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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古代言情 > 人面桃花:寻我记 > 分章完结阅读50

十分不舒服,偏着头暗生着气,从未有哪个奴才敢这般对他,就是他的那些妻妾即便害怕又有哪个不是乖乖送上前来?

夏桃知道自己拔到老虎毛,她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大姑娘生来第一招下意识的害羞反应罢了,她都没叫你色狼了你气个什么劲?

暗自嘀咕了两句,下意识便想起身去“哄”,可看了半天某神的脸色,还是决定先爬起来躲远点得好。133txt.com

胤禛更火了。余光里见她爬起来缩到门帘边去。

用得着躲他那么远吗?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的怎么弄得像爷要强迫你似的?

这二人各占一边还没安稳几秒,马车突然一个转弯加速,眼看一只桃便要飞出去了,胤禛腾得起身一把拉她过来自己也离了席只能抓住一支桌腿,致使夏桃只余肩头靠在胤禛身上而胤禛也跌坐于地。

“王爷?”

夏桃吓住了,她几乎看见车轱辘之下飞速的地线擦过脑海。

“没事。”胤禛一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上半身搂进怀里,一手极自然地拍在她的腰上,向外喝道,“看着点!叫马慢些。”

果然,车速慢了下来。

可原本魂就不守舍、惊魂未定的一只桃直到胤禛把她拖着起了身、两个人坐回软席上还是一脸苍白。

“好了,没事了,爷在这呢,没事,没事。”几个字,却字字叫胤禛说得别扭,他总觉得这不应该是从他口里出来的句子,可不说点什么又觉得不能叫她放心。

突然一个大呼吸,夏桃终于找回吓住的神经,一把抓住抱着自己、居在自己腰腹上的大手,剧烈呼吸着,再也压抑不住这几日的恍惚和看不透的迷浓哭了出来,边哭边腾出只手来以手背抹着泛滥的眼泪。

胤禛皱紧了眉头,纠紧了心口,盯着近在眼前名为眼泪的东西。

他没少见这东西。

皇额娘的惨悟、母妃的喜如至宝、李氏小性子的挂眸、那拉氏的失子痛抑、年氏失身时的恐惧……

他不是没有过感觉,只是越来越没有感觉,与己无关地远远看着,像在戏台下冷看的一出戏。

哭有用吗?哭便可以有用吗?哭就能使那些他失去的回来吗?

不只一次哭。她应该很爱哭。可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近得看见眼泪,并不成珠的从她的眼眶里溢出。

你为什么哭呢?为什么哭呢?

一只生有硬茧的大手抚过她的脸颊,叫夏桃忘了呼吸。他还在抚弄,抚去她颊边所有盈落的泪水。

抬眸相视,他只是盯着她的眼泪,一脸固执。

不觉泪水便更多了,止不住往下落。

他的眉头更紧了,一句话不说只是一次次为她抚去眼泪,像个孩子般执着。

夏桃突然间懂了。

懂什么了呢?又不十分清楚。只是知道,这个已经三十多岁成家立业并将问顶皇位的胤禛其实还只是个孩子,固执得在某些方面不愿长大的孩子。虽然自己也一直拒绝着长大,在情感上却自有成熟的别人不及的调节、抒发方式。可胤禛不同,他虽然智力上成熟到机关算尽,可其实情感上却一直抗拒着从幼稚长大。

忽略的情商不随年龄上升,它只会躲在幼小黑暗的角落执拗着请你把它抱回。

对于一只桃越来越多的眼泪,胤禛有些急于奔命了。捂着她的半边脸自己却几乎要哭出来得无助。

胤禛——

夏桃张了张口,几乎要唤出这个对她来说如此可怜的名字。可她毕竟还是没能出声,或许,是太久不说了,便遗失了说话的勇气。

她突然笑了。真真是笑容在眼泪间绽放。

胤禛糊涂了。

夏桃先是拍了拍捂着她脸的大手,不自觉便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熊抱,只是三四秒的时间便放开彼此移支帘边去背过身取帕子拧起鼻濞来。

