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文繁淡淡看他一眼：“宁王爷，我孙子体弱多病；他现在主要就是养病。”
“我没有精力再收弟子，也没多余的精力去教育别的孩子。”
“还请王家另寻高明，我确实没这想法。”他一再强调。
“你不必在我这里浪费精神。”
宁王：“……”
油盐不进可还行？
重点不在于给王家的孩子找老师。
而在于，他要给苏潼找靠山。
想要说动王家，让王家主动站到苏潼身后，利益就不能小。
最起码，师徒的名份要拿稳。
“米先生，你看这样行不行，”宁王考虑了一会，愿意折衷一下，退后一步，“王家的子弟不做入室弟子。”
“就挂名。”
“你收为挂名弟子；平日也不用你时时专门教导，就放他跟其他的学生一样。”
“你有时间就单独教导；没空的时候就让他随大流。”
“就是，你得对外承认他这个弟子的身份。”
米文繁也挺佩服他的脑子。
在这事上，转得特别的快。
“宁王爷，很抱歉。即使是挂名弟子，我也不会收。”
“我就明确跟你说了吧，清雅书院不会收任何一位贵族学生。”
“来这里上学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所有费用都免费。”
“为免产生各种不和谐的声音，昭王爷一开始就定下规矩，绝不收任何一名权贵的子弟。”
“就算我单独收的弟子也不行。”
这就彻底将宁王刚刚开辟出来的新路给堵死了。
王家——无论如何也是权贵望族。
绝对不符合清雅书院招收学生的条件。
宁王皱眉：“规则是人定的。如果不适合，就应该做出适当调整。”
“把它改变到合适为止。”
米文繁摇头：“这事我做不了主。”
“书院的政策规则方针之类的东西，全由昭王爷与万里侯商议决定。”
宁王：“……”
他暗示我回去跟苏潼商量吗？
宁王想到苏潼的固执，一时也十分头疼。
他要是能够说得动苏潼，就不用搞曲线救国这一套了。
不就是因为他明知很难啃下苏潼，才决定先来书院这里试着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攻下米院长这块硬骨头？
真没想到，他会屡屡碰壁。
“米先生，你要是同意让王家的孩子挂名拜你为师。”
“回头，我可以跟苏姑娘认真商量。”
“你能先同意吗？”
米文繁：“……”
“我不同意。”他摇了摇头，“这事，宁王爷你不用再说。”
宁王阴沉着脸，甩袖离开清雅书院。
米文繁死活不同意收徒，关键不在米文繁，而是苏潼。
绕了一圈，他还是绕回原点。
宁王是那种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放弃的人。
就算撞到南墙，他也不会回头，只会怪南墙挡路；直接把墙给推了。
他又回去见苏潼。
“说我在休息，不见。”苏潼可不想惹这个人。
守门的小厮得了准话，赶紧出去打发宁王。
天冬见状，感慨道：“小姐，宁王恐怕不会消停。”
“他那个人，似乎听不懂人话一样。只要他认定对的，撞得头破血流都不会罢休。”
“随便他折腾，”苏潼无奈，“我说了不用他管，不用他做任何事，他偏要自我催眠拔高自己；我能如何？”
那又不是她儿子，她想管也管不了。
天冬：“奴婢就担心他会打着为小姐好的旗号乱来。”
苏潼对此倒比较放心：“清雅书院那边，我已经跟米院长打过招呼，他乱来不了。”
“顶多，他就去祸害王家。王家是他的母家，有那么多长辈看着呢，就算他再不懂事，也祸害不出什么事来。”
天冬觉得自己小姐乐观过早。
宁王那样的人，根本就不能按常理来推测。
苏潼挑眉；“那我总不能找人看着他吧？”
“只要他做的事无需我来买单，管他呢。”
天冬认真道：“小姐，奴婢就担心他做的事情最后会连累到你。”
苏潼：“……”
“连累到我？”苏潼严肃地思考了一会，“他能不经我本人同意，把我卖了？”
卖了苏潼倒不至于。
但宁王又被她拒之门外，心情就非常烦躁了。
“说了有要事相商，为什么就不信？”
他近来也没有特别过份纠缠她了，难道她都没留意吗？
“那我明天再来。”他决定了，明天一早就来。
看苏潼还有什么借口不见他。
苏潼：不想见就不见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第二天宁王再来，苏潼直接以身体不适，不见外人将他打发掉。
宁王顺势借口探病想进去见她的，苏潼很鸡贼，没拒绝他进入昭王府。
但没让他见着自己。
理由是，她病了不想待客。
宁王无奈，只得回去又想办法。
“……你说服米先生同意收王家的子弟做记名弟子，这不算违反清雅书院的规定。”
“只要有这个名份，王家势必需要顾忌书院。”
“另外，听说你身边的丫环十分能干；不妨让她们腾个位置，让王家入股其中比较赚钱的生意。”
“我的一切建议，皆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让出蝇头小利，为大局为长远着想，采纳它。”
宁王想的办法，就是回去想了一封信。
把他想对苏潼说的话，一股脑全写在信里。
苏潼不肯见他，送封信进去，她总该看一看吧？
“这还真是……”执着得让人无语。
苏潼也懒得拆他的信，很想随手就当垃圾扔掉。
“小姐，要不奴婢拆开来看看吧？”
天冬说道：“万一他真说了什么重要的事，你又不知道——”
“说不准，他明天还得继续来昭王府报到。”
“不如先看看他说了什么？”
苏潼：“哎，这世上要是有后悔药的话，我肯定要买。”
“花高价买我也愿意。”
只要能把宁王这块狗皮膏药甩掉就行。
天冬抿了抿唇，替她拆开信看了起来。
“小姐，奴婢念给你听？”
“别念。”苏潼捂着脑袋，“你给我讲个大概内容。”
“嗯，是真有事才说。要是废话之类的，你直接把信扔了。”
天冬：“……”
“小姐，他想让你说服米院长收王家的子弟做记名弟子。”
“还说，你要是不同意，他还有别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