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paopaozww.com”
那端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秦挽歌盯着手机屏幕,这是个什么意思?
贺青泸始终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站在比他高三个台阶的地方打电话,逆着光,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察觉到她周身的气息不再是那种压抑的不愉快。
只是这变化不是因他。
他眼神在昏暗的楼梯间闪了闪。
须臾,他问:“你要回去了?”
秦挽歌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来了,流星总是要看的,我们走吧。”
贺青泸没再说话。
打车,去天文基地。
他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人,都在草坪上找地方支了帐篷野炊。
贺青泸领着秦挽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他把东西从行李箱里拿出来。
帐篷,烧烤要用到的新鲜食材,烤架,他甚至还带了胡椒粉孜然粉......
简直一应俱全。
秦挽歌看的目瞪口呆。
贺青泸把帐篷递过来:“你的。”
秦挽歌不再惊讶了,她习惯了,贺青泸这个人,根本就是现实版的哆啦a梦。
她开始自己动手支帐篷。
这种事完全难不倒她。
贺青泸折回身来时,看到秦挽歌居然已经先他一步搭好了帐篷,兴冲冲的去研究烤架了。
呃,他喜欢的姑娘果然不一样......
贺青泸怔了几秒,朝着她走过去。
这套装置摆弄起来有些复杂,不过贺青泸的脑袋瓜天生比别人多几道褶子,他毫不费力的把一整套装置弄好,又去整理食材。
一个小时后,秦挽歌站在烤架前撸着串,一双眼满是赞赏的看着身侧的贺青泸,这次的赞赏绝对是真心实意。
太强了,这个男人除了生孩子简直无所不能。
“你看我做什么?”贺青泸扭过头来,一张脸在闪烁的火光下惊艳十足。
秦挽歌咬一口烤的外焦里嫩的鸡翅,认真的看着他:“贺青泸,你家厨艺是不是祖传的?”这烤肉做的,简直可以媲美五星级大厨。
“......”这只是我兴趣爱好之一。
秦挽歌算是明白了,这人每一项兴趣爱好都精到可以跟专业人士平起平坐甚至更甚一筹。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
她觉得,她还是默默撸串吧,说太多话容易暴露她的智商。
两人吃的十分尽兴。
收了用具两人并排坐在贺青泸带来的薄毯上,秦挽歌仰头望天:“流星雨什么时候才会有?”
密云水库空气相比起市中心来简直是强了不止一倍,夜空群星闪烁,深邃美丽。
“大概在凌晨两点。”
秦挽歌挑眉:“你先坐着,我回帐篷里补个觉先。”
“......”
然后秦挽歌真的就拍屁股回帐篷去了。
贺青泸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稍稍觉得有些冷,叠了毛毯也钻回帐篷去了。
秦挽歌躺在帐篷里,手里拿着手机。
自从那个电话以后,江衍就再没来信。
他现在在做什么?
她思绪胡乱的飘飞着,想江衍,想蒋佳然,最后却想到了江哲希。
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不管她有多不喜欢蒋佳然这个人,对江哲希,却始终是心疼的。
“秦挽歌。”一道温润的声线自帐篷口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秦挽歌抬眸,贺青泸俯着身,探进半个脑袋来。
“什么事?”
“你对天文有没有兴趣?”
呃,她可以说没有吗?
看着贺青泸满含期待的目光,秦挽歌默默的把那句没有咽了下去。
她点点头:“有。”
贺青泸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很温暖,好像有种冰雪融化的力量。
很难得,不过也正因为这难得,才显得更为昙花一现的惊艳。
他说:“来。”
秦挽歌跟在他身后进了他的帐篷。
这帐篷不是很宽敞,但容纳两个人足够了。
秦挽歌进去后,发现里面支了一架机器,她没见过。
她扭过头,抬了抬下巴:“这个是什么?”
“天文望远镜。”
听起来好高大上的样子......
“你趴下。”
秦挽歌正抬手感受着着那架传说中的天文望远镜,冷不丁听到贺青泸来了这么一句,吓得手猛地一颤,差点把望远镜上的某零件给硬生生掰下来。
幸亏这天文望远镜质量过硬。
秦挽歌转过头,面红耳赤的看着贺青泸:“你说什么?”
“趴下。”
这一次,秦挽歌彻彻底底的听清楚了。
她往后退一步,一脸警惕的看着贺青泸:“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贺青泸忽然凑到她身边,轻轻拽了她一下,秦挽歌本来是半跪着的,这会儿彻底趴了下来,她正惊慌失措准备给贺青泸一记佛山无影脚,就听到贺青泸淡淡的嗓音落在耳畔:“看这儿。”
他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秦挽歌抬眸,她的脑袋正好对上了一个硕大的镜面。
原来,他是要让她看这个......
秦挽歌在心底默默的鄙视了自己几秒,把目光凝聚在了镜面上。
透过镜面,她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生平第一次,她意识到,原来天体长这样。
于浩瀚的宇宙中,那些天体渺小无比,却又闪烁着足够让人看清的微光,它们交织在一起,共同组成了一个斑斓的夜空,神秘而美妙。
“那个长得很像竖琴的是什么?”秦挽歌不自觉的发问。
贺青泸不知什么时候也趴下来,和她并肩,他说:“那叫天琴座,北天银河中最灿烂的星座质疑,因形状犹如古希腊竖琴而命名......”
贺青泸后来又说了什么,秦挽歌一句也没听清,她完全被这些未知的新奇的东西吸引了。
她甚至专注到连口袋里手机想了好几遍都不知道。
直至......
“秦挽歌!”一道低沉且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自头顶想起。
这声音里含了疲惫,含了沉重,像是沙子卷起尘土摩擦地面而过时的粗砺响声,这声音与周围的静谧太过格格不入,以至于秦挽歌一瞬间回魂。
她抬起头,怔怔的看向帐外。
江衍就站在天文望远镜前,将镜面堵得死死地,月光自他背影洒下,将他的身影勾勒的高大又料峭,在风里竟有一股莫名的寂寥。
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她看不真切,却依旧觉得那张脸上应当是带着冷冽和寒风的,否则为何隔这么远她都能察觉到那冷气。
森然清冷。
她慌忙从帐篷里爬起来。
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越过贺青泸伸至她面前,强硬的拽住她的胳膊,硬生生的往外拉。
她酿酿跄跄的绕过天文望远镜被他拽出来。
他周身的气息很迫人。
秦挽歌小心翼翼的扫他一眼:“你来了?”
刚扫完,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啊,她为什么要心虚啊,明明就是他先因为别的女人凶的她啊!
江衍瞪他一眼,嗤笑:“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你们?”
秦挽歌正在气头上,脑袋一热,就蹦出一句:“你以为呢。”
江衍不说话了,只是一双眼阴森森的看着她,跟头暴躁的狼似得。
半晌,他忽然紧紧的将她扣进怀里,一张脸不由分说的垂下来。
这大庭广众之下,他是要跟她来一场现场直播?
秦挽歌抬手快速的抵在他胸口:“江衍,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