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哥感到牙疼，真牙疼：“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有企图？嘿嘿，对你有企图的不是我，而是你的鬼老婆。”
这个牙哥实在不简单。
我还想问他，但他摆摆手：“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缘分已尽。”
说完站起来去厕所。
我们仨面面相觑，这是欲擒故纵啊。
苏雾拿出鼍龙甲，掐指算了算，无比认真道：“记得我给你起的卦吗？转机就在他的身上。”
“牙哥？”我吃了一惊。
苏雾沉重点头：“他的跟脚我推不出来，应该不简单。”
“你们听说过魉吗？”苏雾问我们，我们当然摇头。
“帝颛顼有三子，生而亡去为鬼。居宫室，善抓替身，为魉鬼。”
“我太爷曾经说过，九盘山是术士埋骨地，曾经有多少惊才绝艳的术士折损在九盘山里，近些年少了，但九盘山不甘于寂寞，会派出魉鬼，引诱术士进山，成为山中的美食。”
“所以我推测，这位牙哥应该是九盘山魉鬼。”
经过苏雾解读，我和王霄也觉得像，牙哥迫切希望我们入山，有点像拉客户的卖房中介。
“那他怎么是我的贵人？”我纳闷。
“没有他，我们能进山吗？他虽然夸夸其谈，但也有几句话说的很对，九盘山没有向导，我们是进不去的。”苏雾这波分析我给满分。
王霄则欣慰地拍拍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我儿长大了。”
“滚犊子！”苏雾直接亮肘子，王霄顿时怕怕道：“玩笑玩笑，别生气。”
但我们没钱呀，请不起牙哥啊。
牙哥从厕所回来后也没再提这茬，火车摇摇晃晃，六点多终于到站，因为是小站，停靠时间较短，我们拖着行李下车，反正跟着牙哥。
走了很长一段路，牙哥扭头瞪我们仨：“你们想吃白食啊？没门！”
“牙哥，反正你也要进山，不如把我们带上。”我舔着脸说，毕竟牙哥是我的贵人，该低头要低头。
“非亲非故的，带你们作甚？愿意跟着也行，我在大凶之地把你们甩了，看你们能怎样！”牙哥冷笑，我则商量要请牙哥吃顿饭。
牙哥是魉鬼，目的是拉我们上山，绝对不会拒绝的。
果然，牙哥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吃饭行，但带你们进山得要钱。”
“牙哥，有点事我们正想跟您请教，您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我态度软和，摆明在求他。
王霄和苏雾鄙夷我，牙哥却要大早晨吃火锅。
吃就吃吧，我给我妈打电话，要二百块钱。
但牙哥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要了十几盘肉，吃得大汗淋漓，王霄更不客气，吃得老香了，只有我吃得文质彬彬，因为想省钱啊。
幸好乡下饭菜便宜，但也花了二百多，我又舔着脸跟我妈要一百块，才解决。
“小伙子够敞亮。”
牙哥干了最后一口酒，大马金刀的坐着：“我给你指条明路，你身上那根红线要不得，你想活就得斩断红线，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这根红线有点麻烦，是个来头很大的媒婆系上的，估计不好说服。”我苦笑道。
“媒婆有个屁来头？给活人签冥婚的，在下面是犯罪的，她敢炸毛你就斩了他，你们土匪门什么时候还讲过道理？”牙哥竟然看穿了我的跟脚。
我干笑两声：“那阴媒是判官的姘头。”
咣当！
牙哥直接没坐稳，掉桌子底下去了，爬起来就要走：“惹不起惹不起，告辞告辞。”
我哪能让他走啊，赶紧把他拽回来，低声道：“一个小判官而已，牙哥，我能摆平。”
“而已？还小判官？”
牙哥嘴巴都瓢了，声调提的老高：“小伙子，不，我叫你大哥行不行，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叫你爹都行！你找死千万别带上我成不，你这忙我真帮不了，不如这顿我请了，咱们永远不要见！好不好！”
他非要走，我说服不了他。
只能告诉他，我的冥婚对象是清泉堡的人。
这下牙哥坐下了，使劲扇自己一个嘴巴子：“我真他吗钻钱眼去了，看人一知半解，结果把自己弄坑里了！”
“你这事真的麻烦。”
牙哥恼恨地看着我，然后又起开一瓶二锅头，狠狠灌了几口给自己壮胆：“九盘山本就邪门，清泉堡是九盘山里最邪门的地方，本地人都不愿意去。给你牵线的人没打什么好主意，估摸着呀，是把你当做祭品喽。”
“为什么选我？”我十分纳闷，我跟高老太没冤，和冯开山没仇，他们为什么找我呢？
“这我哪知道？谁知道你怎么得罪人家了？”
牙哥没好气的怼我，反正这顿饭吃得后悔，他道：“难怪我看你不是短寿早夭之相，寿元却耗尽了呢，进九盘山是你唯一的活路。不过想请我当向导，没钱不行，而你这情况，有钱我也不带着你，行了，说得足够了，再见。”
说完拎起包就走，跟躲避瘟疫似的。
我们仨立刻跟上。
牙哥上公交，我们也跟着，他倒小客车，我们也跟着倒，反正你黏上他了。
“泥垢了！”牙哥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们四个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四个？
我看了眼王霄、苏雾，猛地发现，小客车边座上，坐着清泉！
她凝成实体了！
也对，这是她的家，清泉堡号称九盘山里最邪的地方，她出现也不奇怪。
她冲我露出羞涩的笑容，小嘴圆润，贝齿整齐，还挺好看。
估计牙丢了，是被车撞的，所以生气的时候，才会露出那副模样，平时还是个美美的眼睛流血姑娘。
“牙哥，我懂你这行的规矩，带人进山不沾因果，只谈报酬，所以我们的报酬我也准备好了。”
说着，我将一块钱纸币塞进他的手里。
“你管一块钱就报酬？现在什么年代了，坐公交一块钱都不够，你别说没钱，老子又不是开慈善堂的，不信你没钱看看公交车让不让你上？”
“牙哥你又不是公交车，咋这样说话呢。”
“你咋骂人呢！”牙哥窜了。
王霄站出来打圆场：“你就当一回公交车，我们出三块！”
“我靠，你丫才是公交车！你全家都是公交车！”牙哥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