爬上来的鬼面婴。
本来，坐在树干上，可以顺着水流走，可这截树木被密密麻麻的尸体堵住，幸好鬼面婴吃到了肉，对木头没兴趣，否则我俩也凶多吉少。
我看向年轻土匪：“快他吗下来啊！”
但是，年轻土匪和老年土匪都盯着沉入江里的砂金，人活着容易死也容易，唯独赚钱最难。
“都他吗什么时候了，小命重要！下来啊！”我招呼他们。
震天雷却不爽：“管他们作甚，咱俩快点走！把尸体拨开，咱们顺着江走。”
“人多力量大，遇到困难也有个帮手不是？”
“你小子是怕我黑吃黑吧？”震天雷冷笑两声，指了指腿上的伤：“老子受了伤了，砂金也散了，对你没威胁了。”
他说的有点悲凉，一天之前这些土匪可都是他的手下，可如今和他离心离德，居然和我关系不错，说来真讽刺。
我笑了：“小雷，你最恨的人就是我吧？”
震天雷脸色一阴，嘴角抽动，没错，他思来想去，砂金的消息绝对是我放出去的，正因为砂金才让他与手下离心离德，他不恨我才是怪事。
“刚才你救我一命，无非是需要借我的力出去，所以我不信你。”
震天雷动了动嘴角，没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
我继续说动年轻土匪和老年土匪，究其原因就是我跟他俩熟悉，可以信赖，我们互相扶持着能出去，如果我傻乎乎的相信震天雷，只要脱离鬼面婴的范畴，他就会和我翻脸。
可是，震天雷忽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我俩在树干上各占一头，他扫除鬼面婴的同时，也在清理尸体。
“他，他怎么在这？”
震天雷背对着我瑟瑟发抖，我下意识挪动过去，树木需要维持平衡，我让他往中间挪，他身体僵硬挪动很费劲，我俩调换位置，我问他怎么了，他却呆呆的，像是被吓到了。
我挪到这边，发现一具尸体仰翻着，这张脸竟属于竹竿子！
但又不同的是，竹竿子是被震天雷一枪崩了脑袋，脸上有一个血洞的，但这个竹竿子脸上没有任何伤痕，江水把他连给泡发了，不像是刚死的，仿佛死了很久很久。
怎么回事？
我脑海里蹦出赵猛，我先见到赵猛的头，又看到赵猛活生生的人。
“张小哥，真，真是竹竿子吗？”震天雷怀疑自己的眼睛。
“是他，但脸上没伤，也不像是昨天死的，像是死了很久了。”
这话让震天雷瑟瑟发抖，我问他，最近竹竿子有单独出去过吗？
“你的意思是，竹竿子早就死了？”震天雷无法相信。
“不好说。”
震天雷想了半天：“上岛之前，竹竿子和马原通过信，来过这个江心岛。”
马原！
赵猛是马原的人，而竹竿子也跟马原有过关系，难道说马原有问题？
“回去后竹竿子有异样吗？”
震天雷摇摇头，表示没有。
我目光闪烁，在尸体堆里找找，看看有没有掉进水里的土匪，结果让我十分震惊，从树上掉下去的土匪，要么被江水冲走了，要么葬身鬼面婴之腹。
“张小哥，我跟你走！”两个土匪下定决心。
年轻土匪先从树上跳下来，在落水的瞬间我拉住他，直接把他拉出水，但小腿上还出现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而老土匪就没这么好运了，挂在上面一天一夜，又没补充事物，年轻人都撑不住了，何况五十多岁的老土匪，他腰腹力量下降，没跳出多远，几乎是垂直从树上掉下来，砸进尸体里，我表情无比惊恐，朝我张开了手：“救我啊！”
我鞭长莫及，眼看着江水被染红，老土匪从江里冒出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恨，那恨之入骨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很快，一颗脑袋顺着水流，飘到了我的面前。
老土匪双目圆瞪，眼里充满怨恨，死后仍直勾勾的盯着我。
其实我无法理解，老土匪为什么这样恨我？我是要带他求生，他因为死而怨恨我，说来也真是讽刺。
我下意识挪动屁股，年轻土匪拍了拍我的肩膀：“张小哥，生死有命，别太在意，我叫阿兴，你记住我的名字，我不想无声无息的死了。”
他的话充满悲凉，就像老土匪的名字，我们谁也不知道，包括震天雷也不记得。
在东北，叫阿什么的，特别少，一般都叫大兴、兴子之类的。
阿兴帮我把老土匪的脑袋拨走，让他顺江而去吧。
等等！
这头颅是平滑的切口，和赵猛的头颅极为相似！
难道赵猛也是被鬼面婴吃了？
我仔细回忆赵猛的脑袋，没带一点脖子的痕迹，墩子凭借平滑的刀口判断，是被砍了脑袋。其实正常斩首，是砍脖子，头颅部分多多少少会带一点脖子肉。
这就说明了，赵猛也是死在鬼面婴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