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望着他一头如雪银发，理所当然道：“你并非佛门中人，只不过是与人有约，暂替对方管理万佛宗而已，如今寻到挚爱，想要离开万佛宗又有何错呢？”
“但……他人不明真相，并不会这么想，只会把一切错误归结于她身上。”
他自是不惧怕他人之言，可玉瑶呢？
她年纪尚小，如何能承担这一切？
毗昙缓缓抬起眼，玄青色的眼幽深一片，眼神平静，看着他说道：“她不应该因为我的一己之私，承受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季寻心回视着他，轻轻“嗯”了声，良久之后才重新开口，低声道：“如果只是因为这点的话，那……完全不需要担忧。”
“小玉不是你想象中那般注重外界看法，而且，她远比你想象中要坚强坚韧。”
他抬眼看着眼前面容明艳的僧者，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缓声道:“我会将所有事情处理好的，你无需担忧。在小玉恢复记忆这段时间，你开始物色接任万佛宗的人选吧。”
“都做了几百年的牛马，也该歇一歇了。”季寻心小声嘟囔了一句。
“可……”
毗昙张口欲言，季寻心再次抢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如果你就这样离开，对不起那人的养育之恩，对不起他对你的教导，是吗？”
“……嗯。”
迟疑了片刻，终是缓缓点了下头。
季寻心嗤笑一声，摆手道：“放心吧，你已经很对得起他了。待小玉恢复记忆之后，我会将一切都处理好。届时，你直接离开万佛宗即可，保证无人敢说什么。”
对方成竹在胸的模样让毗昙不由自主地愣了愣，心中泛起狐疑，忍不住出言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季寻心面色不变，下意识抚了抚手腕上的雪禅菩提，缓声道：“我比你多经历千万年，知晓的事情肯定比你多一些。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你不必在意。”
闻言，毗昙心内仍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这一时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只能作罢。
季寻心瞥了他一眼，笑了笑，只当做不知。
……
地牢里。
灵锡抱着玉瑶不撒手，嘴里却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孩子，没事瞎跑什么，不知道为师会担心吗？”
哦，这令人“窒息”的父爱！
玉瑶挣扎着从灵锡怀里挣脱，总算能呼吸到空气了。
深呼吸了几个来回，看看对面的裴辛，又看看彻心，出言解释道：“不是我瞎跑，是有人劫狱！把我给带出去了。”
灵锡一怔，脱口问道：“是谁？”
“不知道啊。”玉瑶挠了挠头，瞅了眼彻心，长叹了一口气，“这不，我还没出万佛宗，就被他抓到了。”
对上玉瑶的视线，彻心快速调整好心绪，对着灵锡点了下头，然后佯装不满，大声呵斥道：“怎么？越狱还有理了？难道我不应该把你抓回来吗？”
玉瑶抿了抿唇，大声道：“这么大声干嘛？又不是我想越狱，我也是受害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