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已经想不到反驳的思路了，那么接下来的登州之行就劳你多多费心了，武师妹，我可是很难养的。”
不知为何，孙立是对着武松和唐璜两个人说的这句话。
东京的十月充满着萧索的美，林冲临时有事，只有唐璜送别了周侗与武松、孙立，看着他们在分岔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唐璜回过头，最后看了一次御拳馆。
“唐璜？”
背后高衙内的声音响起，他回过头，看到少女困惑的说：“你怎么在这里？而且你的状态.....”
“刚刚送走了周大师和武姑娘、孙姑娘。”唐璜伸出手来，“如你所见，高姑娘，我现在已经没有契约者，介意收留我一下吗？”
“丝毫.....不介意！”
高衙内兴奋的握住了唐璜的手，新的契约缔结，她左手的手背上出现蜘蛛的图案。
还差19章
第三十九章 上坡道的告白
在回去的路上，唐璜看到高衙内手上的蜘蛛图案若有所思，到现在为止，他一共和三个人缔结过契约，并且三个人手背上的令咒图案各不相同——首任西门庆是“ntr”，次任武松是“黄毛”，第三任高衙内则是蜘蛛的图案，除了契约者的水平、个性等不同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因素影响了令咒的形状？
“唐璜，还在为和武松的分离而失意吗？”
高衙内的声音把唐璜从思考中唤醒，他摇了摇头说：“有一些，但主要在想另外一些事情。”
“什么事？”
“帮你攻略林兄的事.....对了，你的另外一名虚空使者呢？”
“梅亚帮我潜入林哥哥的梦境，去探查他对我的感觉以及最近的活动去了，为了给梅亚制造潜入的机会，我还央求我爹以太尉的名义给林哥哥下了命令。”
怪不得今天林冲临时有事啊。唐璜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全然没有防备的高衙内说：“据我所知，林兄从周大师那里出师后精研的是八叶一枪流的第二型‘镇魂’，这一型专精战阵上武将单挑所用，这一型的修炼者特别注意心性的修炼，也就是说林兄的灵魂领域与肉体同样得到锤炼，梅亚小姐的等级有点.....”
“啊，这不用担心，梅亚她其他方面很弱，唯有在梦境的干涉上十分优秀，我想她因为偏科太严重才导致评级很低。”
高衙内径直把唐璜带到了太尉府上，吩咐仆人给唐璜安排了一个房间，当她询问唐璜是否需要仆人服侍的时候，被唐璜拒绝了。他瞒着高太尉和高衙内的事有许多，意外的、无法掌控的x因素越少越好。
换了新的工作环境，唐璜所做的第一件事是观察，而后再出手帮助解决他们的困难。对于府中的高级仆人则花费银两打点。更重要的是，他的出现给高衙内加上了一个拘束器，几乎每隔三天就要把府上的人折腾一遍的少女意外的听从了他的话，变得老老实实，不，是把折腾人的精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松了一口气的仆人们对他暗暗感激，于是他在太尉府里声望评价渐渐高了起来。
对于唐璜来说，他之前带过雪华绮晶、开膛手杰克这种问题儿童，也拿下了傲娇的猫和文学少女属性的黎塞留这类难攻略的对象，甚至在压抑着自己感情的死灵法师优那里都刷了些好感，对于怎么哄一个女孩算是比较有心得了。
觐见宋徽宗的影响在两个月之后终于体现出来，在十二月中旬的某一天，高太尉把一份委任状交给了他，唐璜正式成为东京禁军的一员，职位是都头。不过说白了，他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和军官，挂在建制不存在的军队里吃空饷而已。
高太尉也知道这不能满足年轻人的胃口，拍拍他的肩膀说：“律之，好好干，过一段时间我准备交给你一份差事做，让你积累一下向上晋升的资历。”
“那就提前谢过高太尉了。”
高衙内不满的说：“爹，唐璜是我的虚空使者，你差遣他我怎么办啊？”
“好好好，都依你。等你闲下来的时候我再派给律之差事。”
唐璜冷眼相观，在太尉府里，高太尉是说一不二的主人，而因为他的宠溺，高衙内也算半个，什么都想尽办法满足她，一府的人都围绕他们父女转。
不过，即便是交际能力优秀的唐璜，在太尉府也有两个搞不定的人——其一是红世魔王“彩飘”菲蕾丝，她是高俅的虚空使者，但一副谁都不鸟的模样，偶尔看到她也是在发呆，就算打招呼也只有冷淡的回应。毕竟这个星球上没有她约定的恋人约翰，所以她对这里的一切事都很缺乏兴趣。
唐璜唯一和她聊超过五分钟的次数是在他偶尔讲到“坏刃”撒布拉克的时候，和他有仇的菲蕾丝听完了撒布拉克和周侗的全过程才走，最后还留了一个“无趣”的评价。
唐璜在心里默默比了个中指，想着要不是担心你察觉后把我打成猪头，劳资早就对你发动“黄毛”天赋了。“约定的二人”？“永远的恋人”？黄毛配上真爱效果更佳哦。
另一个唐璜搞不定的人物是陆谦陆虞候，他是唐璜到来之前的高衙内的保姆，只不过因为约束不利而渐渐受到了高太尉的冷落。正如同高衙内迷恋着林冲，他也迷恋着高衙内，因而和昔日的好友林冲恩断义绝，听府上的人八卦，甚至林娘子的死都和这个人有一二分牵扯。当年暴怒的林冲提枪要杀了他，吓得陆谦在太尉府上躲了三天才敢回家。
为了一份不可能实现的恋情，陆谦对昔日的好朋友都如此凶残，何况唐璜这个外人。自然，他把唐璜当成了二号情敌，处处给他使坏。作为职场新人，唐璜上来和陆谦撕逼自然能消除自己心中的恶气，但后果是逼格狂降的“狗咬狗”的等级，那么他在大家面前精心构造的形象就白费了。
所以他把一笔一笔的帐记在心里，准备找个机会弄死陆谦，永绝后患。
“林兄，有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高姑娘在年关之际可能对你表白。”
除了太尉府，唐璜的社交活动还包括定期找林冲喝酒，并通过他结识了一批禁军军官，他们都是有能力但被排挤，郁郁不得志的青壮派，只要大把撒银子和说他们喜欢听的话，就能哄好他们。
