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祥龙求夸奖的眼神，玉瑶没忍住斜眼看他，“你觉得我看到此人会高兴？”
祥龙愣了下，挠着脑袋，讷讷说道：“这不是见你对他比较熟悉，担心你在陌生环境会不安，所以弄个老熟人让你放松放松。”
玉瑶：“……”
谢了。看到他，我只会被吓死好吗？
对自己女儿都能下狠手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她捂住眼睛，摆手道：“你换个形象吧？实在不行的话，就用回你本来的祥龙样子。”
祥龙“哦”了一声，一转身又变了个模样。
“这样子行吗？”他扯了扯身上的金色衣袍，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这是他化成人形后的样子。
“可以可以，比之前英俊多了。”
因为对方长得好看，玉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见对方俊脸微红，额上带汗，不由问道：“见到我，你很紧张吗？”
“不紧张啊。”祥龙想也不想地说道。
其实时隔这么多年，他能再次遇到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只是，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说不出什么肉麻话而已。
“那你怎么满头都是汗啊？”玉瑶睁大眼睛问道。
说起这个，祥龙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他长长叹了口气，对玉瑶抱怨道：“方才不知道是哪个家伙闲出屁来了，搞出个什么引雷阵出来，逼着我劈他呢！”
玉瑶惊呼了一声，眼睛都瞪圆了，不可思议道：“哈？竟然还有这等变态？！”
“谁说不是？”祥龙皱起眉头，沉声道：“我活了这么长的岁数，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家伙呢。人族啊，我看是越来越闲了，竟然搞出这种惨绝人寰的阵法。”
“引雷阵很凶残吗？”
玉瑶对于阵法什么的，实在说不上有多了解。
平日里，只是从两个儿子给的书里了解一点点皮毛而已。
“听这名字你就应该知道凶残了。”祥龙见她似乎一点都不了解，耐心解释道：“这阵法原本是姻缘兽一族创建的。”
“姻缘兽？”
这又是什么东西？
祥龙没有解释姻缘兽一族的由来，只道：“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只要知道这是姻缘兽一族弄出来的就行。这阵法……说起来也不算阵法，而是一个契约。”
“与我们龙族的契约。”
他停顿了一下，敛眉沉思，似在想怎么说，对方才能理解。
过了好一会儿才斟酌开口，“更准确一点，就是帮他们逃避雷劫的契约。等到了姻缘兽一族经历雷劫的时刻，他们事先弄上这个引雷阵，与执行雷劫的龙族打好招呼，然后要大要小，全凭开阵之人说了算。大家就依靠这点做做样子，瞒过天道……”
“原来如此。”玉瑶恍然大悟，瞅着他，语气戏谑道：“没想到你这大眼仔也会做这种事情。”
祥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不是两族都是上古神兽嘛。”
都是珍稀物种，可不得抱团取暖，相互扶持？
“不过，这阵法大概率是失传了。”
他已经近千年没有感受到姻缘兽的契约了。
玉瑶沉思了片刻，不解道：“那这样看来，这阵法只是你们两族用于相互帮助而已，也没什么凶残的地方啊。”
“对于姻缘兽当然不凶残了。但是对于世间万千生灵来说，雷电都是大凶之物。你想想，要是有人把你打晕了，放到引雷阵中间，让雷使劲劈，你能受得住？更不用提，若对方是个大能修士，把这阵法扩大到脚下整片土地，那岂不是生灵涂炭？这还不凶残吗？”
玉瑶看着他，不以为意道：“你可以不执行啊。”
“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祥龙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这是契约，违背不得的。一旦契约开启，龙族只能听开阵之人的命令行事。”
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什么，心有余悸道：“幸亏刚刚开阵的那家伙脑子不正常，一心下令让我劈死他，这才免去人间一场祸事。”
玉瑶听他这么一说，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又听到那闲出屁的家伙自寻死路，瞬间高兴了。不由装模作样地说道：“那是人家愿望，你可得好好满足人家。人家辛辛苦苦弄出个阵法，也是要耗费不少心神和精力的。可不能让人家白费力气。”
祥龙深有同感地看了她一眼，面上带笑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你看……”
他指了指额头上的汗珠，呼哧呼哧直喘气，“累得我汗都出来了。”
玉瑶忙以手当扇子给对方扇风，狗腿子道：“辛苦你了，祥龙。你这是以一己之力拯救了整个天下苍生啊，功德无量！”
对于她的彩虹屁，祥龙十分受用，一边享受着她的扇风待遇，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你怎么来到我这里了？”
玉瑶手一顿，满眼茫然道：“我不知道啊！你说你这里是龙宫对吧？”
“是啊。就在禹迹山十里处的海里呢。”
玉瑶更加迷茫了，“我不知道禹迹山在哪里……我只知道我刚才还在沟子山呢。”
“沟子山？”
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
见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祥龙想了一下问道：“那你来我这里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
“我被雷劈了！”
提起这件事，玉瑶就忍不住叹气，不用祥龙多问，自己就交代个一清二楚，愁眉苦脸道：“我就是想变好看一点，至于这样劈我吗？”
“还把我劈得死去活来的，我看上天真是嫉妒我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后来，我实在气不过，忍不住骂了两句，让对方有种就劈死我好了，结果那雷电更凶了！你说，上天是不是故意……呃……”
说到这里，玉瑶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声音戛然而止。
她一脸错愕看向祥龙，祥龙同样满脸震惊，一眨不眨地回望着她。
两个人对视了良久，好半晌才不约而同移开视线。
“咳咳，其实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这人聪明，连这种失传了的阵法你都能研究出来，厉害厉害！”
“……也还行吧。主要是你功力高，一下子劈下来，竟然能把我这么个大活人带到这里，修为很是高深呐。”
祥龙：“……”
玉瑶：“……”
两人干巴巴互捧了两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地盯着远方看。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枯坐了一会儿，玉瑶清了清嗓子，假装方才无事发生，语气勉强自然地问道：“那啥，小桃子你抱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