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首歌唱完之后，“梦搜歌”葛莉欧妮坐在唐璜身边，唐璜顺手把润喉糖递了过去。他的储存空间够大，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甚至丹特丽安几具备用身体还在里面。梦魇小姐樱色的唇瓣张开，含住了润喉糖与唐璜的手指，濡湿的指尖有微光闪亮。
“一个陌生人贸然对你说这些，你肯定会将信将疑。”唐璜递过去一块护身符，“你的性命算是我们交易的添头，或者说我们友谊的一点象征。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合适的交易对象，欢迎来到布宛纳巴庄园。”
“我的性命在先生眼里只是一点添头？”
公爵夫人舔了舔嘴唇，似乎要把对付男人的那一套用出来勾引唐璜，只不过这一次，她在唐璜眼里只看到了漠然。
“确实如此，你的性命在我眼里只是添头，人世间是个大舞台，到处都有喜剧上演，别人的快乐是我的快乐，别人的悲伤亦是我的快乐。我会介入这件事情，只是想要观赏人间喜剧而已。”
唐璜对葛莉欧妮轻轻点头，公爵夫人像是泡沫一样消散了。公爵夫人从睡梦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睡衣被汗液浸润。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做了荒诞不羁的梦，但手心里的护身符又告诉了她经历了可怕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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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猫打球商店（5）
几天之后，公爵夫人派人送来了一条手绢，在当时，这几乎可以视为某个男人获得成为手绢主人入幕之宾的资格。
只不过，这和入幕之宾完全没有关系，看起来，公爵夫人还是用到了那个护身符，进而想起了唐璜提出的交易。娜波莉以为自己的魔法顾问被公爵夫人迷得神魂颠倒，撇撇嘴说：“那种大龄妇女有什么好？”
唐璜摸了摸她的脑袋，给她留下一套《五年魔法，三年模拟》，让她对着中学生的题目愁眉苦脸。这不是唐璜做弄她，而是小姑娘展现出了在魔法上的惊人天赋，让唐璜的教育方针不得不改变，以免耽误了她的人生。
“简直太可怕了，维里埃先生，您能想象一幅摆在会客厅里的肖像画擅自爬上楼来潜入你的卧室，对着熟睡的你微笑吗？”
“我不能想象，但既然你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这里和我倾诉，就代表没事。”
在唐璜的视角里，卡里利诺阿公爵夫人一头金发披散，眼角带着泪痕，眼眶红红的，未施粉脂的她颇有些楚楚可怜的色彩。然而，她的衣领向外拉开，上面的几颗纽扣都没有扣上，胸襟蕾丝花边的装饰烘托出她的伟岸，束腰马甲让她的腰部变得纤细，而后向下急速的膨胀。
“装可怜又暴露自己的破绽是你卖弄风情的手段，但你不是某个糜烂沙龙的主人，而我也不是企图攀上你博取名利的毛头小子，我们可以更冷静的谈谈我们的交易。”
卡里利诺阿公爵夫人发誓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男人，她对自己的风情充满自信，那是连专注制锁的王上都能为之心动的美丽，但唐璜却不为所动，他的眼里没有映出自己的轮廓，而是天平，衡量价值的天平。他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衡量着自己的价码，根据价码使用不同的策略。
这种缺乏尊重的行为让公爵夫人有些不舒服，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有些心气的，不希望被当成巴黎那些应召女郎一样的存在，何况，男人也无视了她的美貌，让她有些挫败感。
该不会是个同性恋或者对小孩子有兴趣的变态吧。她暗中想。
当然，表面上她不动声色，几乎是在瞬间把自己楚楚可怜的神态调整为正经矜持的模样，该说不愧是王后身边的红人，这份演技在同龄人里是出类拔萃的。
“先生，你想和我交易些什么？”
“我清楚一个上流社会的规矩，一个外省人想要踏入巴黎，并且得到各个社交圈子的欢迎，就必须有足够分量的引路人。未来我总有一天会到巴黎，在此之前总要把一切打点好，你就是其中一环。”
“感谢你看得起我，但是我眼下在科西嘉。”公爵夫人自嘲的说道：“或许再过不久，她们只会觉得我是个科西嘉土包子而不是巴黎人了。”
“所以，如何让你重新夺回权势也是交易的一部分，夫人，别告诉我你安于乡下生活，不想报复陷害你的人，不想夺回曾经属于你的名声与地位。”
唐璜的手敲打在扶手上，用蛊惑的声音说道：“女人的美貌可以细分为三个部分：天生的容貌、气质与地位，这三者缺一不可，只有同时具备方能成为世人公认的‘美’。而现在，看看你，夫人，你已经三十六岁了，天生的容颜正在被岁月侵蚀，气质被庸俗的懒散与茫然取代，地位一落千丈。”
