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十九和三十照例偷偷出门。
却没想到，一跳上墙头就撞上一层结界，“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十九和三十：“……？？”
两人坐在地上，捂着发晕的脑袋，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才过了一夜，墙上就多了一层结界了呢？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傅三走出来查看。
见两人额头红红的，不用问都知道两人这是想偷偷跑出去，结果被祖奶奶设下的结界拦住了。
他上前拎起两个小家伙，面色有些严肃，沉声道：“祖奶奶有令，最近不得外出。”
“啊？为什么？”三十揪着傅三的袖子，一脸焦急道：“祖奶奶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傅三没想过要瞒他们，正色道：“与咱们的仇人有关。祖奶奶担心那人找了帮手来对付咱们，所以不让我们出去。”
“可……”阿娘还在等他们呢。
还来得及说出口，十九就拉了他一下，偷偷对他使了眼色，仰脸看着傅三道：“原是这样，那……那我们就不出去玩了。”
说完，拉着三十一下子钻进房间里。
傅三看着两个小不点儿，略微思考了片刻，在两人的房间外也设下一层结界，然后才转身离开。
一进入房间，三十便不高兴道：“十九哥，咱们和阿娘约好了今天见面的。”
“我知道。”十九点了下头。
“那，那你还……还说你不出去。”
“刚刚三哥在场，咱们肯定不能说要出去啊！一旦闹起来，那咱们这两年多天天溜出去找阿娘的事情不是暴露了吗？到时候，三哥生起气来，再也不让咱们出去，那要怎么办？还有……”
十九透过窗户，伸头朝外看了一眼，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压低声音道：“阿娘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被三哥或者那些坏人知道了，那娘就危险了。”
三哥可是最讨厌人族的，认为人族诡计多端。
要是他知道他们与阿娘有来往，肯定第一时间认为是阿娘诱骗他们，要找阿娘算账的！
还有那些坏人……
十九和三十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凝重。
阿娘身上的异香不仅吸引了他们，还吸引了其他人。
那些坏人……
好像就是三哥口中的“修士”。
当时，他们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只记得认识阿娘的第三日，他们到糕点铺子买糕点，准备带去山洞给阿娘吃，外头突然来了一批人。
那些人看着就和雨城的人不大一样，容貌出色，衣着仙气飘飘的，看上去也很清新脱俗，但举止却高傲得很，恨不得用下巴看人，每次遇到人都会问，是否有闻到异香，知不知道这香味是打哪里来的？
那时候，城里弥漫的香气早就变得不那么浓烈了。
普通人又没有他们的好鼻子，怎么可能知道香气的来源？
一连问了几十个人，见无人知道，那些人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不由皱眉道：“到底是凡人，连个香气来源都不知道！”
十九和三十原以为这些人同他们一样喜欢这股香味，刚想上前炫耀这是阿娘身上的香气，就听到那些人旁若无人地说道——
——师兄，说起来这香味好像是香玉之乡那些人独有的……
——真没想到香玉之乡还有后人……我还以为都死光了呢。
——我闻着这异香，似乎比香玉之乡村民身上的香味还纯粹浓烈。
——要是找到香气的来源，抓到人的话，估计能做好多盒驯兽香膏呢。
——是啊，宗内的香膏都快用完了。没办法，宗主只能让咱们到凡尘界找原料。
——还以为会空手而归呢，没想到在雨城碰到这么好的料子……
——哈哈，是啊。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也不枉咱们在凡尘界漂泊了近百年。
——确实如此。不过说起来也怪白长老，要离开就离开吧，还把大部分香膏都毁了，这是要背叛宗门吗？
——呵，满心只有女人的家伙。虽然是他发明的香膏，但我还是得说一句，兽类就是兽类，永远无法和人类一样，一点大局观都没有。难道他不知道毁去香膏后，他那夫人也不会回来了吗？
——换做谁都不会喜欢一只禽兽吧？
——哈哈哈，说得也是。就算再厉害，再聪明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只野兽？也就是咱们御兽宗大方，看在他发明出香膏的份上，赏他一个长老之位当当，还把自己当人了不成？
……
听着那些人酸言酸语，饶是十九和三十再迟钝，在此时此刻意识到对方并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