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考虑清楚，在准备实施之前；他看到文竹回来，就跟她提了这事。
文竹特别讶异：“已经连续多日出现不同问题？”
她绷起脸，神色透着几分不悦与严肃：“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起？”
掌柜一脸惭愧：“是我的疏忽。我以为只是偶发性事件。”
五丰酒楼的生意有多好，大家都有目共睹。
后厨的师傅们偶然出一次差错，放咸了放淡了，并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大事。
他原以为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看文竹的脸色不对，他心肝都忍不住颤了颤。
“大管事，我已经想好对策，准备先暗中悄悄摸一摸后厨的底。”
“我打算这样做，你看看可不可行。”
文竹听着他叭啦叭啦将办法说了一遍。
她认真考虑片刻，点头：“可以，那就先按你说的做吧。”
“先暗中了解后厨各人的情况。了解清楚之后再确定下一步怎么做。”
发生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连续数日都出现问题；那就绝对是人为了。
至于这个人为，是一个人有鬼，还是多个人有鬼。
这需要慢慢深入调查才知道。
掌柜为了弥补自己之前大意疏忽的过错，调查这事可积极了。
似乎卯足劲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文竹在昭王府里跟苏潼提起这事。
苏潼第一直觉就是崔毅那个长得人模狗样的世家子弟搞的鬼。
不过，没有证据之前，她不会随便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免得给文竹他们造成先入为主的印象，万一调查错方向，迟迟找不准原因，损失的是酒楼。
“调查清楚的话，你跟我说说。”
“当然了，要是你觉得有什么难处，或者需要我调派人手，你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苏潼给她身边五个丫环都给了相应的股份与分成，而不是每个月只给她们发月银。
可以这么说，苏潼这五个丫环每个月到手的分红，比普通四五品官一年的俸禄加起来都要多。
这些年，文竹她们几个每个人手里的银子都不少于十万两。
她们对苏潼忠心不二，苏潼待她们自然也不薄。
文竹浅浅一笑：“小姐，奴婢省得。”
酒楼的掌柜也算是不负文竹期望，明查暗访数天后，终于摸清了后厨的情况。
“文姑娘，事情都是三级师傅曾秩做的。”
“他这么做，既不是失误，也不是为了泄私愤才挟私报复。”
文竹轻轻点头：“我听说了。那些有问题的菜，并不是其中一个人所出，而是好几个师傅都出了不一样的问题。”
挟私报复的话，那曾秩的仇人也未免太多了点。
他与整个后厨的师傅都有仇吗？
掌柜接着说道：“我暗中调查清楚了，可以说正正相反，曾秩与整个后厨的人都能打成一片。”
“为人十分大方随和。在大家的印象中，他就是个老好人。”
“老好人？”文竹的眼眸垂下来。
这样的人一旦起了坏心，想要骗过大家眼睛在后厨里做点什么可真太方便了。
因为没人会把这种人往坏处想。
即使看到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大家只怕也会下意识忽略。不愿多想，更不愿怀疑。
“我查到一件事情，目前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跟他这些反常的行为有关。”
掌柜道：“但我有八成把握觉得那就是原因。”
文竹：“……”
跟她还卖什么关子呢。
好显得他特能耐？
“什么事？”文竹一向机灵，对方想卖弄一下，她也就配合了。
“文姑娘，”掌柜四下望了望，明明无人靠近，他还刻意把声音压了压，“半个月前，有人曾看到曾秩鬼鬼祟祟跑到酒楼后巷去。”
文竹微愣：“就这？”
“就算他去过后巷，也说明不了什么。”
“文姑娘，”听那语气，掌柜竟有些替她着急的意思，“他去后巷干什么？”
“他是避人耳目去那里偷偷摸摸见了个陌生人。”
文竹嘴角微抽。
掌柜看她的眼神有点像老父亲看自己家傻闺女被人欺骗的着急样子。
难道她看起来像个傻白甜？
“那个陌生人是谁？”掌柜说有八成把握，起码得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吧。
掌柜：“这个……暂时还没查出来。”
“但是，我一定会尽快把这人的底子掀干净。”掌柜一脸严肃道。
文竹：“……”
还不清楚对方什么来头，你就敢信誓旦旦？
“文姑娘，这事不会是巧合。”掌柜自有他的判断，“你想想看，半个月前曾秩偷偷摸摸见了个陌生人，然后他就在后厨动手脚。”
“这二者之间，必定存在因果关系。”
文竹想了想：“你知道怎么查那个陌生人的底？”
“这事需要我提供帮助吗？”
“暂时不用你帮忙。”掌柜拍拍胸口：“这是我的份内事，文姑娘等着吧。”
文竹考虑了一下，道：“那你认为，多少天能够查出结果？”
她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
但后厨的隐患也不能再拖。
必须得尽快查清楚，然后解决掉。
最近酒楼的生意已经有些受影响，每天的营业额已隐隐有下滑趋势。
掌柜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三天。”
“要是三天后我还查不出来，到时再请你帮忙，你看如何？”
文竹点头：“好，三天后等你的好消息。”
这边等着掌柜的消息，文竹自然也把进展跟苏潼说了一下。
苏潼一向不干涉文竹的决定。
既然把酒楼交给文竹管理，苏潼自是一切以文竹的意见为主。
“看得出，掌柜是个蛮有自尊心的人。”
为了挽尊，算是豁出去了。
“酒楼这两天还出问题吗？”既然说到这里，苏潼当然得表达一下关心。
“曾秩应该察觉到我们暗中留意他，这两天他十分谨慎，倒是不曾出手。”
这个事就跟蝴蝶效应一样，曾秩不敢再出手，酒楼的生意看起来也不怎么受影响。
这就引起对方不满。
于是，对方悄悄暗中再次在后厨的巷子约见曾秩。
而这两天一直神出鬼没想查清真相的掌柜，好运就这样降临到他头上。
直接在后巷抓了个现形。
“曾师傅，这位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