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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古代言情 > 乱春 > 分章完结阅读3

何况上次外公无意说起,来娣心气儿高,也不能随便配给别人,拖一拖也无妨。bjkj66.com”

六姐一眯眼,朝我阴□:“许招娣,你这阴险的东西,要真想帮我怎么不早说,我当成你的挡箭牌由来已久了吧。”

我站起身,拍拍衣角:“六姐,我要去看马婆子帮我寻觅来的东床快婿了,先回房梳洗打扮一下,晚上再过来继续安慰你。”

“许招娣,你真可恨,可恨至极。”

我扯扯嘴角,关门前朝六姐狰狞的表情道:“六姐,这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谁让你之前把耍阴的推我到风头浪尖上去了。”

其实我不是六姐那种不嫁人的逆反心态,我很中庸,但也挑剔,二姐的其他话我不苟同,但说女人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这句话,我算同意。

既然要托付终身,总要找个看顺眼的吧,就算日后甜蜜没了,至少不至于两看相厌,能这么平安稳当的过一辈子,也不算糟糕。

冬儿一边帮我梳头,一边念叨:“小姐啊,您真的要去瞧?甭管那苏家少爷是何等角色,就听说苏家世代做棺材生意,也让人浑身的不舒服,谁愿意整天跟死人打交道,多晦气啊。那个死婆子,还真把老太爷的话当真,我看她啊,这是给猴爬竿,顺着上。”

我探探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无所谓了,六姐不是说了嘛,棺材是必备的,人死了总要用,自家人做的,还能放心些。”

冬儿笑出声来:“六小姐口无遮拦,您也听进去了。”

我侧眼:“虽然六姐有时候胡言乱语,可仔细想想,挺和我心思。即便有点稀奇古怪,可还是有些道理的。”

冬儿摇头:“全天下,也只有七小姐您觉得六小姐的话有道理吧。”

我寻思了一会儿,模棱两可的答:“或许吧。”

说到奈良县的苏家,就跟我们极品屠户王家一样,足可达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能世世代代开棺材铺,也不是人人做得来的。

我深彻的怀疑,当初马婆子为了苏家大少爷的婚事不知愁白了多少根儿头发,正闹心找不到相配的人家,刚好外公暴怒下,给了她一丝曙光,这不,如此利落的给牵了线,我晚了些时辰,她还上门催我,生怕我推了。

我们赶到楼外楼的时候马婆子应该是等了很久,正站在酒楼门口东张西望。看见我走过来,一把拉住我袖子:“我说许家七小姐,您可真不着急啊,苏少在这等了很久了,快上去吧。”

门推开,里面坐了个青衣男子,面色温润,鸦鬓剑眉,玉面长眼,长相算作俊俏,只是那嘴角的衔着一抹笑,看起来不那么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给我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苏公子,这就是婆子我给您介绍的许家七小姐。”

马婆子把我往前一推,狠狠按坐在苏公子身旁最近的凳子上,一脸笑容可掬:“名不虚传吧,这许七小姐清秀可人吧?知书又达理,孝顺还懂事,写得一手好字,绣得一手好花,侍奉病母卧榻,帮弄老父持家。家姐六人出嫁,就剩待嫁一朵花。”

马婆子的说辞总是让人那么眉梢抽搐,我动了动身,伸手端茶去喝。我会写字这不假,可我不会绣花,用外公的话说,会绣花不如会拿刀。

而家里既没病母卧榻等我侍候,也不需要帮倒插门的老父持家,唉,睁眼说瞎话的不是我,可我仍感到有些不大适应。

“在下城东苏家,名良辰,许七小姐可直呼我姓名。”苏公子开口,声音十分润,而且干净。

“小女子姓许名招娣,见过公子。”

我们其实真的没有眉来眼去,只不过相互打量了一下,客气而且礼貌的打量,然后各有各心思。

马媒婆也不知道那只眼睛看见所谓情愫暗生之类,掐了我肩膀的肉,使劲往前推我:“两位看起来如此般配,婆子我多少年都没看见这么般配,情意浓浓的男女了。那你们就边吃边聊着,婆子我出去办点事,过会儿才回来,聊吧,聊吧。”

她边说边耸我,我回头看她一眼,那眼色闪闪发光,像是在说:扑上去吧,抱住他裤腿,以你这个条件的,还能找到什么难得一见的,知足吧,务实吧。

她磨叽了一会儿,临走时候把冬儿也给叫走了,不仅如此,连苏公子带来的小厮也未能幸免于难。

“在下早闻王府声名,尤其是对小姐的六姐,久仰大名,才女一称,实在是名副其实,那几篇文章写得极好,说是流传千古也不过头。”

我点点头,嘴角含笑:“正如公子所言,家姐的确是才高八斗,过人一等。”

苏良辰抿嘴一笑,喝了口茶,淡淡问:“按理说,府里姐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应是按照顺序出嫁,缘何这次来的是小妹,而不是姐姐?”