而在年关前最后一次酒会上，唐璜单独邀请了林冲，向他透露了此事。
林冲摇晃了一下酒杯说：“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高太尉的意思？”
“当然是我的意思，现在我和高太尉关系其实一般。”唐璜盯着酒杯，“我想说的是，林兄，对于高姑娘的表白，一定要慎重，你最好还是答应下来。”
“不，我的妻子在城外的墓园住着，我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妻子，因为我的心胸很狭隘。而且，你也知道我修炼的武艺有个不好的传闻，即便为了高姑娘考虑，我也不会答应。”
“某种意义上，林兄你是个一等一的好男人，但高姑娘不会认同这个说法，高太尉也不会认同这个结果。表白失败的姑娘只会闷在家中哭泣，得知自己女儿表白失败、颜面尽失的高太尉则会暴怒。他会轻微的惩罚自己的女儿，而后把剩下的怒火全都撒到你身上。”
林冲沉默了好一会儿，说：“谢谢，但我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自己人，不用谢。林兄，既然你做出了选择我就不说什么了，我会帮你想想如何善后，你自己也要好好想一想。”
转眼间，便来到了1117年的1月，东京连日下雪，终于在5日有了晴天。今天高衙内很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在暖和的前提下，她换上了最薄最鲜艳的裙子，素颜上点缀了些许妆容。她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藏着一个她亲手缝制的荷包，笨手笨脚的姑娘为了缝制一个像模像样的定情信物不知遭了多少罪。
唐璜、梅亚和陆谦陪着高衙内来到她和林冲相逢的上坡道，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林冲在坡上等她，为了防止别人打扰，太尉府的人以军事演习之名封锁了周围的领域，包括空中。于是，堆积着雪的街道变得静悄悄的。
高衙内越走越慢，她最后在上坡道前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冲唐璜与梅亚不好意思的笑。彼时陆谦已经远远站住，他不想让心爱的姑娘看到他因为嫉妒而变得无比丑陋的嘴脸。
唐璜和梅亚对视一眼，梅亚率先用手推了推高衙内的肩膀说：“去吧去吧，主人你这时候应该表现出自己的勇气。”
唐璜也推着高衙内的肩膀说：“高姑娘，去吧，总要做个了结。你现在害怕得到不想听的答案而不想做出选择，但日后你回忆起来的时候，一定会因为自己的没有选择而遗憾。”
听到两人的鼓励，高衙内勉强笑了笑，回过头来，一点点的挪上去。这段上坡道她走的极慢，不过到顶之后，她对林冲展露出平时的模样。
“你怎么看？”撑着伞的梅亚问唐璜。
唐璜轻轻摇了摇头。
“果然你也不看好嘛，两人的年龄、阅历、三观、地位差太多，门不当户不对，即使强行把他们撮合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不过，这也是段回忆吧，尽管我们待会儿要迎接一个不高兴的主人。小孩子就是麻烦，我们这些大人还要陪他们过家家。”
果不其然，林冲在接过食盒打开后摇了摇头，高衙内急切的说了什么，但林冲依然不肯去拿荷包。得到了结果的高衙内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冬日珍贵的阳光让她展露出青春的娇艳，然而此刻，不断喷薄出白气、行走在雪上的女孩眼神黯淡，宛若行尸走肉一般。她走在坡道底下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唐璜与梅亚急切的迎了上去，接住了她。
“不出所料，失败了呢。”站起来的高衙内勉强自己笑了笑，“这就是自己的好意被别人拒绝的感觉吗？我明明知道，我明明预感到了这个结果，但抱着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还是来到这里，受你们鼓励走了上去.....结果，真的没有奇迹呢。”
眼泪从女孩的双眼中溢出，她拽着唐璜与梅亚的胳膊低声啜泣起来。林冲歉意的看向这边，他对伤害了一个姑娘的心而愧疚，但同时也相信这是对他，也是对高姑娘最好的选择。无论高衙内怎样努力，他都不可能答应对方。
因为不爱，所以都错。
唐璜轻轻点点头，示意这里交给他，林冲消失在了上坡道上。而在不远处，同样目睹了一切发生的陆谦的表情扭曲到了极点，他尖锐的指尖刺进自己的手心，鲜血从伤口流出，滴落到白雪之上，显得格外醒目。
“林冲，我一定要弄死你。”他喃喃的说道：“真是好羡慕，好嫉妒。凭什么我为高姑娘做尽一切却得不到她的笑容，而你能让她为你付出一切，到头来却选择让她哭泣。糟蹋别人的好意就那么让你愉快吗？我一定要弄死你，我一定要弄死你！”
而对于唐璜来说，哭泣的女孩在他眼中突然变得格外美丽，明明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像个假小子一样，但当高衙内哭泣的时候，果然还是露出了女孩的内质——柔软、感伤和令人着迷的脆弱。尽管不合时宜，他还是露出了愉悦的微笑。
林兄，既然你拒绝了高姑娘，那她就归我咯。
他这样想着，不动声色的发动了“黄毛”天赋，并在转瞬间得到了成功的提示。阳光让高衙内和他的影子纠缠在一起，仿佛一无所知的猎物被蜘蛛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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