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状，十九不由加大了力度，再次拍了拍。
“啪啪！”
还是老样子。
三十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直挺挺躺着的人类，有些疑惑道：“这是睡着了吗？还是……死了？”
十九也不知道。
认真观察了一下，对方的呼吸声几近于无，再看胸口，好像也多大的起伏。
思考了片刻之后，抬起爪子凑到对方的鼻子前，好一会儿才感受到细微的呼吸，沉声道：“没死，估计是睡着了，或是昏迷了。”
“昏迷？”
三十之前为了逃避三哥的责罚经常用这招，听到十九这般说，以己度人，还以为对方与他一样，都是做了坏事后，担心被长辈责罚所以装昏呢。
对付这装昏的人，他和三哥一样有经验。
不过三哥是唤醒昏迷之人的经验，他是被唤醒的经验。
他呲了呲牙，朝着十九露出笑容，有些跃跃欲试道：“十九哥，你快让开，对付昏迷之人，我最有办法了！”
人间真是处处有惊喜，以往三哥用在他身上的手段，他终于有机会用到别人身上啦！
十九不疑有他，让开了身子。
三十大摇大摆上前，蹲在她脸侧，对着她的鼻子就是狠狠一拍！
以前他装昏的时候，三哥就是这么弹他的鼻子。
每每那时候，他都会疼得泪流满面，忍不住捂住鼻子痛呼出声，自然而然就露馅了。
他信心满满地盯着身前的人，耐心等待对方与他一样露出马脚的时候，却见对方嘴角忽然还溢出一丝血迹，面色更苍白了。
怎，怎么会这样？！
三十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爪子。
恍然想起三哥以前好像有说过，他们与这里的人族不一样，这里的人族其实是很脆弱的，就像是一张纸，很容易一戳就破。
他，他不会用力过猛，把对方拍死了吧？
三十彻底慌了。
他放下爪子，偷偷瞄了一眼十九，不动声色地挪动身子，挡住了十九的目光，就像是寻常做错事情的小孩一样，本能想要掩盖证据，凑上前将对方脸上的血迹舔干净。
十九：“……”
全程他都在一旁看着，遮掩也没用。
他凑上前，想要查看这名人类的情况。却见三十忽然浑身一震，抬起头呆呆盯着对方看。
“怎么了？”十九问道。
“十九哥，她，她的血好甜啊。”三十转过头，愣愣看着他，语气惊奇道：“比桂花糕还甜，比我吃过的所有东西都香！”
见他砸巴着嘴巴，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举起爪子，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再给这人类一巴掌，让她再吐点血出来，十九眉心一跳，立刻制止了他。
“别胡闹！”他按着三十的爪子，神情严肃地说道：“想吃东西话，等咱们回去了，让三哥帮忙买些便是，不可随意伤人。”
三十直直盯着他，犹豫了很久，才几不可擦地点了下头。
他挪开身子，退到后方，让十九上前查看。视线在对方莹白的指尖上停留片刻，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心里莫名有点发痒。
就，就喝一点。
不不，是一滴。就让他再喝一滴就行。
几乎是不受控制般，他缓缓低下头，轻舔了一下对方的指尖。下一刻，尖锐的犬牙毫不犹豫刺破指尖上细嫩的皮肤。
一股甘甜的液体带着浓郁的香气，在他嘴里蔓延开来，让他舒服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心里说好就一滴，可实际上完全没忍住诱惑，大口大口吞咽了好几下。
十九修为低微，涉世不深，见识也有限，盯着玉瑶看了好久，还是没看出这名人类为什么会突然吐血，索性收回了视线，准备招呼三十回家，找三哥问问。
刚一转身，差点没被满嘴是血的三十吓死。
他张开口，刚想喝止对方的行为，三十似有所察觉，眼疾手快地把玉瑶的手指塞到他嘴里。
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流下，如丝绸般顺滑，带着让人惬意的暖意，从喉咙滑入肚腹，流至四肢百骸。
十九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发着些热意，忍不住又吞咽了两口。
见状，三十笑得一脸狡黠。
这一下，十九哥也喝了她的血了，就不能再怪他了。
余光瞄见三十得逞的表情，十九哪里能不知道他的意图，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有些不舍将嘴里的手指吐出来，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三十脸色微变，后退了几步，突然栽倒在地，两眼发白，浑身抽搐不停。
“三十！”
他惊呼一声，直觉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冲，让他头皮阵阵发麻，浑身骨骼都在“咯吱咯吱”，似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欲破体而出。
强忍着这股怪异的感觉，他咬牙奔向三十。
不料才刚走一步，眼前就阵阵发黑，一股天旋地转般的晕眩感袭来，十九踉跄了一下，一头栽倒在地上。
临昏迷前，十九隐隐约约看到那名人类的手指头似乎稍微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