我心里一转,喜上心头:“其实,我也是帮姐姐来看,家姐一向心高气傲,能入眼的男子不多,所以一直耽搁,我作为妹妹,也希望帮助姐姐先把个关,就像是苏公子这般才俊风流,就当配聪慧才敏的女子才是,不如什么时候过府一续,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嘛。”

苏良辰耸耸眉,不见推辞,看样子是的确有心把我当成过河桥,不过我也不在乎,被利用了固然不舒服,可毕竟也是对我有利,我且先忍了。

“如果苏公子不反对的话,那我回去就先安排,如果到时候苏公子还愿意到王府相见,不妨帮我说上几句公道话。再或者,苏公子可否有什么东西,先让我带给家姐瞧一眼,也好做个证明。”

苏良辰想了想,歪头问我:“比起认识我,许小姐似乎更愿意把我介绍给令姐。”

我眨了眨眼,讪笑:“哪里,哪里,像是苏公子这般人物,也是百里挑一的,我不过是看公子似乎更愿意结识家姐,也是顺水推舟罢了。”

苏良辰一双眼生得极好,手拄着下巴端详着我的脸,仔细到让人毛骨悚然:“谁说我更想结交小姐的六姐?喏,你看,这画像我十分喜欢,翻来覆去的,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说着手指挑开一卷画轴,摊开在桌子上,我探眼过去一瞧,顿时心沉了沉,那长眼妩媚的女子浓妆艳抹,穿了件半透明纱衣,姿态撩人,实在很像六姐给我看的画册上的主角,只是面目上的神色多多少少与我相似罢了。

竹林吹箫,头脑中闪过那一幅令人哽咽的画面,我抬头看了看苏良辰,心虚的脸上一紧。我想,我这辈子对箫这种高雅乐器的低俗品论,一定是从六姐的那本簿册开始,看来屠户的女儿果然粗俗,比如六姐,还有我。

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在画像上敲了敲:“是许招娣小姐,没错吧?画的不错,这身衣服更是锦上添花,只是七小姐本人有些严肃罢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外公这么痛恨媒婆,除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让人觉得可恨之外,她们尤其更会搬弄是非,指鹿为马,像青楼老鸨一样把面目全非我推给每个男人,然后被戳破牛皮之后的凄惨尴尬,都还给我一个人承担。

见我不说话,苏良辰笑笑,一边卷起画轴一边闲聊:“马婆子说你最适合我,是因为你家是屠户,我家是做棺材铺的缘故吗?或许有点道理,一个杀生害命,一个送灵魂归安,却有门当户对之意。那许小姐怎么看?对我还可满意?”

我梗了梗,胡言乱语起来:“所谓英雄不问出身,富贵当思原由。只要不做作奸犯科之事,凭自己本事富贵,又为何非要计较到底是做的哪一行业呢。”

“难得许小姐不嫌弃我苏家家业出处,如此识得大体,懂事聪慧,无行业歧视,实在甚得我意啊。来,吃菜。”

我嘴角抽了抽,夹了一根茄条,试探问道:“苏公子可知我家里的情况?”

苏良辰抬头,俊眸眨了眨,顺流的答:“病母卧榻,老父持家,哦,对了还有个待嫁的姐姐……”

嘴角再抽:“那个我们许家女儿有七个,幼弟以后要读出考举,王府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外公的意思是想招上门女婿,以便将王家几代屠宰秘技全部传给他,用来发扬光大,世代相传,您看……”

“上门女婿?那就是说,到时候要由许七小姐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在下?”