唐璜翻转手腕，勾了勾手，公爵夫人的束腰马甲无声的脱落。
女人没有半分勾引到男人的喜悦，她的眼里只有恐惧。男人像是一面镜子，精准的映出她被岁月侵蚀的模样。她的脸上出现皱纹，她的皮肤不再光滑细腻，她的胸脯不再丰盈坚挺，她的腰肢与小腹上满是赘肉，这对爱美的女人而言是最残忍的一幕，想要逃避的一幕，此刻却被男人赤裸裸的展现出来，并且强迫她去看。
“先生，别这样，” 她嘴唇哆嗦着，眼里映出魔鬼的轮廓，“求求你，别让我去想这些，没有美貌，我怎么能和那些贱人们去斗，去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是说过吗，我会帮你。夫人，你可以表现的更勇敢些，因为你的背后有我。” 唐璜指了指自己，“你足够聪明，知道该对哪些人表现出真诚，该对哪些人撒谎，你没有哀求我而是等着我提出价码，同时我在眼里看到了不甘与贪欲，很棒的眼神，一个想要向上爬的人必定要有这些东西。”
他坐了回去，看着女人整理自己的衣着，试图重新穿上束腰马甲，她的束腰马甲被粗暴的弄坏了，在几次徒劳的尝试后，这件公爵夫人的爱物被当做垃圾丢在一边，就像她把没有价值的男人丢在一边。在唐璜的煽动之下，她终于表现出了一位失势的公爵夫人真正的一面——恶毒、扭曲、又理智。
“维里埃先生，我要为你充当进入上流社会的引路人，同时还要为你服务。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你在巴黎需要一枚被你操控的棋子，你不可能放过我，因为通过我来施加影响是安全又便捷的方法，危急关头你随时可以舍弃我，因为我对你一无所知。
没关系，当你的棋子我也不在意。人世间本来就是一盘盘象棋，有人充当棋手，有人充当棋子，最妙的一点在于，棋子与棋手的身份可以转换，棋手的命运未必比棋子更好。只要你能帮助我夺回权势，我就算做你的骑士，做你的城堡又何妨？”
“不是皇后吗？”
“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公爵夫人摊开了手，“我在你眼里没那么珍贵。”
唐璜喜欢和公爵夫人这样的对象做交易，双方把价码摆在桌子上开诚布公的谈最为省心省力。
“那么就来谈谈我给你的规划，首先，我会兑现一部分诺言，让你重新变得美丽。刚刚说，美貌可以细分为三个部分，但不等同于只有这三个部分。在规则之内无法实现的愿望，我们可以用规则之外的方法来实现......比如出点老千什么的。”
“老千？”
“比如把你变为人类以外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形的魔物，夫人将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魔物？”
卡里利诺阿夫人本能的恐惧着，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魔物，她脑补的方向是童话故事里那些邪魔外道——每个国家的童话故事都很恶趣味，而法国童话的恶趣味在欧陆诸国里又是一等一的，让她回想起了童年时一度被睡前故事里的怪物支配的恐惧。
唐璜见状拍了拍自己的佩剑，在公爵夫人惊讶的目光里，白雪公主变回原来的形状，身为魅魔与吸血鬼的混血，又以吸血鬼作为显性基因的幼女吸血鬼有着令人心动的美丽。唐璜从后面抱住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掌摩挲，那细碎的声音让女人想起自己的青春，那还拥有娇嫩的青春和紧绷的线条的时光。
“主人~”
白雪公主的脸颊上桃花盛开，扭过头去是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唐璜。在得到唐璜的允许后，她的两颗犬齿刺破唐璜的肌肤，饱饮那充满力量的甘美血液，发出满足的叹息。
明明吸血是一种恐怖的行为，但在公爵夫人眼里却充满了煽情的味道，不由得夹紧了双腿，胸口急剧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才能阻止奇怪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
“如你所见，夫人，吸血鬼在表面上和人类并没有区别，能说话能饮食，欲望比人类更强烈。吸血鬼要依靠元精来维持自己的力量，而力量维持美貌，元精最富集的地方是血液与男人的x液里，这应该很对夫人的胃口，因为想要爬上夫人床的男人要多少有多少。
同时，吸血鬼能赋予夫人某些属于该种族的魔法，运用妥当的话将让夫人的魅力大幅度提升。”
女人已经完全心动了，在这样的美貌面前，就算变成怪物又何妨？在唐璜的鼓励下，她试探性的伸手摸了摸白雪公主的身体，吸血鬼歪着头打量着她，背后的长发被唐璜把玩着。在“验货”结束了之后，唐璜亲了亲白雪公主的额头，让她重新变回了自己的佩剑。
“这位小小姐和维里埃先生的关系是......”