双手间突然空空。胤禛低下头去看仍维持着一抱一捂的双臂,突然间像失去了珍视般失了重,轻得叫他攥紧了双拳也还是愤怒的颤抖。

悲愤中入目那一只桃旁若无人坐在地上拧着鼻濞、眼泪的样子又很叫他措败地想笑。

于是乎,一个席上、一个地上,一个冷冷盯、一个状若无人忙,一个马车分了两开,各自坐着。

只是异外,真的只是异外。

绞在混沌中几日的脑子半清醒了些。

春风夹带着城中百式的喧闹吹动婀妮的帘腰,就着缈缈的帘眼相看,活生生一幅清朝版清明上河图。很久没能如此鲜活地融于市井。

安静久了,突然遇见人间浮动便很像一只井蛙攀上了井口,一视的翠绿湛蓝。

夏桃看得越发高兴,当视野里出现电视上常有的卖糖葫芦和小时候才见过的捏小面人的,再抑不住高兴劲,咧着嘴挑大了车帘随着颠簸盯着看直到那景物被丢离了视野也还恋恋不舍鼓着嘴、歪着头不愿回神。

她真的有成年吗?胤禛不敢相信。这明明还是个极幼稚的少女。措败地闭起双眸,当胤禛还要纠结什么时,马车却渐渐停了下来。

夏桃抬头一看,正见寺门上大书“慈宁广济寺”五个浑厚大字。

“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起来。”

大神发话了,夏桃连忙起身,却忘记这是在低矮的马车之上,“哐”一声便撞上了木制的车顶,痛得眼泪滴落了几颗。

胤禛揉了揉跳突的额头,才起身先下了马车,回头见那棵傻桃还蹲在车内,便回身伸出手去:“还不快出来。”

大条的夏桃边哀怨着揉着天灵边乖乖蹲出来点,就着老四的手下了车,随着他往寺内走。

过半的下午,寺中的香客并不多,夏桃眨大了眼睛不停提溜着周围。

寺庙她也去过几座,什么九华山的几大寺、杭州的灵隐寺、上海的玉佛寺、苏州的某某寺……可她很少跪下来拜佛。她相信佛的存在吗?理智上不相信,情感上却还是希望有。所以她总爱抬高了头颅看那高高在上的佛像的慈悲的脸,希望能从中惮悟出什么。更多时候,她发觉寺庙是个非常好静心的地方,在苏州打工那回,一旦心情低落便极爱躲到寺庙里去,不走正路大殿偏寻个安静的偏路侧躺在高高的殿宇石基上听远远传来的诵佛乞神,闻那人神界口的烟火,渐渐便一切远去只有轻风树沙声潜入梦中。

没错,寺庙是最好的懒睡之地,喧闹与安宁几乎同时存在,在这神圣又世俗的金玉庸俗中。

踏入第一座殿堂天王殿,胤禛拜佛后起身,转首见她并不求拜,只是如世外人般盯着那铜佛仰望,那眼神,既不是笃佛之人的虔信,也不似弃佛之徒的讥谄。她只是那么看着,像是与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故友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胤禛突然觉得,她高大了起来,连回首凝视他的眼睑亮白里都闪着圣洁的详和。她轻轻走上前几步,与自己只余两个身的空隙,便转过头去没什么目标的四处游看,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这是前明铜铸弥勒佛。”

夏桃转首去看他,再仔细打量那半盘半坐、法相庄严的铜佛,哪里有一点往日里见的“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常笑,笑世间可笑之人”的弥勒佛的喜笑世态。

胤禛像是极明了她的疑惑:“这才是弥勒佛的本真法相‘天冠弥勒’,世俗所看,不过化身而已。”

夏桃受教地点了点头,随着他往里走,出了后殿之门,便是一座黄琉瓦的大殿,眯虚着眼睛似书有“大什么”三字,待要细看,便听侧边有人道:“四哥。”

恰一头戴碗帽、身着明绿深浅常服的温明男子同一个大和尚立在侧廊之下,脸上是少有的纯善慈喜。

“五弟。”胤禛道明来者,轻偏了头回身看了桃女一想,见其脸上那种痴迷的喜色顿时心火上腾,却只作无事地等那胤祺上前。“五弟怎会此时在此?”

五阿哥胤祺真真是袭了康熙与宜妃美好之处,是最叫人喜欢的天生萌态,虽已年过三十,可那温笑时便悄悄深陷的两个酒窝极是正位地生在他大挺的脸面之上。而那一双清澈至底的棕色眼瞳极尽天真地招显着他的单纯。夏桃不自觉想起了拥有同样一双童真双眸的大男人黄海冰,那是直叫女人看了便欢到心底的清澈。无怪乎大女人喜欢小男生,因为对纯真天生没有抵制。

胤祺已至跟前:“福晋今早入寺请愿,我是来接她的。”

胤禛知道胤祺一向与五弟妹亲厚,到也不怪,点了首,便听那大和尚道:“雍亲王爷内请,弘素大师在内堂诵经。”

胤禛便对胤祺道:“五弟可愿与弘素大师一见,听几句佛法?”

