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逃走
怀孕这个假消息在春节来临的时候就会完全没有理由掩饰了。于是在圣诞节后一天,我拜托她帮我找到孩子的下落并让她按照时间带来给我。交换条件是袁浩给我买的那套钻石首饰。
她犹豫了很久,不过最终还是答应的了。
她知道的。
那天就是她亲手把我的孩子送到福利院开来的车上的。
我的孩子暂住在闫家一晚的时候,也是她负责照顾的。
她抱过我的孩子,一定能在那么多孩子中认出我的孩子来。也只有她有条件,能用最快的速度取回我的孩子。
几个项目集中在除夕夜。
袁浩已经忙得不可开支了,加上年末一直都是财务核算最要紧的时间段。他不可能不到现场的。他一定会到现场的。
除夕夜前,我跟仆人们说,我想吃栗子糕。
除夕夜里,所有的仆人都会被安排放假。
在这座房子里,就会只剩下我,还有被安排值班的阿珍,还有管家。
闫山越的房间里面有一个暗箱。
里面装着他给我留下的遗产。
阿珍说里面都没有动过,就连摆在床头柜上那两尊雕像都没有动过。
亲自确认了仆人们都已经离开了宅院。
也被管家确认已经睡下之后。
我小心翼翼滑下床,穿好衣服鞋子,整整齐齐,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直线距离200米。
加上走廊也不过如此。
今晚不会有谁打扰我。
偌大的闫家豪宅空荡荡的,在除夕的深夜不点亮一盏灯。
从一楼往上直达二楼打通的白色玻璃窗外,映照着远方时而升腾而起的烟花爆竹。
砰——
砰——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它们一定是发出了这样有节奏的声音。
就像是那天晚上。
按照爱丽丝说的那样,我拖着几个月大的孕肚披风带霜一路赶到了30多公里开外的小小的农贸市场,就是为了给闫山越买一份糖炒板栗。回来的路上,天空就绽放着这样的光芒。看不见天际的黑夜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幔布遮盖住我的视线。为了让我不无聊到发狂,害怕到巅峰,所以它给我送上了这样一道美丽的烟火。
砰——
砰——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远远的黑色天空上,绽放了迷人的花朵。
听不见声音,但我知道它一定是这样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现在都聚集在这道迷人的风景上,这道转瞬即逝的风景上!
我必须加快脚步,抓紧时间!
闫山越的房间和从前一样,从来都没有变过。
所有的家具,花瓶,装饰品都一动不动,保持着我离开时候的样子。上面都已经都蒙带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已经很久没有被打扫过了。
那天大扫除。
阿珍不小心扫掉房门上封条,还顺利拧门进来了。
仆人们还是按照闫琪(袁浩)的吩咐,从未涉足里面一步,也不会给它进行打扫。
房间里的空气异常地沉闷。
窗帘一直都是紧紧闭着的,透不进来一点风。
如果现在点开灯,不知道会不会看见破败的蜘蛛网。
呼吸着空气中的粉尘,我缓缓坐到了床上。
吱拗——
它发出了太久没被人使用的牢骚。
床单被褥上也满满都是灰尘。
不远的床头上立着两樽灰蒙蒙的雕像。
一樽是按照闫山越的模样雕刻出来的。出自几乎全额资助梦世界项目李先生之手。是他留给我的。
另一樽是闫山越带回来的,是照着我的模样雕刻出来的。现在就摆在闫山越的雕像旁边。
真是奇怪了。
当时为什么就没有问问这座雕像到底是谁雕刻出来的。
而现在,我都来不及抹掉上面的灰尘,来不及好好欣赏它,就要狠狠地将它摔到地面上。
狠狠地。
一遍又一遍。
直到摔出一块小小的圆木头,从雕像的底部。
吧嗒。
那块小小的圆木头十分不情愿地掉在地板上,与雕像本身分离开来。
这个独立的圆木头是后期加上去。
把它拔出来之后,雕像中的暗格就会被开启。
这样,我就会得到一把钥匙。
它会帮助我开启暗箱的门。
暗箱其实就在床铺正上方的那幅画后面。
吃力地取下大约2米长的画后,我一寸一寸寻找着空档。
咚咚——咚咚——
像是电影中的场景。
啊。
找到了。
一层薄薄的石灰被我用硬物敲碎。一个被保护膜保护住的带着钥匙孔的面板显现在面前。
把钥匙塞进去,旋转。
咔擦。
锁开了。
长时间的封存让它有些卡顿,难以开启。
经过几次尝试之后,暗箱的本来面目出现了。
是一个保险柜。
需要用密码。
密码。
9——7——0——9——1——8。
我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着。
周围的空气在保险柜打开的那一瞬间变慢了。
里面是三份文件还有一小堆美金欧元,三根金条。
和这些物件相比,我首先发现的是一张平躺在所有物件之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面显示的是一群群穿着黑色学士服的学生。