我感到我嘴角的肌肉已经失去控制,颤抖难抑:“其实……”

话还未说完,只听苏良辰言语十分愉悦:“倒插门也不是不可,苏某也非被世俗所局限之人,只是……”

“公子,吃菜……”我利落的把茄条准确无误的甩进他的碗,脸上有着最真诚的笑容。

这一顿饭吃得我胃阵疼,我走到楼下的时候,还看见苏良辰从楼上的窗户里探出头,朝我挥挥手,灿烂一笑:“许家七小姐,请帮苏某给令姐带个话,问一句:六小姐还否记得当年大明湖畔,失足的夏雨荷?那七小姐慢走,我们后会有期。”

我后背一冷,有种被捉弄的感觉,这厮真是与上天无两,地下无双的许来娣有异曲同工之妙,今日真是出师不利,下次出门一定要翻黄历才行。

我维持着文雅的迈步方式,却是用脚下生风的速度,保持姿态尚好,逃离原地。

轿子停在巷子里,冬儿见我身形如飞的疾步走来,赶紧上前:“小姐,如何,那苏家公子可还如意?”

我撩开帘子扶了扶酸麻的嘴角:“快打道回府,苏良辰这等妙人,我一定要十万火急的把他郑重的介绍给粗俗且放荡不羁的许来娣,不然太暴殄天物了。”

回府的时候,天色已暗,走到半路还遇到王府的家丁老周,老周说,奈良县最近不不太平,夜里有贼入户,一些良家妇女被调戏,也有黄花闺女被玷污,事态之严重,足以八十岁到八岁女人人人自危,外公不放心我带了冬儿出门,一定要老周来迎。

来娣曾埋怨,她这机关算尽却仍不能修成正果的原因之一,就是这奈良县天高皇帝远的结果,当然还在这种叫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的窘况之下。

再加上陷入遍地种地农夫,屠户,棺材铺等等缺少鉴赏和发扬精神的人群当中,让她天下无双的才华,如同一段上好的檀木被做成了一口漆木大头棺材,管它质地多好,但看它形状,也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也总有像苏良辰那样的行内人懂行,可再好的棺材在他眼睛里,也不过只是棺材而已,这就叫习以为常。于是,来娣的春天刚刚来到,马上就被严寒给冻死了。

而后她抗争的也曾闹过离家出走,攀墙上树的把戏,但最终都是凄惨下场,长此以往,她也就学乖了。

可这远离京城的小小县城,如何出了采花贼,是专门采花,还是顺便采花?

我望着大街上挂起大红灯笼发呆,不知为何,那个苏良辰的脸突兀的出现在我脑海里,说道披着人皮的狼,我突然想到了他。

回到府里的时候,许家两仙女正在吵嘴,有许兴娣和许来娣所在之处,一定火星撞地球。

恩,这句话是从六姐那里学来的,她告诉我,火星撞了地球,就像地动,或者是不计其数的火药同时爆炸,简单说,就叫水火不容。

见我进门,二姐停了嘴,急急忙忙朝我走过来:“招娣,那苏家公子看的如何?可曾心仪?”

我坐下,六姐嬉皮笑脸的送过一杯茶:“招娣,棺材铺的苏公子还不错吧,是否也有可匹配我们屠户世家女儿的粗鲁与低俗?”

二姐一听这话火了:“许来娣,我告诉你,你自己不争气,嫁不出去就烂死在王府吧,别带着招娣跟你一起疯癫。”

六姐坐的四平八稳,一杯香茶在手:“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啧啧。”

“许来娣小姐,苏家公子托我给你带一句话:还否记得当年大明湖畔,失足的夏雨荷?”

那杯清香四溢的碧螺春被六姐喝得吱溜吱溜响,猛听见这句话,她倒抽一口气,两眼发直,看我的神情十分复杂,应该是兼并了惊悚澎湃,心潮荡漾,欲言又止,妙不可言,意犹未尽,不可言说等,数之不清的情绪在内。

厅堂里有瞬间的死寂,然后是二姐莫名其妙的问道:“夏雨荷是谁?”

我与二姐面面相觑,跟着问:“她为什么会失足?”

没人知道夏雨荷是谁,我只知道六姐与这个名字的主人似乎有着某种关联,我第一次看见六姐有些魂不守舍,那一刻我断定,这苏良辰未来匹配的美景,毫无疑问,就是我六姐,许来娣小姐。

我被六姐叫到房间里逼问许久,恨不得每句话都重复几遍,还要模仿出当时你一言我一句的动作,她两眼发亮,紧紧握着我的手,真像是情窦初开的姑娘家。

在我重复到一半的时候,我娘生风般推门而入,臃肿的身体遮天盖日的朝我冲来,一屁股把我从椅子上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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