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然皱眉，似乎察觉到了顾庭琛的意图。
“顾庭琛，你什么意思？”姜然然眼含深意的问道。
顾庭琛眼眸一转，躲开姜然然的视线，颔首道：“没事，我进去看看顾思南。”
说着，顾庭琛就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姜然然看着顾庭琛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们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来到顾思南跟前。
此时顾思南正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思南，你好些了吗？”顾庭琛柔声问到。
顾思南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泪水不断的从眼眶中涌出。过了好半天，顾思南才张口问道：“爸爸，蓉蓉死之前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吗？”
他的脑子里现在就只有蓉蓉，已经装不下别的了。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呼吸了。”顾庭琛知道他说这话有些残忍，但是没有办法，顾庭琛不想骗他。
这句话果然再次给了顾思南一次打击，顾思南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显然被痛苦击中。
姜然然见到顾思南这个表情，恨铁不成钢的在身后狠狠地扯了顾庭琛一把。
可是顾庭琛只是木讷的看了姜然然一眼，却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思南，逝者已矣，我们不能活在痛苦里，妈妈真的希望你能早点走出来。”姜然然除了这样劝顾思南，甚至找不出其他的词汇。
顾思南没有说话，只是深吸一口气，然后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告诉姜然然：“妈妈，道理我都懂，但是你要给我时间，你不知道蓉蓉对我多重要。”
姜然然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顾庭琛给拦住了。
“思南，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顾庭琛知道，这时候顾思南只想自己静一静，因为他从顾思南的脸上看到了厌烦。
再次生拉硬扯的把姜然然从病房中拉了出来。
一出门，姜然然正想埋怨顾庭琛，她的电话就响起来，原来是顾思西和顾思北知道哥哥住院，特地要过来探望。
姜然然同意了，但是特地叮嘱他们尽量不要问顾思南太多话。
顾思西和顾思北来的时候，姜然然和顾庭琛已经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了有一会儿了。
“爸爸妈妈，大哥现在怎么样了？”顾思北一见到顾庭琛和姜然然，就面带焦急的问道。
姜然然一见到女儿，眼眶就忍不住湿润了起来，“你大哥现在还在里面呢，蓉蓉死了，他的心也跟着碎了。”
说到这，姜然然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顾思北听得云里雾里的，一脑袋的问号，就连顾思西也是一样的表情。
顾思西和顾思北面面相觑，最后顾思北率先张口，“蓉蓉是谁？”
这个名字她到现在都是第一次听说，怎么这人就成了大哥这么重要的人了？她死了，大哥的心也跟着碎了？
姜然然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得如此脆弱。
“是蓉蓉救了你大哥，他才能活下来，可以说那个女孩子替你大哥死了。”顾庭琛说起这件事来，心里一阵阵的堵得慌，他仿佛可以跨过时空感受到她对顾思南的爱。
听到这话，顾思西和顾思北都惊呆了，瞠目结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大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顾思西及时转移了话题。
顾庭琛叹口气，“情况不太好，我觉得可能一时半会走不出来。”
“你们等下进去，最好不要问你大哥发生了什么，尽量转移他的注意力就好。”姜然然双眼含泪的说道。
作为一个妈妈，她管不了那么许多，只希望顾思南可以尽快走出来。
顾思西和顾思北点点头，然后纷纷走进了顾思南的病房。
门口，姜然然在孩子们进去后，就忍不住的捂着脸哭起来，她坐在长椅上，瘦弱的肩膀不受控制的一抖一抖的，可怜又无助的样子让人心疼。
顾庭琛趁机上前，轻轻地搂住了姜然然的肩膀。
“别哭，有我在。”顾庭琛的话简短有力，透着坚定。
姜然然瞬间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挪开位置，故意离顾庭琛远一点，语气特地带着一丝疏离的说道：“我不是还得等你的离婚协议书吗？你怎么没有让莫城带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姜然然下意识的没有将话说绝，她没有反将一军的主动提出一定要跟顾庭琛离婚。
顾庭琛似乎听出她话中的意味，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隐隐的笑意。
“莫城没有送来吗？这家伙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低了？”顾庭琛眼珠微微一转，装糊涂的说道。
姜然然一听就知道顾庭琛在装蒜。
她翻了翻白眼，然后掏出手机，就要给莫城打电话。
“好，那我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送来。”姜然然说着，就开始拨号码。
顾庭琛一见到她来真的，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姜然然的手机抢下来，然后藏在了身后，“别打！”
“怎么了？顾总怕什么？”姜然然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味道。
顾庭琛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然后目光深邃的看着姜然然说道：“怕真的跟你离婚，真的很怕。”
姜然然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喜，起码她现在知道顾庭琛也是不想离婚的。
可是姜然然却努力的压制着这种喜悦之情，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她当然不能让顾庭琛得意啊，谁让他让自己痛苦了那么多天的？
“我记得当时你可是很坚定的。”姜然然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丝挑衅的味道。
顾庭琛管不得那么多，直接一把抱住了姜然然，然后言语责怪的说道：“你这个女人，总是这样牵动我的心，我对你是又爱又恨的。”
姜然然挣扎了一下，但是发现顾庭琛抱得很紧，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放弃了。
“当时是我不对，其实我总是表面坚定，心里却总是很脆弱。”顾庭琛认输的说道。
姜然然闻言有些得意，任由顾庭琛抱着自己。
“或许你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这么脆弱。”姜然然有些调皮的说道。
顾庭琛轻轻地刮了刮姜然然的鼻尖，然后点头道：“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