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狗到底是真的相信了我那些胡编乱造的理由，还是出于目前的形势考虑，觉得他们需要我，继续僵持下去除了两败俱伤没有任何好处，总归它的怒气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沉默了片刻后，将它和卫庶人的遭遇娓娓道来。
在我逃跑……
不，在我战略性撤退后，那冰鸟真是无穷无尽，始终从天上倾泻下来，仅仅眨眼工夫而已，就把个卫庶人炸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天狗倒也忠义，冲进去后直接扑到卫庶人身上，将卫庶人彻底压在身下。
那些冰鸟的攻击目标仅是卫庶人而已，并不针对我和天狗，这一点在我背着卫庶人的时候就已经得到验证，它们甚至会刻意避开，避免殃及到我们。
天狗一下子把卫庶人压在身下后，那些冰鸟纷纷规避向两侧，随后不可避免的撞在旁边的冰面上。
那片所谓的雪原本就是冻结的湖泊上堆砌着厚厚的积雪，冰层确实很厚，可也架不住那铺天盖地的冰鸟撞击爆炸，冰碴子横飞四溅中，冰层被一层层削开，最后轰然破碎……
天狗和卫庶人坠入冰冷的湖水中，倒是也有冰鸟跟着冲进水里，可接触到湖水的刹那，它们立刻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冰坨子，缓缓沉入湖底。
这一人一狗就是如此幸运的避开了冰鸟的袭击。
此时卫庶人已经神志模糊了，天狗叼着卫庶人，在湖水中迅速游动离开那里。
怎料，一波方歇，一波又起。
这湖水中也不安全！
冰冷的湖水深不见底，最深处好似深渊，黑蒙蒙的
。
那黑暗中时不时的就会冲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它们有的头颅像鳄鱼，躯体却如牛，生有四肢，脚上有蹼，在冰冷的湖水中游动速度很慢，可脊背上却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骨刺，乍一看好似刺猬似的，速度缓慢，但身上的尖刺却能喷射出来，一旦发动攻击，顷刻之间骨刺如狂风暴雨。
还有的是一种飘荡在水中的小虫子，那些小虫子通体鲜红，约有一直长短，看起来像压缩的弹簧，如水中的浮游生物似的，没有有效移动能力，就那么静静漂浮在水中，密密匝匝的形成一片鲜红地带，可一旦靠近，那些小虫子的身体还真就跟弹簧似的，一下子变长，甚至可延展出十几米，缠绕在身上时会爆发出恐怖的束缚力量，恨不得将人勒成两截儿……
……
饶是天狗跟着卫庶人活了漫长的岁月，不知见过多少神秘诡谲的存在，几乎可以称之为是活化石，可仍旧是说不出这些东西的名堂。
它们的数量太多了，而且每一个都有着极强的攻击性。
拖着卫庶人穿越冰湖，对于天狗而言几乎是一场噩梦，即便是现在提起，它的眼中都带着恐惧。
“一步一喋血啊！”
天狗轻轻叹息：“好在那些东西只是攻击主人，并不针对我，倒是给了我一些转圜的余地，如果它们是无差别攻击的话，我和主人一定活不下来的。”
它似乎真的是疲倦了，说完后便静静的趴在火堆前不再言语，看着跃动的篝火怔怔出神。
我的心思渐渐活络起来。
我想到了
在梦境破碎前，卫戎说的那句话——他对我没有恶意，但是卫庶人必须死在这里！
这一路走来，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似乎都在应验他这句话。
冰鸟只攻击卫庶人，却不攻击我和天狗。
那些冰湖之下的怪物，同样只针对卫庶人，却不针对天狗！
于是，我心里不由的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说，自打穿越永恒的黑暗、踏入混沌密林以来，我们所遭遇的一切，全都出自于卫戎的手笔吗？
冰鸟、冰湖里的怪物等等，都是卫戎在主导？！
可它只是一颗地灵珠啊！
哪怕它是一颗诞生灵智，甚至已经化身成人的地灵珠，它的本质也是地灵珠！
