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思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醒了醒神。姜沉这边，听见柳思思说处理了，也就没有再多问了。毕竟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姜沉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这个女儿，是有自己的想法规划的。而且酒楼的事儿她也是不太懂，索性只要知道没事儿了就行，其他的也就不去细问了。“柳问风他们一早就已经出发了，想来是要赶着去宫门口排队，差人来装模作样的问了问我，我说要等着你一起，他们便先走了。”姜沉不自在的轻轻扯了扯头顶的发簪，随口说道。“随他们去，我也不想同他们一起。”柳思思回道：“那娘亲，我们现在出发？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姜沉摇头道：“不急，我还有件事儿没干呢。我不和他们一起走，也不仅是为了等你，也是为了正好趁着他们不在，去见见你祖母，柳问风的亲娘。”听见姜沉说祖母，柳思思还稍微愣了愣。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个从冬天开始就卧病在床的祖母。以前没注意到不要紧，现在注意到了，柳思思就觉得不太对了。“娘亲，柳问风找人来瞧过了么？怎么这么久了一直不见什么动静？以往祖父病重，柳问风还是去求过几次御医上门问诊的，怎么到了祖母这边儿，柳问风就没有反应了。”姜沉起身，也没有回答柳思思的问题，只是说道：“走吧，先去看看。”柳思思见姜沉不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上前跟在了姜沉身后。老夫人的住处在丞相府的最里边儿，这里种了许多银杏树，现在是在初夏，银杏经过秋冬的落叶，现在正在长新的叶片，看起来翠绿翠绿的，很是好看。姜沉走进院儿里，院儿里静悄悄的，也不见什么丫鬟小厮。小道地上的树叶和灰尘已经很多了，看起来很久没有打扫了。柳思思见状心里更是疑惑了，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姜沉上去敲了门，不一会儿，那位祖母身边，名叫素华的嬷嬷上前来开了门，看见是姜沉，在门口站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侧身让姜沉进去了。柳思思在姜沉身后，想要跟着姜沉一起进去，却被嬷嬷伸手拦了下来。“大小姐，你便在外边儿等着吧，嬷嬷我能让夫人进去，已经是背着老爷做事儿了，还望大小姐不要为难我这个老人家。”姜沉也开口道：“思思，你便和嬷嬷在门外等我吧，我就进去瞧瞧，很快就出来。”听见姜沉都这么说了，柳思思也就不再坚持了，便往后退了几步。嬷嬷见状，同柳思思道了声谢，自己也走出门外，转身掩上了房门之后，站在了门口。柳思思当然不能就这么傻站着，她瞧了瞧站在自己身旁的嬷嬷，开口问道：“祖母最近怎么样了？有好些么？今日事情太多，我也没得空来看看，是我这些做小辈的不是。也难怪祖母生气，不想见我。”嬷嬷赶紧解释道：“大小姐别多想，老夫人自然是知道你们这些小辈有自己的事儿忙，毕竟我们柳家的子女都是优秀的。老夫人也没有生气，没有不想见大小姐。”“那为什么嬷嬷不让我进去见祖母。”柳思思说着，又回忆起刚刚嬷嬷说的那句话，惊讶的捂着嘴巴，低声道：“难道是爹爹……”嬷嬷没有反驳，只是开口说道：“家医来瞧过了，说老夫人这是受了惊吓，所以需要静养，老爷便发话了，若非特殊情况，任何人都不让来探望老夫人，还将院儿里的丫鬟小厮都喊走了。如今这院儿里，就剩我和老夫人了。”柳思思皱眉道：“祖母当时发病确实是受了惊吓，那也是祖父突然离世所致。小辈们前去探望，也不能对祖母再造成惊吓了啊。家医的医术始终有限，爹爹就没让其他名医前来看看么？祖母病了，不是更加需要人手帮忙么，怎么反而将所有人都调走了。嬷嬷你年纪本就不年轻了，这下没人帮忙，还能忙得过来么？”听见柳思思这一连串的问话，嬷嬷深深的看了柳思思一眼，便不再说话了，抬头朝天空上边儿看了过去。见嬷嬷这个态度，柳思思也没再追问什么，她也知道嬷嬷只是一个下人，她也做不来主。想来她能让姜沉进去，都冒
了很大的风险。柳思思低头垂目，在脑海中盘算起来。原本就安静的院子，因为二人不在说话，便又寂静了下来。只听得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可能过了有一刻钟，二人听到动静不约而的抬眼望去。姜沉从里边儿走了出来，又反身掩上了房门。“走吧，嬷嬷将老夫人照顾得很好，思思不用担心。”姜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柳思思身边：“我们该出发了，不然一会儿便晚了。”柳思思按捺住内心的好奇，点点头，跟嬷嬷道了别，就跟着姜沉出了院子。因为要进宫去，柳思思虽然不在意，但还是被婉儿捉住，回院儿里去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梳了发髻，戴上些配套的首饰。柳思思一直压抑着，等到和姜沉坐到了马车上，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娘亲，祖母那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看都不像是静养那么简单，听着嬷嬷那么说，感觉像是柳问风把自己亲娘软禁了一般。”姜沉笑了笑：“哦？思思怎么瞧出来的。”柳思思将自己发现的疑点一一说了，见姜沉也不开口，便凑了过去，双手拉住姜沉的胳膊就开始撒娇：“娘亲，你就告诉我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姜沉反问道：“你猜测柳问风软禁了自己的亲娘，都不惊讶，不震惊的么？”柳思思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当时是有一瞬震惊的，但是仔细想想，他也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儿，反倒是觉得挺正常的。”姜沉听见柳思思这么说，叹了口气，点头道：“你猜的没错，确实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