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站在最中间的一个女孩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
她左手拎着一个大号文件袋,右手则抓着一瓶水。看上去十分的幼稚。
谁也不知道。
她那个大号文件袋里面装着一沓省了几个月的开支才买到的高级素描纸。为了不让这些纸坏掉。她特意找了大号文件袋,还在里面加了硬皮纸板。
她不会画画,她的专业也不是画画。
她只是要带给一个男生。一个长相帅气,性格阳光,开朗自信又会静下心来画画的男生。
他的出现,是在一个漆黑的湿漉漉的小巷。
他救了她。
她爱上了他。
我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因为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就是我。
这是我20岁时候的照片。
三份文件中。
一份是闫山越名下的远在慕黑的酒庄。
一份也是闫山越名下的地产。
以上购买时间都在他出任总裁之前。
最后一份,则是闫山越和闫琪的生父留下的一份遗嘱。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他所有的财产一分为二。
一份是国内的一切,一份是国外的财产。
由兄弟俩自行选择。
不论是哪一方选择了其中一份财产,都不得再拥有另一份财产。
这份遗嘱一直都是由闫山越保管着。
在闫麒麟死后就立即生效了。
我动作利索地把这些统统装进了口袋。
在重新锁上暗箱的时候,我把遗嘱放了进去,带走了那张照片。
天空上的烟花依然在高高盛放着。
砰砰砰——
我提着包包,悄悄溜出了宅院。
在大闸门外面的小林荫道里面。
阿珍在等我。
保安已经被买通好了。
只要出了大闸门,我就自由了!
用着闫山越留给我的钱。
她还会带着我的孩子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我。
我的孩子,现在差不多一岁了。
她会是什么样子?
长头发了吗?
长牙齿了吗?
阿珍偷回她的时候有没有带上奶瓶。
万一她哭闹起来怎么办?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怀着满心的焦虑,快步从屋内走向屋外。
大院里面静悄悄一片,什么人也没有。
大闸门那边的治安刚亮着一盏白灯,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看守一般。
我垫了垫手中的包包,硬着头皮直接往前冲。
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
是管家!
是管家!
“小姐。这么晚了。你带着包包要去哪里?”
他面无表情地询问着,慢慢眯上眼睛。
我一把把包包抱在怀中,瞪大眼睛呵斥:“你敢挡我的路!我去哪里,你们管得着吗?走开!”
他没走。
还是没走。
“你包包里面装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凭什么给你看!你只不过就是一个管家!”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指责。”
“······快让开!”
我恼羞成怒!
在确认他身上没有传呼机之类的东西之后,动作显得更加大了。
必须在今晚逃离!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就差这一步了!
不能功亏一篑!
“让开!让开!你们没有权利囚禁我!”
我和管家僵持起来。
我打不过他。
一定打不过他。
所以只能保护好闫山越留给我的东西。
用最女人的打架方式跟他拉扯。
“你只是一个管家而已。管家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我可以给你钱。你放我走好不好?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我软硬兼施,跟对付阿珍那样对付着管家。
他不吃,坚持要夺走我手中的包包!
正僵持着,只听见一声闷响。
阿珍那张慌慌张张,差点踹不过气来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没事吧?”
她焦急地询问着,哆嗦地放下手中的石头。
身体都还没有冷静下来就开始抓起我往外面跑!
一直跑。
我跟着她一路跑!
在保安的帮助下打开了大闸门,飞快地冲了出去!
就像是得到释放的犯人一般,我大声呼喊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砰砰——
砰砰——
噼里啪啦——
天空上绽放开的耀眼烟花还在持续着,仿佛在庆祝着这一个伟大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