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的。”
玉瑶晃着脑袋，朝温玉使了个眼色，促狭道：“一开始他还不好意思说呢。后面我旁敲侧击了一番，问他明镜里的画面真不真实，是不是和春宫图一样，他一不小心中了圈套，脱口说都差不多……”
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她不由哈哈笑了几声，不无得意道：“那时候，我就知道他看到了话本子描写的画面。”
温玉看她笑得一脸开心，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愣了愣，不由在心里暗道：“难道是猜错了？”
她如今对屠康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若是这样的话，昨夜为何无故紧张起来？
还有，屠康方才反常的举动又如何解释？
他心思百转，面上跟着玉瑶笑了笑，问道：“听到这些事情，你很开心？”
玉瑶瞪圆了眼，“看热闹还不开心？”
温玉顿了顿，没说话。
玉瑶眨了眨眼，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二师兄莫不是以为我还对他有余情？”
温玉没有否认，叹息道：“其实，二师兄也能理解你。毕竟，你上辈子那么喜欢他……”
“哎呀。”玉瑶捂住了脸，羞臊道：“二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当年年轻不懂事，眼光也不好，你、你就不要再提那一段荒唐的过往了。”
她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让温玉不由笑出声。
“怎么？真不喜欢了？”
“真不喜欢了。”玉瑶放下手，脸上难得带上郑重之色，“我又不是有什么毛病上赶着找虐。”
若是上辈子，屠康只是杀了她，那她最多只会不甘，指不定还会想是不是自己逼得太近了，缠得太紧了，对方才忍无可忍对自己下手。
可他杀了她也就罢了，还对师父和师兄们下手，这就让她不能忍了。
“要不是他身上有那莫名其妙的气运护身，我早就弄死他了！”她恨恨地说道。
俨然是恨之入骨。
温玉沉默了片刻，她喜欢屠康，他不放心；她恨屠康，他还是不放心。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人都是要往前走的，回头看只会忘记脚下的路。二师兄希望你能向前看，不要沉浸在过去，更不要让自己沉溺于仇恨中。”
尤其是在报不了仇的情况下，极其容易滋生心魔。
玉瑶明白温玉的担忧，点头道：“小六记下了。”
为了让温玉放心，她把自己的打算如实相告，“经过幻境试炼，我其实也想开了，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的纠缠。只要他不招惹我，我就还把当他是普通同门师弟看待，平平淡淡，不过多接触，也不会特意针对他。”
温玉轻轻“嗯”了一声，瞧着她的神情，目前确实对屠康没什么情意，稍稍放下心，又试探道：“那若是有一天屠康真心悔过，改过自新，一心追着小六跑，小六还会不会喜欢他？”
“怎么可能还会喜欢？！”
她又不贱，面对着相当于杀父杀兄的仇人，还能重新萌生出一腔爱意？
真当他是什么香饽饽不成？
要她说，真想让她原谅的话，那他自己给去死一死，死个百十次的，再跟她谈原不原谅的问题。
“不可能会喜欢的。”玉瑶皱眉，颇为认真道：“虽然上辈子他做过的事情，我在尝试着放下，但不代表没发生过。”
就算她不计较，咳，当然报不了仇，也没法计较，只能假装大度地放下，可心里还是膈应得很。
“还有啊，二师兄不要再说什么不切实际的如果了。人家屠康都有喜欢的人了，你这什么喜欢我，追着我跑的话还是别再说了，要是被他的心上人听到怎么办？”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对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呢。
要是让寻心误会了怎么办？
温玉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反倒被面前的小丫头义正辞严教训了，当即有些好笑。
“好好好，二师兄不说便是。不过……”
他若有所思道：“屠康当真喜欢瑶池宗的于瑶吗？”
“那是。两情相悦呢！”玉瑶毫不犹豫地说道。
“是吗？于瑶也喜欢他？”
玉瑶用力点头，“喜欢得不得了呢。其实，只要屠康不犯病的话，那张皮相还是很吸引人的，在修真界千千万万男修中，也可以说是出挑的人物。只是……”
“哎，他如今疯病，痴病齐齐发作，那反复无常的性子实在教人不敢恭维，一言难尽吶！”
“疯病、痴病？这又是什么情况？”
据他看来，这几日，屠康除了突然对小六表现出反常的关心之外，与以往并无任何不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玉瑶倾身靠近温玉，小声说道：“他爱于瑶，爱得都出现幻象了！但是一面对她，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汹涌猛烈的爱意，总是迫不及待表达一二。而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
“打她，打她，再打她！”
“啥？谁招惹你了，你要去打谁啊？”蓦地，院子里响起另一道声音。