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灵锡的肺腑之言，玉瑶非但没觉得感动，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她呆呆望着灵锡，如花殷红的唇瓣在瞬间褪去血色，纤长的眼睫一颤，一颗豆大的眼泪掉下来。
“师、师父……你是不是要死了？”
灵锡一愣，“谁告诉你我要死了？”
“你如果不是要死的话，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还要把徒儿刻画在心里，好似……好似……永远见不到徒儿一样……”
停顿了一秒，在灵锡欲要开口的时候，抢先一步说道：“师父，你可不要再说什么疼爱徒儿之类的话了……毕竟，你可是连袍子都舍不得给徒弟的人啊！”
如同灵锡害怕她刻意撒娇一般，她也吃不消灵锡故意展现出来做师父的慈爱之情。
她很不习惯啊！
还有种无法言说的恐惧感。
总觉得下一秒灵锡就要把她卖了……
灵锡一噎，面色顿时僵住了。
裴辛抿紧了唇，强忍着笑，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徘徊，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原来，这臭丫头是真的缺根筋。
不管对面是谁，她一开口就是要噎死人的节奏。
余光瞄见对面的裴辛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灵锡没好气地瞪了玉瑶一眼，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给他这个做师父的一点颜面。
同时，嘴硬道：“你这小没良心的，一失踪就是近三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为师不得好好看看你？”
一边说，一边招呼玉瑶走上前，指着绑在手腕上的大铁链说道：“来，试试看能不能掰开？”
“我怎么能掰开啊？”玉瑶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灵锡面前晃了晃，撒娇道：“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身娇体弱的姑娘家，这链子压都能压死我了，人家怎么能掰得动呀……”
听着她娇嗔的语气，灵锡浑身鸡皮疙瘩顷刻间都起来了。
他忍下嘴里的酸意，狠狠白了她一眼，警告道：“严肃点，现在是在谈正事，你……你好好说话。”
玉瑶歪着脑袋，轻咬着食指，一脸懵懂道：“师父，人家说的都是真心话啊，怎么没好好说话了？人家只是个女孩子啊，你怎么能叫人家掰铁链子？”
“吼，师父，你真坏！”
她跺了一下脚，嘟着嘴，很不高兴地看着他。
灵锡打了个激灵，轻声呵斥道：“好好说话！”
“人家哪里没好好说话啦？师父，你不要这么凶，小六会害怕的……”
刻意放缓的语气娇气无比，一双大眼睛眨啊眨，似乎不明白灵锡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
灵锡：“……”
沉默了一瞬，灵锡压着不断反酸的喉头，仔细端详了她片刻，出言问道：“小六，为师没有得罪过你吧？”
玉瑶面色微讶，噘着小嘴道：“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徒儿不明白啊？”
见她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娇态，灵锡不自觉移开视线，盯着面前的墙壁看，缓声道：“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擅自发动攻击？折磨为师的眼睛也就算了，还折磨为师的心灵……”
“师父，徒儿不明白你的意思呀？”玉瑶缓步走上前，凑到灵锡的面前，眨巴着眼睛，声音又软又糯，“人家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啊！”
灵锡闭着眼睛，顺便捂住耳朵，面无表情地说道：“小六，反正我已经失去你五师兄了，不介意再少一个徒弟。”
说话间，灵锡的剑指在裴辛看不见的角度，抵在了玉瑶的腰间。
哼。
谁让你配合着二师兄吓我？
她这人一向奉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不得吓回来？
瞅着抵在腰间的剑指，散发出点点灵光，玉瑶抿了抿唇，见好就收。
她往后退了一小步，嘴上仍花花道：“哎呀，师父可真讨厌，差点吓坏人家了。讨厌，讨厌！”
一边说，一边举起小拳头，对着灵锡的胸口“砰砰砰”砸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