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是什么？”我傻乎乎的看着他，不知道这话说一半是个什么意思。
凌利看了看柳冰洋，又看看我说：“柳总其实已经跟我讲到过关于你的事情。”
他都讲了些什么？我惊出一身冷汗，柳冰洋对我所做那些事简直就是无耻之极，他还敢跟别人说？
我想象不到他是如何描述那些令我想要忘记却终身难忘的场景，这些话他是怎么讲出口的？
“张小查，我告诉凌利你是我的中学学妹，也是学会计出身的，只不过目前还没什么经验。而且最重要的是，情商很低很低，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变通，所以让她点拨一下你。”柳冰洋似乎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带着一点点揶揄的口吻。
原来他说的只是关于我正常的履历，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柳冰洋及时的解释，让我的脸有些红了，但并不是他说我情商低不懂变通才会这样，而是我想歪了，想到了那些令人胆寒且羞耻的事情。
“张小查，今时今日的职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单纯的大家一起踩着铃声进办公室，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就可以，你需要扫清身边的障碍。”凌利看着我说。
我很疑惑，为什么大家都想要教会我尔虞我诈，教会我如何去伤害别人？
“这样真的好吗？”我不相信凌利也是这样的人。
幸好，她接着对我说：“当然，我说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别人针对你，那么你就不能逃避，要勇敢的保护自己，必要的时候肯定会用一些手段，但是那都是基于反抗发起的进攻。”
我不懂了，刘艺枫哪里针对过我？我是跟她吵架没错，可是她后来对我的态度很好啊，不但邀请我去吃饭唱歌，还借手机给我，让我觉得很温暖。
这样一个人，我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她做假账是不对，但是也用不着我来解决这件事情，柳冰洋吩咐一声，刘艺枫就可以打包走人，或者严重点，被告上法庭什么的。
再说了，柳冰洋自己还让凌利做假账，他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上行下效，公司的最高领导人都这样做了，还不准下面的员工动手脚。
说到底，柳冰洋依然是为富不仁，不能允许别人侵犯他一丝丝的利益。
我越发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可怕的泥沼。
“刘艺枫，她，她还是很照顾我的，所以，谈不上什么反抗，请你们不要让我难做。再说这也不是我看出来的问题，我的业务能力还需要提高，没有那么犀利的眼神，他们也不会相信的。”我希望柳冰洋和凌利可以放过我。
凌利轻轻的摇了摇头，对柳冰洋说：“你说得没错，这孩子的道德观确实还处于求学阶段。”
“是啊，所以我才会说她冥顽不宁。”
柳冰洋还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的道德观是不是落伍，可是我只求问心无愧，所以我不会那么做的。”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沆瀣一气来教我如何沉沦？
我看错了凌利，本来还以为她只是做假账讨老板欢心，没想到跟柳冰洋是一样的货色。
难怪她可以成为柳冰洋的心腹。
“柳总很赏识你，想要栽培你，可是你却不领情，实在是有些令人失望。”凌利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似乎在说我不识抬举。
但是她怎么会知道，柳冰洋在我面前是多么可怕，他哪里是赏识我，不过是拿我当做解闷的工具而已。
所以我倔强的说：“多谢两位看得起，不过我不想昧着良心去害人，尤其是一个对我很友好的人。”
柳冰洋对凌利说：“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情必须要跟她讲一讲，否则这榆木脑袋永远都不会开窍的。”
“好。”凌利优雅的弯了弯腰，然后又看了我一眼，这才退出了柳冰洋的办公室。
等她一出去，我就对柳冰洋说：“你究竟跟凌利说了些什么？她怎么会说刘艺枫对我不利，甚至还有些挑拨的意思？”
“很简单啊，我就跟她说，刘艺枫处处为难你，给你穿小鞋什么的，想要把你赶出去。”柳冰洋笑嘻嘻的，说得那样流畅自然。
“可是她并没有！”我生气的说。
柳冰洋笑着说：“她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鬼，这还不算是大罪状吗？”
“那你就去惩罚她啊，为什么要把我也牵扯进来？我不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你休想让我改变这一点！”
我很愤怒，他要折磨我的身体我也认了，可是如今还要折磨我的心灵。
“你一个会计，看到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良心发现，发挥你的职业道德吗？公布一个犯错人的罪行应该是充满了正义感的事情才对吧？”柳冰洋还在游说我。
