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锡想了想，颔首道：“也行。好歹是你的朋友，假装不知道是有点说不过去。”
“嗯。”玉瑶点点头，下定了决心，“我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
灵锡微微颔首，见她终于有了点精神，顿了顿，问道：“就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一直心不在焉，精神不振吗？”
“是啊。”玉瑶长长叹了口气，“打击太大了。”
灵锡抚了抚她的脑袋，表示他能理解她得知这一重磅消息的惊愕，缓声道：“为师都明白。”
不，你不明白。
玉瑶看了他两眼，见他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张了张口，到底没把到嘴边的话说出来，只默默点了下头。
师徒二人说话间，彻心跟在彻悟后面，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走了过来，在彻悟打开牢门后，对玉瑶说道：“昨晚上的事情，你还未向尊者交代清楚，现在跟我走一趟吧。”
玉瑶应了声，起身跟着离开。
……
幽静的庭院里。
玉瑶坐在蒲团上，偷偷瞄了眼面前的毗昙，又用余光看了眼身侧的季寻心，这两人一样容貌出众，一样气质出尘，仿若天作之合！
而她，完全就是碍事的棒槌啊！傻不隆冬地立在两人之间。
想到这一点，玉瑶不由腰板僵直，双手不自觉揪紧膝盖上的布料，小脸绷得紧紧的。
季寻心敏锐察觉出她的紧张，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覆在她的手上，眉眼柔和，神情温柔道：“小玉，你无需紧张。”
手背上传来的触感，让玉瑶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面前的毗昙。
见对方视线似乎在交叠的手上停顿了一秒钟，而眼睫轻颤，双眼微阖，面色淡淡，捻着佛珠，似是十分不悦的样子，玉瑶心里暗道：“这是吃醋了吧？准是吃醋了！”
她“咕咚”咽了口口水，忙抽出手，干笑道：“我、我不紧张。不知尊者叫我来此是为了何事？”
毗昙这才缓缓抬起眼看她，片刻之后，开口道：“听闻，你昨夜碰到了个黑衣人？”
玉瑶连连点头，主动把整件事交代了一遍。
说话过程中，察觉到毗昙的目光若有似无又落在她手上，玉瑶头皮阵阵发麻，只觉下一刻对方就要醋意大发，突然暴起砍掉她的狗爪子。
玉瑶心口疯狂跳动，嗓子发干，忍不住舔了下嘴唇，艰难道：“事情、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
因为紧张的关系，声线有些颤抖，听上去有些沙哑。
“可是口渴了？”季寻心侧过脸，一脸关心地看着她。
话音刚落，玉瑶的眼角余光就瞄到毗昙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眉头微蹙，唇瓣紧抿，目光有点儿冷。
那眼神，看得玉瑶心里一惊，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不渴，我一点儿都不渴。”
一边说，一边往旁边挪了挪，与季寻心拉开距离。
然后抬起头，对着毗昙讨好一笑，解释道：“我与寻心是好朋友，所以他比较关心我。”
本意是想告诉对方，就因为两人是好朋友，所以寻心才会对她多加关照。
他喜欢的还是你，你千万不要多想。
可话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对劲。
她这话说的，好像是在跟毗昙炫耀似的，小心脏忍不住漏跳了一拍，忙摆手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寻心感情比较好……也不对，我和寻心感情一般般，你、你不要想多了。”
毗昙长眉微蹙，下意识抬眼看向季寻心，有点儿困惑。
他是做了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吗？
为何她今日一见到他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
季寻心同样一头雾水，脸上闪过茫然之色，缓缓摇了下头。
见状，毗昙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啊，尊者果然不高兴了！
他肯定以为她是在炫耀了吧？
望着毗昙横眉冷对的模样，再看他瞪向季寻心的冰冷眼神，直觉破坏了两人感情的玉瑶内心更加羞愧了。
她真不是故意的！
想到感情误会这种事，还需快刀斩乱麻比较好，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玉瑶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二人，神情严肃道：“尊者，寻心，我、我有些话要说。”
毗昙：“……？？”
季寻心：“……？？”
两人齐齐愣住，望着眼前神情凝重的少女，无端跟着紧张起来。
“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季寻心温声问道。
玉瑶郑重点了下头，正色道：“我有错，我是罪人，我要忏悔！”
毗昙：“……？？”
季寻心：“……？？”
两人对视了一眼，毗昙微微蹙起长眉，声音清正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眼见毗昙的脸色不大好，玉瑶没敢多废话，站起身朝他行了一礼，语气愧疚道：“晚辈、晚辈不该夺人所爱……我、我不知寻心喜欢尊者，更不知道尊者已经和寻心在一起了……”
她断断续续把所有事情交代了一边，既没有为自己开脱，也没有添油加醋，本着良好的认错态度，平实讲述。
“事情就是这样。我……我……知错了。”
说完，抬眼看了毗昙，发现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点儿，整张脸都黑了。
再看季寻心，对方同样双眉紧蹙，坐在原位，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脸上喜怒不辨。
“我、我祝你们幸福。真的，真心的。”玉瑶补充道。
嘎——
四周静悄悄一片，唯有清风拂过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