我身上就有四颗地灵珠，地灵珠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我还不清楚么？
它或许比我身上的地灵珠要强大的多，但本质不会改变，地灵珠其实就是龙脉结穴而成，算是个媒介，假如地脉力量是子弹的话，地灵珠其实就是枪，是发射子弹的媒介，通过地灵珠才能沟通驾驭地脉的力量，仅此而已！
它如果极端强大，控制了这一片区域的地脉，顶多就是让地脉力量化成各种生灵的模样来攻击他人，可那些冰鸟我是见过的，并没有任何地脉力量的气息！
再者说了，如今卫庶人虽然已经不是正儿八经的天官了，可那是曾经的老牌天官，对地灵珠和地脉力量再熟悉不过了，天狗更不必说，这东西体内的筋脉结构都和地脉一模一样，如果是地灵珠驾驭地脉力量在攻击，他们怎么可能没发现？！
那么…
…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天阕！
这是天阕的力量！
卫庶人曾说过，准天官把天阕带入归墟战死，天阕被卫戎所得，那颗珠子居然开启了天阕的力量，凭天阕可以叫板那个圣武镇压的巨凶！
所以说，卫戎主导这一切，利用的就是天阕的力量嘛？
这是绝对有可能的，卫庶人不止一次的说过，天阕，那是天官八宝中最神秘、最强大的一件，见过它的人不超过一掌之数，它到底有怎样的力量，也没几个人知道！
“这卫戎……对我真的是善意的吗？”
我心下暗自盘算着：“虽然它没有攻击我，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天狗也同样没有受到攻击，我不认为它对天狗有什么善意，当初整死卫伯言的时候，天狗这个狗腿子可没少出力呢……
它不是不想弄死天狗，估摸着是弄不死！
看来，天阕是有一些限制的，它驾驭天阕并不是为所欲为，至少目前它没办法把天狗和卫庶人一起弄死。
所以，它来找我，未必就是真的对我心怀善意，很有可能也是一样的，弄不死我，所以来了一出缓兵之计。”
至于卫庶人说的什么卫戎因为卫伯言的原因，对我有好感，我很容易收服什么的，在见到卫戎之后，我不敢苟同了，那东西的灵智远超想象，一个有着完整灵智意识的个体，很难有什么定性。
我甚至想到卫伯言收服这颗地灵珠的时候，也是对方在不甘寂寞下选择了它而已……
虽然后续朝夕相处可能有一些情分，于是有了它后来捣鼓准天
官，使得对方没能完全成为天官的事情，但这样的情分到底有多少，难说！
如此一来，对方告诉我的那个出口，也就未必真的是出口了。
我现在甚至怀疑，我们到底是不是真的进入了混沌密林，毕竟卫老六也不知道天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样的能力啊……
“这个卫戎，到底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呢？
还有……
准天官死后，在曼科人那里显灵，留下来的那一套手印到底是什么用途呢？
可以肯定，这套手印绝对和天阕有关，毕竟它显灵后，着重强调的就是和天阕有关的事情，也是担心天阕就此遗失在归墟，所以给后人留下了一些线索……
只是，天阕和那套手印到底有啥关系呢？”
我摸索着下巴，暗自想着：“照现在来看，我反而是不能巴着卫庶人去死了，有他顶在前面，我夹在他和卫戎中间，倒是更加安全一些……至少卫庶人能承担火力呀！”
念及此处，我的目光下意识的投向卫庶人，这厮此刻身上黑气缭绕，更加邪性了，好似个凶魔要复苏了一样。
“唉，老六啊，你可悠着点吧！
针对你的是天阕的力量呀，那天阕跟随过圣武，曾镇压诸邪，恐怕对邪祟的力量格外敏感，你丫现在跟个巨凶似的，可别被天打五雷轰了！”
我开始为卫老六担心起来，不由得帮他祈祷。
许是真应了那句老话儿了——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这念头刚刚冒出来，山洞外忽然传来了“轰隆隆”的雷鸣声……
……
（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