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约定
“我不要检查!我没事!”
“躺好!闭嘴!”
“都说没事了!血都止了!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清楚!”
我野蛮地拒绝着体检,蜷缩到墙角,和袁浩(闫琪)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是猫,我是老鼠。
很不幸。猫总能抓到老鼠。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我无路可退,只好硬着头皮躺到座椅上。
“你出去!”
“不出!”
“不出我不检查!”
“听话!”
“不听!不听!不听!”
我捂起耳朵侧身躺了过去。
一直稳稳坐在旁边随时待命的医生都有些耐不住了:“小姑娘可能脸皮薄了点,有男士在旁边总觉得不好意思呢。我第一次也是这样的,总觉得很不好意思,不想让人看见。”
嗯嗯。
我背对着袁浩随即连连点了点头。
冷静过后,一双温暖的手冷不丁就把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上。
他缓缓吐着字:“那······我出去。有什么······就叫我。”
“······”
嗯嗯。
我沉默了,缓缓点了点头。
一听见背后随即传来一阵闭门声,我噌一下就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往梳妆台里面随手拿了一只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塞给给我体检的医生。
她吓得浑身不自在,怎么都不肯收。
“跟他说,我的孩子很好。”
除了这句话,其他我什么也没有多说。
不管她要不要,反正我直接塞到她手上了,随后闷声不吭躺到了座椅上。
“你看······”
“不看。你快点做。做完了就告诉他,我的孩子很好就行了。”
我一直侧着脸,根本就没有看她带来的仪器。
她微微叹了口气,就利索地进行了常规检查。
过了漫长了,详细的检查之后。
医生关掉了设备。
啪嗒。
起身又把玉镯回塞给我,叹息中带着责备:“现在的年轻人,脑袋都不知道想些什么。”
说完竟然朝门外喊了一声:“好了!”
等等。
谁让你叫的?
你这么一喊叫,袁浩铁定是要冲进来的。
啊。
果然。
进来了。
他飞快地推门进来了,像是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
他的视线还在仪器上流连。
看来他想要看胎儿的录像。
可是医生已经早早地关掉了。
“医生·····”
他的声音有些急,话也没有说完。
“没事。好着呢。”
医生一脸恭喜的模样,演技真是出人意料!
袁浩还没有来得及回应,目光直接就落到了我手上的玉镯子。
他脸色一沉。
沉了!
我支支吾吾着,半天没敢说话。
手中的玉镯不知道是扔了好一些,还是继续拿着好一些,所以只好静静地掰着它。
“喔。小姑娘心思。怕孩子不稳,想拜托我好好看看。”
医生顺口就帮我圆了场。
袁浩他居然相信了,还一路道谢,亲自护送医生到大门口。
今天的他极度兴奋。
往后也是。
他陪我,一连就是三天。
从早到晚,寸步不离。
穿衣想亲手帮我穿,吃饭想亲手给我喂,哪儿都想跟着我一起去。不管我怎么发脾气,他都不生气。不但不生气,反倒很高兴。
“脾气大好,以后一定会是个男孩子。”
他总是这样说。
我揪着一颗心。
心有余而力不足,完全懒得理他。
他就会圆场:“女孩子也喜欢。”
我说吃甜的,他就不敢上辣的。我说往上,他就不敢往下,乖顺得不得了。像是一个很好骗的孩子。
到第四天的时候,我悬了整整三天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阿珍告诉我,她早就买通了医生。当时还担心老爷会在旁边看着。没想到没在旁边,所以说我当时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的。我暗暗庆幸着,听着阿珍叫我吃下新的药物。听说药效很强,会伴随着恶心孕吐的假象。这样就更逼真了。我思考一番,还是吃下了新药。
果然。
到圣诞节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各种体力不支了。月事也没有再来了。
阿珍总是告诉我,这个是药效。以前我吃了太多药了,把自己身体整坏了。现在需要多吃一点才能补好身体,不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如果以后有重要的事情,直接叫仆人弄栗子糕来吃。
