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生巨变！
一直密切观察二人动向的裴辛脸色遽变，下意识上前一大步，引得身上的铁链发出“啷当”的震响。
“小心！”他来不及多想，脱口喊道。
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慌乱。
灵锡循声看了过来，就这么一会儿分神功夫，毗昙的杀招已至！
猝不及防间，灵锡本能地抬手抵挡——
可是，他低估了毗昙想要杀他的决心。
一方反应不及，只是根据身体的本能抵抗；一方则是有备而来，誓要除去对方……
这等情况下，结局早已注定。
双掌交接之时，一股千钧之力倾轧而来。
灵锡直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如遭重锤，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重重撞在栏杆上……
“轰隆——”
那栏杆是由千年玄铁铸造而成，坚不可摧，此时却齐齐弯曲断裂。
“你……噗——”
灵锡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毗昙，甫一开口，忍不住又呕出一口鲜血。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奈何伤势太重，压根儿不能站立，稍稍一动，引动气血，又是口吐朱红。
索性，也不再挣扎了。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毗昙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眼一如既往的清冷，不喜不悲，“其实，玉瑶并未胡言，如她方才所言，我想一统魔界。”
“为、为什么……”
灵锡想不明白，他望着面前的尊者，失声道：“修真界、修真界这些年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你为什么还要挑起祸端？”
难道，真的如同小六说的那般，他贪恋权势吗？
想要站在权利的顶峰？！
“自是为了修真界。”
毗昙手捻着碧玉佛珠，面容隐在暗处，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清正如钟磬的声音在地牢里缓缓响起——
“只要有魔族在的一天，修真界就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和平。唯有消灭魔族，修真界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修真界众人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消灭魔族？！”
灵锡被他这话吓得不轻，睁大眼睛望着他，一时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一旁的裴辛直接跳起来，指着毗昙骂道：“好啊！我原以为你是个得道高僧呢，却没想你竟是这般残忍，要把魔族屠杀干净！你、你可是真是歹毒！你这种人，还称得上是佛门弟子吗？你、你简直枉为佛门尊者！”
想要骂人，奈何词穷。
翻来覆去也就是“歹毒”、“残忍”、“冷血”、“不配为佛门弟子”这几个词语。
别说是毗昙，就连彻心听着都觉得无聊，心里平静无波，甚至还有点儿想睡觉。
不过，到底是聒噪了些。
有点儿影响心情。
于是，毗昙一扬手，一道佛光从宽大的衣袖飞出，成功让裴辛的咒骂戛然而止。
他看也没看裴辛一眼，只对灵锡说道：“我说的消灭并非杀了他们。而是……”
“让两界和平共处，不管是魔修还是修士，或者普通人，都能和平共处，再无魔修、修士、普通人之分。大家都是平等的，都是一样的，毫无区别……”
这样，才是真正的消灭魔族。
潜移默化下，环境改变了，人心便会跟着改变。
唯有消除分别之心，才能真正消除千万年留下的隔阂，达到真正的和平。
愿景很美好，但……不现实。
至少，灵锡是不能接受的。
他冷哼了一声，寒声道：“痴心妄想！魔就是魔，本性难移，我修真界的修士才不屑与他们为伍！就算是打死我，我都不同意你这么做，更不能接受魔族！”
“我可是高洁的修士，怎么可以和那些污秽的魔族生活在同一地方？他们野蛮，粗俗，不开化，简直不堪入目！魔族这种生物，配与修士住在一起吗？只要有点追求，有点风骨的修士，都不会同意的……”
毗昙就站在他面前，听着他守旧古板，充满了偏见的话，面色未变，只捻着佛珠，不悲不喜道：“我并非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在告知你我接下去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