我冷冷的看着他：“要说到这一点，我应该去举报你，那才是维护正义的行为！”
“哈哈哈，我自己在我公司的账目上玩点小花样，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凌利做的账你是找不到漏洞的！”柳冰洋根本就无视我的话，还讽刺挖苦我。
“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去公开刘艺枫的错误行为的，本来我也不知情，是你非要我看！”我不想跟他说，他的权力和财富是支撑他如此嚣张狂妄的资本。
柳冰洋点燃一支烟，走到我面前，喷出一口烟雾在我脸上，我被呛得咳嗽起来。
“好了，现在我来告诉你，刘艺枫到底有没有在你身上做一些不厚道的事情吧。”
我躲不开他的脸，只好垂下视线去看我自己的脚。
管他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刘艺枫想要害我，那样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昨天你们去唱歌，玩得挺开心的是不是？”柳冰洋的烟雾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鼻子也痒痒的。
开心什么？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当我同意你去唱歌之后，我就给刘艺枫发了一封邮件，让她密切注意你的行为，有什么小细节都要一一向我汇报。”柳冰洋收起笑容，气氛突然就紧张起来。
我惊讶的抬头看着他说：“你好卑鄙！”
“卑鄙吗？我这是看你有没有胆子跟我玩花样！”
“就算刘艺枫那样做了，也是你指使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难道，我吃火锅，去买酸奶，还有后来借电话，柳冰洋都知道了吗？
“是，是我命令她那样做的，可是她却欣然接受了，并且做得比我想象中更多！”
“她做了什么？”
柳冰洋笑着说：“你想要知道？”
“随你说不说！”
“本来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你要做些什么，可是刘艺枫连你打过的那个电话号码都给了我。”
我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当时我打小辉哥电话的时候，刘艺枫的手机没电了，她是回家充电之后看到了已拨电话，然后跟柳冰洋汇报的吗？
惨了，这一下我不但没有联系上小辉哥，还把他给暴露了！
柳冰洋很容易就可以查出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谁，而且小辉哥的老板还是他，这下可麻烦了！
我怎么都不能够再连累小辉哥，上次他坐牢也是我害的！
“刘艺枫其实根本不必这么做的，对不对？她只要跟我说，你跑去打电话就可以了。”
柳冰洋拍拍我的脸，笑着说：“傻不傻啊你，打完之后不会删除掉的吗？”
“那又有什么用？刘艺枫只要去打个清单出来依然可以知道我拨的电话号码。”我咬着嘴唇说。
柳冰洋点点头：“恩，这个时候你倒是头脑清醒。”
“如果那个时候刘艺枫的手机还有电，我是会删除的，因为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在我身边安插了间谍。”
我觉得好难过，我真的以为刘艺枫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虽然咋咋呼呼的，可是却很善良。
没想到她都是装的，为了讨好柳冰洋，还说出了小辉哥的电话号码，这是最让我愤怒和恐惧的。
“她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她的账本有问题，所以我让你来宣布这件事情，也是给你出口气，怎么样，我对你真的很好吧？”柳冰洋搂着我的肩，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所以说，你的眼睛欺骗了你，别以为眼见就为实，很多东西都隐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柳冰洋得意的笑起来。
虽然我觉得很寒心，可是我对刘艺枫谈不上憎恨，我只是觉得她也挺可悲的。
想要整我，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柳冰洋就是把她留给我的。
我觉得我和刘艺枫就好像是古罗马斗兽场的两只动物，互相攻击之后，只是为了让看台上的达官贵人们一笑而过。
“好吧，我答应你。”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但是，我也不是真的学会了什么叫做阴险，我依然相信人性是美好的！只不过满足你这种无聊的另类嗜好我不得不这样做。”
“是吗？你是为了满足我？说吧，张小查，你的条件是什么？我可不像你那么傻。”
我看着他：“你不要找那个电话号码主人的麻烦。”
“哦？看来你还挺在意那个人的嘛！”柳冰洋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担心小辉哥和越姐的安危。
但愿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