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是谁给你的胆子，妄议皇室！”燕泽沉着声音，眼底浮现出一股杀意，周羽后背忍不住一凉。
眼看着燕泽就要处置那人，周羽赶紧把他拦了下来，解释道：“老乡，你误会了，我们就是今上派来给你们治病的。”
“皇上没有放弃你们！”
一边说着，周羽一边让燕泽松手，把人给放了下来。
那人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燕泽，严眼底充满了恐惧，想要迈着步子逃跑，但是在燕泽警告的眼神下。
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提都提不动。周羽心里有些无奈。
有这个煞神在身边，什么事情都要好办一些，她敢肯定，如果今天没有燕泽在身边，估计她什么都问不出来，反而还会被耻笑一番，碰一鼻子灰。
心里打着小九九，周羽忍不住轻笑，看着燕泽。
燕泽感受到了她投过来的目光。也转头看着她。没有了刚才的阴鸷，眼底溢满了温柔，周羽小脸忍不住一红。
两人偶尔这样的互动，周羽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赶紧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泽转过头，浑身又充满了冷漠，以及不容置喙。
那人吓得肩膀一抖，宽大的衣袍下，也能看到他发抖的双腿。
不过好歹他开始解释。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周羽心里惊叹，原来京城的形式已经这么差了吗。
在她们离开后的第二天，就不断有乱民想要逃出城，朝廷没办法，只好派出军队镇压，谁知那瘟疫传染速度很快，而且死亡的速度也很快。
一天下来，会死好几十个人，家里死了人，百姓也不敢埋葬，就只能把尸体丢到大街上，然后大门一关，什么也不管了。
起初的时候，大街上的尸体还有将士们处理，一张草席，一裹，就把人丢去了乱葬岗。
可是谁知，不到十天，军中的将士们，大多数都感染了瘟疫，这大街上的尸体便没有人再管了，只能摆在大街上，有些人多的地方，尸体叠了一重又一重。
……
“官爷，小人真的实在是太饿了，所以才会跑出来找点儿吃的。”
那人弓着背，一脸的哭相，加上是不是传来的咕噜咕噜的叫声，在这阴森森的大街上，显得十分明显。
这下子，周羽才算是彻底相信他真的只是因为肚子饿了想出来找吃的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也直接问出了口：“你这样出来，不怕感染上瘟疫吗，万一传染给你家里人怎么办？”
谁知那个男人听到这儿，竟开始抹起泪来。
“小人家里人……都得瘟疫，病死了，我那个可怜的孩子，死了也没有人埋。”
哭着哭着，那个人男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燕泽下意识地把周羽护在身后。
咳嗽，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周羽心里猜测，恐怕这个人也已经感染了瘟疫了，不过可能是平时是家里的壮劳力，所以身体要好一些，才扛到了这个时候。
眼前一亮，一个想法冒上了周羽的心头，从燕泽身后站了出来，从袖中摸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小药包。
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打开了药包。
“这是什么？”
白色的粉末，还有一丝中草药的味道散发出来。
那天周羽把药熬出来，她和燕泽喝了一些，工人喝了一些，她们这一路走来，遇到了很多得了瘟疫的难民，不过这么久了，他们的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这也说明了这个药确实是有效果的。而这粉末，是周羽用八种草药晒干了之后磨成粉，也是有效果的。
不过由于时间的关系，她目前也只有这一包。
“这是治瘟疫的药，给你，拿去服下的吧，病就会好了。”
周羽心里有私心，这个药虽然被她试过有效果，可是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太一样，要符合大众的药才是有效果的。
而这个男人，就成为她的第一个试药者，虽然说有些自私，可是跟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比起来，这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况且她这药有效果的话，他的病就能好了，如果没有效果的话，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不要！”
事实就普通周羽想的那样，男人明显不会相信她，浑身都充满了抗拒。
如果不是碍于她身后的燕泽，他恐怕早就跑了。
狐假虎威的周羽也不急，把药收了回来，又走到马身旁，从他身上的布袋里，掏出了两个馒头。
药和馒头一起摊到了那个男人面前。
看到吃的，那个人双眼都在发光，咽了口水，伸手就要去抢夺。
周羽适时地把手收了回来，让人扑了个空。
“想吃这馒头吗？”
男人点点头。
“想吃馒头也可以。”周羽循循善诱，把馒头露出来，又把药摆在了那个人面前：“想吃馒头的话，就得把药吃了。”
那个人明显有些犹豫了。
不过周羽到是不急，她太清楚那种饿着肚子的感受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有吃的，都能义无反顾的去。
“这个药，有效果你就能好，如果没有效果，对你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伤害。”
那人脸上有些松动。
周羽突然不说了，转身准备离开：“既然你不吃，那就算了。”
“等等，我吃！”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那个人趁着周羽不注意，跑到她身边把药夺了过来。直接干吃了进去。
没有水，那个人差点儿被呛死，脸色涨得通红，不等周羽开口，又把她手里的馒头夺过来，头也不回的跑了，生怕跑慢了周羽会后悔一般。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周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个天下，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要不要派人跟着他？”燕泽在周羽身后，搂住了周羽的肩膀。
周羽摇摇头，收起伤春悲秋的情绪，抬头看着他，笑得十分胸有成竹。
“你放心吧，他会回来找我的，而且不用刻意去找他，这个药的口碑都会打出去的，我们现在还是先去皇宫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