一听到栗子糕,她就会知道是有事在叫她。那么她就会找机会过来找我。
所以我们约定好了。
这段时间,我基本很少理袁浩。
他经常被我以这种借口而拒之门外。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的。
他不但没有对我发难,反倒是一天比一天精神,一天比一天高兴。
嘿嘿嘿,嘿嘿嘿。
只要掉以轻心,就能听见袁浩这种完全掩盖不住的原始笑声。
他更加经常地自己动手做菜给我吃了。
一做就是一桌子。
吃不完就分着吃。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他可以随心所欲用着各种食材。不用像以前跟我挤在小出租公寓里面的时候那样,吃什么都要跟着每个月的收入算计着,吃个海鲜基本都是冻的。现在如果是想吃,都还可以空运。去市场买的功夫都省了下来。
真真切切地就跟怀了孕一样。
什么都得多吃,多喝,多休息。
在几次去照顾袁浩那个被关在森林小木屋里面的生母之后,按照我的要求,她被转移到了专门的医院看护。
“她叫袁淑芬。”
袁浩告诉我她的名字。
袁淑芬。
淑芬。
贤淑而又像是花朵一样芬芳。
离我就差一个字。
我叫袁淑贞。
贤淑之外,我还要百分之百的忠贞。
比岁月静好地散发着芬芳要难得多。
熟悉了门路了之后,阿珍变得十分好用。
随着所谓的病情好转,阿珍逐渐参与更多的家务。
在一次大扫除中。
阿珍不小心把闫山越房上的封条弄坏了。
房门没有上锁。里面的摆设还没有变。
阿珍这样转告我。
我记下来了。
之后又不知道哪个仆人私下谈论说:“白色真是太不吉利了。小姐正有孕,有些晦气。”
不久。
闫山越房门上的白色封条也跟着都不见了。
房门就这样像其他间房间的门一样干干净净、安安静静地立在墙上。和我的房间遥遥相对。直线距离200米。
如果像这样走过去,绕过走廊,根本不用花上几分钟的时间。
圣诞夜正在慢慢接近。
电视频道上一直都是一副人民生活富足,社会安定的欣欣向荣之象。到处洋溢着幸福美满的味道。
我总是把电视频道转向八卦周边,还有福利建设。
哪里有火山爆发,哪里有地震泥石流,哪里有海啸龙卷风,我都密切地关注着。
哪里的小学又出现什么新闻,哪里的幼儿园又有什么事件,哪里的有留守儿童,拐卖儿童事件,我也密切地关注着。
如何养育小孩,婴孩该吃什么,该注意什么,能不能吃奶粉,多久会张牙齿,多久会走路,多久会说话。我都密切关注着,重温着,准备着。
我一直都在关注,一边关注一边在织围巾,像是一个典型的深居简出的孕妇。
时间就这么在毛线针里面溜走了。
圣诞夜的时候,袁浩让仆人们把整个宅院都好好布置了一番。虽然他没有回来,但整个宅院都是热热闹闹的。
他越来越忙了,忙的时候只能给我来一个电话。
看着一边吃着自己随心做的食物,一边狂欢的仆人们,我不停地搅拌着沙拉酱。
“再过加点酱,味道有点淡,不甜。”
他们百无禁忌地建议,最后还不是要自己加。
我们玩得很开心。
好像真的在过圣诞节。
好像真的会有圣诞老人从烟囱里面爬下来送礼物似的。
大家吃完喝完还跑到院子里面去狂欢,大呼小叫许着愿望。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小孩子。
阿珍帮我切了一块火鸡肉。
“想念老爷。”
“嗯。”
她随口问问,我也随口回答。
只见她噢了一声便坐在我旁边,帮我烤肉串。
夜色很好。
寒风醒目。
四下一片空明。
我望着沉静在节日氛围的仆人们,随口问道:“那天——我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你——觉得好看吗?”
手不自觉就放在了脖子上。眼神依旧是专注的。
她思索了一番:“老爷给的东西,都好看。”
“900万。”
我无意识地报着数。
“好贵。”
阿珍的脸上展现了一种惊讶而又羡慕的表情。
我微微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已经被阿珍剃了骨头的火鸡肉,随口说道:“我送给你。”
“不不不。”
她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拒绝,目光中带着贪婪的意味,身体也没有离开过原位一步。
没有任何多余的肢体动作语言,除了继续烤她的肉串。
嘶啦——嘶啦——
她均匀的抹着果酱,辣椒,再不多不少地洒着孜然,再均匀地裹上一层油,反复烧烤。
手法十分利索,干净。
烤好了。
“除夕晚上,帮我带回她。它就是你的了。”
我随口说着话,望着阿珍离开座位融入热歌狂舞队伍中的身影,默默低下头来品位起这盘火鸡肉。
她一定会帮我。
现在抽身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