“她曾是我的敌人，在战败之后变成了我的仆人和兵器，胜利者有权对失败者做任何事，不是吗？”
公爵夫人对唐璜的话表示赞同，社交场也是好狠斗勇的地方，女人不会谋害女人的性命，但会从性命以外的领域把敌人赶尽杀绝。
“如果我顺利的取回了美貌，维里埃先生，我该如何去夺回我的地位呢？”
“我建议夫人你尽快动身回到巴黎，你回去的越快，你死于下一波暗杀的风险越小，没人敢在巴黎谋害一位公爵夫人。并且，你要宣扬两件事情：第一，你获得了一位法师的帮助取回了美貌；第二，你在科西嘉岛度假的时候被一位阴谋家差点谋害。”
“前者宣扬我的实力，后者表明我握住了某些人的把柄，你确定那位王后陛下不会更想杀了我？”
“不，她不会，因为她是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货而你是个聪明人，你有的是办法重新获得她的欢心，从而恢复自己的地位，等待时机，等待她落魄反而要来求你的那一天。其实我对一位王后的肉体有些兴趣，特别是在她的丈夫面前凌辱一位高贵之人更让人兴奋，想象这一幕，你也很愉快对吧。”
公爵夫人的确为这一幕感到愉快，她早就对这个奥地利女人感觉不爽了。实际上，路易十六虽然无所作为，但法国人民却狂热的爱着他们的国王，把一切错误都归咎于败家奥地利娘们和她的奸臣党羽。王后的母亲与哥哥都曾经写信劝过她要收敛一些，对法国人民和善一些，但可爱又愚蠢的王后以奢华的排场作为回应，作为合格的mt替王室吸引着仇恨。
但是，细想下来，公爵夫人心里又被恐惧占据，这个男人既然敢这样说，就证明他一点都不敬畏王权，在当今的时代，即便最大胆的野心家面对波旁家族的纹章都会心存敬畏。
“维里埃先生是巨 乳平权党？”她试探性的问道。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思想解放，以金融家、手工坊主为主的市民阶层，或者说资产阶级觉醒，他们发觉自己与农民一起承担了国家沉重的赋税却没有获得与之匹配的地位，当然，他们强调平权其实是想要特权，因为生产资料有很多都被传统的封建贵族把持，想要从他们那里弄到生产资料进行生产与再生产，让资本流通起来，没有特权是不可能做到的。
此时的法国延续了文艺复兴以来的审美观念，虽然女人不再以完全的袒露 乳 房为时尚，但装束的暴露程度仍然相当夸张。但在乳 房的规模上，人们的审美却出现了矛盾：上流社会觉得越小越好，最好是平胸的程度，这证明一个女人越是尊贵优雅；而对于市民阶层与农民而言，他们本能的觉得巨 乳才是男人的浪漫。
在审美观念争斗的背后，指向了核心问题，那就是谁拥有裁定这个社会标准的权力：是站在高处，横征暴敛然后挥霍掉财富的一小撮贵族，还是为国家承担徭役赋税i，最终清苦一生一无所得的芸芸众生。
从而，民间把王室、贵族以及王室的支持者以“平胸保王党”代称，而把市民阶层、农民称为“巨 乳平权党”，两种对立的意识形态被冠以香艳和戏剧性的彩色，但里面的血腥争斗一点都不香艳，王党分子血腥镇压农民起义，而在外省，贵族被暴民袭击也不再只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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