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路过苏潼时竟然连停也没停，仿佛没看到苏潼一样。
她急切朝司徒烨走去的模样，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苏潼：“”
她什么时候成了透明摆设？
“你，你还好吗？”宫妃在司徒烨面前站定，面容有几分哀怨与激动，这话带着讨好说得小心翼翼。
但她满脸都是意图倾诉的欲言又止。
苏潼心里冒出淡淡不舒服来。
这还是人来人往的御花园呢。
这宫妃怎么回事？
难道都不用避讳自己身份了吗？
司徒烨一张俊脸完全沉了下来，他退后两步，疏离地行了个礼。
“见过沅妃娘娘。”
说罢，拉着苏潼转身就走。
正好这里，御书房的小内侍出来寻苏潼：“舞阳县主，陛下传你过去。”
“好，我这就回去。”苏潼应过声，似笑非笑地瞄了眼司徒烨。
眼角余光，还见那位年轻貌美的宫妃木然地哀怨神伤地站在原地。
如果细看的话，大概还能从她的目光里看出几分贪恋与痴缠来。
苏潼忽然满心不是滋味。
轻轻哼了哼，大步随小内侍走了。
司徒烨被她甩了冷脸，怔了一会，只觉无比的莫名其妙。
皇帝留着苏潼又询问了一个时辰左右，再三确定没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才放人回府。
司徒烨要送她。被苏潼直白又坚决地拒绝了。
“我自己坐马车回府，不敢劳定北王大驾。”
司徒烨：“”
一头雾水，外加满心无辜与委屈。
当然，他看得出苏潼生气。
而按他的经验，她生气的时候，千万别听话真不管她。
不然，后果会比现在严重数倍。
这时候，女人通常会把口是心非发挥到极致。
“苏潼，”司徒烨厚着脸皮钻进马车，“你为什么生气？”
苏潼：“”
定北王察颜观色的本领还学不到家。
而且，还在不合时宜地暴露他直男本性。
苏潼哼了哼，冷笑一声：“王爷多虑了，我可不敢生你的气。”
司徒烨：“这还不叫生我的气？”
说话都用哼的。
正眼也不愿瞧他。
司徒烨默默回想了一下，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情，和遇到的人——。
对了，似乎在御花园，她就突然开始对他甩脸色。
他想到一个人。
俊脸沉了沉，心里莫名有些恼火。
“苏潼，沅妃她”司徒烨犹豫一下，低声道，“你以前从来没听过关于我的事情吗？”
苏潼垂着眼皮，冷淡道：“我以前连饭都吃不饱。没空去关注定王爷你的八卦。”
司徒烨：“”
你这话，让我怎么继续往下接？
司徒烨皱了皱眉，琢磨了好一会，才飞快道：“沅妃，原名秋沅卿，曾是我未婚妻。”
哎呀，这惊天大瓜忽然就砸到她头上了？
苏潼惊得霍地瞪大眼睛：“真的？”
司徒烨苦笑：“我倒宁愿是假的。”
“五年前，我父王出战北疆，在战场上受了伤；我临危受命紧急赶去北疆支援。”
“那场战争打得非常激烈，最初三个月，一直呈胶着拉锯状态；大燕与北疆双方互有输赢。”
“在一次发回京的战报中，出现了一个小小失误，把我受伤写成了重伤。”
司徒烨神情晦暗，语气有两分苦涩与凝重与莫名的屈辱感。
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再提起那件事。
但是，他更不想看到苏潼不高兴；如果隐瞒会让她生气，那他就自揭一次伤疤。
“半年后我回京，才知道秋沅卿已经投入皇帝怀抱，成了他的宫妃。”
“我猜测，”司徒烨讥嘲地勾了勾唇，“她可能担心我一旦重伤不治，她会被逼嫁进定北王府做寡妇。”
“要么，就是害怕我重伤之后会成为残废。”
“一个，给不了她任何幸福可言的残废。”
“其实我不在乎她另投他人怀抱，不管那个人是皇帝还是别的男人。”
“但是，她——”司徒烨顿了顿，眼底泛着淡淡戾气与厌恶，“算了，不提那个人。”
“都已经过去的事。抱歉，我不是有意隐瞒。”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提。毕竟那个人，已经与我毫无关系。”
“苏潼，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司徒烨冰冷的声音又柔软下来，“看见你生气，我就心慌。”
从司徒烨的描述里，苏潼能够非常清楚地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当年司徒烨对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并没有什么感情。
正因为没感情，才会不在乎那个人毫不犹豫转身另投他人怀抱。
当年，也许他知道真相，应当是觉得愤怒而非痛苦吧？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
他一直不愿提起，大约是觉得伤面子？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有这样近似屈辱的历史。
这还是个骄傲的男人。
理智上告诉苏潼，她不该生气；那是历史，谁也无法改变的历史。
但情感上，苏潼却觉得自己心情还是那么不快。
甚至，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从小到大的未婚妻？青梅竹马那种？”
司徒烨否认：“定亲一年，见面的次数大概不超过五次？”
跟两情相悦毫无关系。
苏潼愕然：“你差点就娶了一个陌生人做终生伴侣？”
他原本是没有感情的木头吗？
司徒烨深深地看她一眼，眸光是浓浓的欢喜与眷恋：“苏潼，遇上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
“更加不明白情动是什么滋味。”
“那时候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两情相悦这一项。”
“是你，让我体会到什么是入骨相思。”
“也是你，让我明白两情相悦是何其美好的事情。”
“苏潼，我庆幸遇到了你。”司徒烨低低道，“我甚至庆幸，当年她弃我而投入其他男人怀里。”
“如果没有她当年的背叛，我又怎么有机会遇到现在的你。”
苏潼：“”
啊喂，别忘记她还在生着气呢。
忽然给她来一场深情告白算怎么回事？
她是继续生气？还是假装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