胤祺点头称好,胤禛便回头道:“你自去寺中游看,寺中风景还是可看的,也吹吹发僵的头脑。”

夏桃不知他此句何意,却听话地没随了上去。

看他几人由侧门进了内寺,才一个人无事地继续溜达。

几个大殿看过,所见殿宇同现代没什么差异,便熟门熟路过到殿宇侧边的角路,果然不见一人。

也许是一时经了这么多事有些累,也许是寺庙的清烟发人昏沉,不觉如旧倒在基石之上睡了过去。

治安再不好寺庙里也决不会出事,所以她一向睡得安然。

待到胤禛听罢了佛法,同接回了福晋的胤祺及与五福晋同来的九福晋走出寺门之时,才见苏培盛寻回了睡意不散却精神不错的一只桃。

夏桃各瞟了同行而立的两位女子一眼。但见近五阿哥那位温贤雅香,而挨着五福晋的那位盖不住的妖艳粉辣,一款极亮的嫩粉旗服加一件极正的大红旗褂,叫人张不开眼的还是那旗服上极繁琐的绣式锭珠。

“奴才给五爷请安,给五福晋、九福晋请安。”夏桃一听苏培盛所言,也知道这二位是谁了,闭着口跟着行福。

九福晋打量了这一身嫩青的婢子:“四哥,这不会就是那极会膳食的哑女吧?”

胤禛并不想回答,好半天对着董鄂氏死不放松的眼神不得不轻嗯了一声。

“正好今日遇见。四哥,你也知过几日便是皇阿玛寿辰,五哥府上的弘晊与弟妹那格格正吵着要学那别人没有的吃物玩意进献于他们的皇玛法。我们爷本想花银子请那厨子可却叫我止住了,想想外面厨子哪个不是武大三粗的男人怎么能进了府来?呵呵,今日也是巧,四哥不如就把这哑婢相送于我,叫我带了回去,过个几日等两个娃儿腻歪了再送了回去,如何?”

夏桃少见能比邓婕的“王熙凤”妖令的女子,还没缓过神就叫这九福晋一句话惊吓住,恐惧地求向于老四。

胤禛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想拒绝,却还是绷住了口,迎向董鄂氏的脸上已是如常的轻淡,并不去看那桃的丝毫眼色。

夏桃攥紧了双手。这一刻,她突然痛恨起自己的隐忍、避世来。连老四这般身份都必须每日里隐忍压抑,那自己如今这个哑婢的身躯又怎么可能躲过内外的屠杀?再去看一眼孤身冷傲的老四,这个人,这个敢在康熙眼皮子底下谋其龙椅的胤禛又怎么可能为自己这个下等婢子的死活而扫了九福晋的冠冕堂皇?

夏桃突然间失了力气,完全轻散下双肩,等着这个最近渐渐叫她舒服的老四亲口将她推出去,安慰自己,也许别人家更好呢。

“九弟妹,难得孩子们这翻孝心,本王自当应准。”

果然——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马上疯

“不过——”

连苏培盛都小心抬起了头。

“维昕那丫头也说今年要在御膳上下心思,前阵子求了皇玛嬷要到我府里来跟这哑婢习之一二。不想原来五弟家的弘晊和九弟家的四格格都想到了此处。本王看,如果果真如此,不如问过了维昕那丫头的意思,把弘晊和四格格都接到我府里去,小孩子们一块同习。如何?”

胤禛的话虽是说给九福晋董鄂氏听的,面却向着胤祺。

“竟然如此,我看还是算了吧,难道维昕她喜欢,若是不叫她满意,怕是又要告到皇祖母那里去。”胤祺笑着回道。

那董鄂氏纠着眉还要再说,却叫五福晋拉住,瞪了其一眼再想回头说道,却已见老四领了人起步,行了数步向胤祺道:“天色不早,五弟,四哥先行了。”便不再顾及他人,直上了马车。

夏桃把一切听入耳中,克制住满心澎湃,紧挨着胤禛上了马车,乖乖一屁股坐在一侧。

车轮滚滚向前,过亮的阳光似乎透过锦制的罩帘布焦灼着夏桃的周身,叫她暖得额上起了细密的湿汗。

真的没想到,没想到胤禛竟然替她反驳。

夏桃一辈子都在等着一个人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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