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琛和姜然然都没有想到顾思南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个。
看来，顾思南是真的在意蓉蓉的。
姜然然不自觉的看向了顾庭琛，因为目前这个问题只有顾庭琛可以回答。
顾庭琛沉默了，脸色凝重的很。
见到这一幕，顾思南顿时紧张了起来：“爸爸，你说话啊，蓉蓉呢？”
顾庭琛轻轻蹙眉，眼底满是心疼，“思南，你还记得我找到你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吗？”
顾思南略微思忖了一下，然后满脸伤感的说道：“你说她没有呼吸了。”
“是的，我当时就试探过，她真的没有呼吸了。”顾庭琛顺势说道，希望可以通过委婉的方式告诉顾思南蓉蓉已经死掉的这个残酷事实。
可是顾思南那心怀希望的眼神分明就是还不想接受现实。
“可是她只是被刺了一刀，我想她一定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的，是不是？”顾思南近乎有些天真的问道。
顾庭琛沉默以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顾思南，那一刀足以要了蓉蓉的命。
“她失血过多，没有抢救回来。”顾庭琛只好这么说。
说出这话，顾庭琛都觉得自己有一些残忍，为什么是他来把这个痛心的消息告诉顾思南呢？
顾思南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浑身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他就嘴唇发白，脸色十分难看。
姜然然一下子就急了，冲上去一把握住了顾思南的手，“思南，你别激动，你还好吧？”
顾思南嘴唇哆嗦着，声音颤抖着说道：“妈妈，你知道吗？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当时那些人要杀我，是蓉蓉冲上来替我挡了一刀，我当时被绑着，我没办法阻止她……”
说这些话的时候，顾思南只觉得自己生不如死，为什么死的是蓉蓉，活下来的是他？
眼泪顺着顾思南的脸颊流淌，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在枕头上，可是在顾思南听来却是那么的震耳欲聋，蓉蓉的脸还是那么清晰的展现在他的脑海中，在他的每一片回忆里。
她的笑，她的泪，她每说的一句话，她每做的一个动作……
顾思南只觉得锥心的疼，疼到连呼吸都觉得痛。
“这个蓉蓉她……”姜然然不知道其中原委，想要询问顾思南，但是话刚出口，就被顾庭琛给拦住了。
顾庭琛示意姜然然不要再问，姜然然这次十分听话，乖乖闭了嘴。
“走，我们出去。”顾庭琛拉着姜然然，强行把她拽了出去。
姜然然有些担心顾思南，恋恋不舍的不想走，但是被顾庭琛生拉硬扯的还是出去了。
刚一出门，姜然然就对着顾庭琛发作了。
“你拉我做什么？你看思南的情绪这么不好，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姜然然说着就还想回去。
但是顾庭琛却告诉姜然然：“不会的，我了解思南，他会坚强起来的。”
“你比我还了解思南？他可是我儿子。”姜然然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可是这次顾庭琛的话却一下子把姜然然噎住了，“我当然比你了解，因为我们不光是父子，还都是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顾庭琛眼神坚定，非常自信。
姜然然忽然意识到，顾庭琛的话或许是对的，因为她分明感受到顾思南有话更愿意跟顾庭琛说，而不是她。
想到这，姜然然也不再耍小孩子脾气，而是静下心来问顾庭琛，“这个蓉蓉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庭琛于是将自己知道的顾思南和蓉蓉的事情都告诉了姜然然。
听完顾思南和蓉蓉的故事以后，姜然然有些感慨，有些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假如是这样的话，那这次思南岂不是要受尽打击？”
顾庭琛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一点。
“那我们应该怎么安慰思南？”姜然然有些心疼顾思南。
顾庭琛深深地叹了口气，“没什么好办法，只有时间最有用，我相信经历过这次以后，思南会更加成熟的。”
“我不要他成熟，我只要他开心快乐。”姜然然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
顾庭琛抬手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开心快乐是留给小孩子的，顾思南已经长大了，是个大人了。”
“他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孩子。”姜然然有些孩子气的说道。
顾庭琛大概已经猜到姜然然会这么说了，他无奈的浅笑一声，然后笑呵呵的道：“可是顾思南已经满十八周岁，在法律上来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成年人了。”
顾庭琛知道，现在还把顾思南当孩子，那也是对顾思南的不尊重。
姜然然还想回嘴，但是却发现顾思南说的是对的，顾思南的确已经是大人了。
见犟不过顾庭琛，姜然然有些赌气的坐回椅子上，然后有些找茬的说道：“刚刚谁准你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的？顾庭琛，我们很快就要离婚了，我们以后可就没关系了。”
顾庭琛闻言，有些不悦的皱眉。
“我们快要离婚了，可是现在还没离呢，是吗？既然这样，我们就还是夫妻，我不可以对你有肢体接触吗？”顾庭琛的话再次让姜然然哑口无言。
实际上事后姜然然一直在后悔，这一段简直就是发挥失常，婚姻存续中又如何？不让碰就是不让碰！
顾庭琛趁着姜然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然间逼近姜然然，低头俯视着她。
姜然然一下子被搞的十分紧张，居然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你很害怕我吗？”顾庭琛勾唇浅笑。
姜然然这时候忽然拿出自己的气势来，昂首挺胸的否认：“笑话，怎么可能？我怕你什么，顾庭琛，你快不要自我感觉良好了。”
顾庭琛闻言再次逼近，其实刚刚有一瞬间，顾庭琛就想清楚了，或许姜然然不相信他，只是因为姜然然是个母亲，她一心都护着自己的孩子，不允许她的孩子有一点点的危险。
顾庭琛不想再闹了，只想跟姜然然和好。
可是见到姜然然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顾庭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张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