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要去一趟药界。”
帝昊叹了口气，有些可惜，除了朕字符号，再无其他收获。
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破界丹。
按照药经的记载，破界丹乃是一种古来罕见的远古大丹，传言，就连世界树的永恒界壁都能打破，不过有几昧主药只有祖药田才有。
祖药田，药界核心，生命重地，有无量之大的通天树祖，还有九轮圣阳的神龙草，以及伴着无尽混沌光的人形大药，随处可见大药王，由几位药祖共同镇守，平日里就连药界国主也进不去。
只有千年一次的药界盛宴举行时，在亿万种族的药师之中脱颖而出，才有资格进入祖药田寻造化与机缘。
大药、宝药，可以适当挖采，不过却必须留一线生机。
圣药、神药，除非自愿跟随，若是以伟力镇压，一旦惹怒祖药田的大药王，就算横死，后果自负。
更别说大肆破坏了，几位药祖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曾经万古大凶诸犍的子嗣，因为偷吃了几口九色息壤，直接被药界三祖从无尽遥远的地方伸出一只玄黄大手抓去，提取祖血，当成大药炼化。
事后，诸犍滔天震怒，不过药界更不是好惹的，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此事自然就只有不了了之。
经此一役，杀鸡儆猴，算是给人族、亿万种族敲响了警钟。
当然，进入祖药田后，必须在规定时间出来，否则就永远出不来了，会迷失，被同化，最后成为一株大药。
总之，条条款款很多，复杂，繁琐，不过却性命攸关，大家骂归骂，记还是得记。
“药界盛宴，亿万种族都会来，正好可以顺便寻纪元古令的下落。”
帝昊若有所思，纪元殿堂，他可是随时挂在心上，单是那尘世间五大造化地之首的名头，就足够让他跑一趟。
尤其是当初接过纪元古令，来自记忆的悸动，更让他耿耿于怀。
十枚古令，必须凑齐！
大罗天。
失去了天姑的力量，禹天骄渐渐被莫名的大恐怖吞没了，在思维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的眸子迸发出了极尽灿烂的求生光芒，艰难地微动嘴唇，惊恐万状，道：
“救......救......我......”
帝昊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缓缓走向了封禅台，那是一个无比宏伟的高台，铭有古帝文，流淌着帝息，经历了万古沧桑岁月，气势磅礴，悠远苍茫，可以俯瞰整个大罗天。
广阔的高台上，可容纳上千人，却只有一张椅子。
圣子座。
帝昊转过身，坐了下去，一只手抵着脑袋，眼帘低垂，终是露出了一抹疲色。
他，有点累。
另一边。
禹天骄彻底绝望了，眼中的求生光芒一点一点黯淡，无尽的冰冷从四肢不断向上蔓延，那是死亡的气息，全身都僵硬了，生机正在散去。
他从高空落下，重重砸在地面，眸子失去了所有光泽，空洞，漆黑，没有任何神采。
直到思维完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有的不是后悔，不是不甘，甚至不是怨毒，有的只是浓浓的羞愤难当。
被一个名讳震死？
关键还是自找的？
上苍，尘世间，还有比这更憋屈的死法？
这位少年真神，太惨了，真的不能瞑目，他宁愿战死在长生路上，哪怕被敌手大卸八块，受尽万千折磨，历经诸多苦难，至少体面，风光，为自己的理想流过血，拼过命，大展过拳脚！
哪会像现在这样，最后的遗愿，竟然还是想要隐瞒住自己死去的真相。
其实，真要说与帝昊结仇？
那也没有。
也许，死得太快，这个仇还没来得及结？
还是，连结仇的资格都没有？
总之，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多嘴，一定管住好奇，甚至不会再下来。
可，哪有那么多如果？
禹天骄，终究成为了第一个从上苍下来死去的天骄。
冰冷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似乎诉说着他的不凡，又在叹息着他的卑微。
这一幕。
正好被悠悠醒来的众人看见了。
茫然过后，无尽的疯狂，前所未有的震撼，简直就快要吓死了！
他们想尖叫。
他们想大吼。
他们甚至想大哭一场来发泄心中的激动！
然而。
当所有人望向封禅台上，那道闭着眸子歇息的身影，半靠在圣子座，无上的威严。
安静。
整个大罗天，鸦雀无声，万籁俱寂。
所有人都把自己的情绪硬生生瞥了回去，不敢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
霸主势力跪下了。
大罗弟子跪下了。
老天神也跪下了。
大罗圣地七十二峰宫主微微躬身，直到半个身子都平行于地面。
大罗圣地最顶天的几位弟子也是如此，陆少游更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一次，那个赌约，秦东皇似乎终于要赢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了。
众人的姿势却始终保持不变，仿佛定格了，化为了永恒，脸上浮现着深深的敬畏与狂热。
就像是朝圣者，虔诚，无比的信仰。
终于。
不知过了多久。
帝昊轻轻睁开了眸子，刹那间，似乎真正的天帝苏醒了，高高在上，巡视众生。
“参见圣子！”
“参见圣子！！”
“参见圣子！！！”
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气，胸膛都高高鼓起了，雷鸣般的声音席卷，响彻了九天与十地。
他们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嘶力竭的咆哮。
不少女弟子都快虚脱了，却咬牙坚持，美眸中有浓浓的倾慕之情。
“嗯。”
帝昊微微颔首。
声音，戛然而止，完全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颅，大口喘气，脸色兴奋，似乎有无上的荣耀。
按照以往的规矩。
圣子继位，由大罗圣主亲自主持，焚香沐浴，换圣子袍，先祭天，后祭地，然后再拜圣主与老祖宗。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大罗圣主却迟迟未出现，众人不禁开始有些疑惑了。
李念生嘴角苦笑。
大罗圣主，他敢来么？
让自家圣子拜一拜，坟头草都得两丈高！
“祭天祭地就免了吧......”
这时，帝昊的声音淡淡响起，所有人都精神振奋，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我继位，不敬天，不拜地，祭颗人头就行了。”
他缓缓起身，声音明明十分平静，落在众人耳边却威严浩荡，道：
“李念生何在？”
“在！”
李念生一愣，眸光明亮，恭敬地说道：“圣子，有何吩咐？”
“宰了他。”
帝昊瞥了一眼早已被吓得痴傻的禹昆，淡淡说道：
“为本圣子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